第四十九章    049 一輩子

　　很合時宜的一陣風吹過，在絲絲涼爽襲過的同時，手中的蒲公英隨風飄散開來，在他們的身邊幻化做紫色的蝴蝶，圍著他們一圈一圈地飛……紫蝴蝶，真的是紫蝴蝶。

　　伊塞沒有做得更出格，僅僅是親了親她的臉頰，便松開了她。而洛桑卻還沉迷在他的氣息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一只蝴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輕輕扇動著翅膀，她側頭看它，目光中的溫柔和喜悅居然都化作淚水溢出了眼眶。

　　“別哭。”伊塞輕輕伸手為她拭去淚水，寵溺地笑道。“你哭的時候，可沒有笑的時候漂亮。”

　　“伊塞，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洛桑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充滿期待又帶些怯怯，似乎很期待從他口中得到答案，又怕得到的會令自己傷心。“伊塞，你喜不喜歡我？你說，你說實話，不怕的……你喜不喜歡我？”

　　伊塞側頭將目光避開，心里狠狠地一痛，如同一把刀深深刺入心臟，動作愈緩，疼痛愈深。

　　“我……”一向干練果斷的他，竟然語塞。“對不起，我不敢保證什么，你別怪我。”

　　洛桑頹然松開手，目光帶些迷茫地望著身下的草地，緩緩搖頭道：“不會的，永遠不會怪你什么……”半晌之后又自語道：“我知道沒有結果的。”

　　伊塞聽得心里又是一陣發酸，怎么都不是滋味。洛桑的話，就如同那把無形的刀，被他自己握著，刺進自己的心里。天知道他多想說那句話，只是懦弱，只是不敢，他怕傷害她更深。

　　轉眼間，兩人相識已經五年了，這五年中他們都是彼此的唯一。洛桑的生命中只有他，他也只有和洛桑在一起才會完完全全地放松。習慣了魔界的是非恩怨與勾心斗角，就算是親如兄弟的洛卡，也有偶爾算計他的時候，就算是年紀最小的蓓姬·多琪兒也已經兩百多歲，又怎能沒有心機？只有洛桑純粹得如同一杯清水，對他從不設防，沒有理由、不求回報地信任依賴他。尤其是對他毫無保留的愛，讓從未真正體會過感情的他怎能不心動？

　　這次決定回魔界，不僅是為了他與其他幾位少主的計劃，也是為了他與她的未來。前些日子諾曼來凡界找過他，他與諾曼打了一個賭，賭他和洛桑能不能都活過剩下的五年。若他贏了，諾曼答應替他解開他們之間的“靈魂誓約”。若他輸了，自然，兩人必有一死，要么他死，要么洛桑死。

　　他用生命做代價與諾曼定下這個賭約，他愿意賭一把。若不賭，五年之后洛桑還是會離開他，若賭了，最壞不過是其中一人早死幾年。既然可能擁有永遠，他有什么理由不賭？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愿意試一試。

　　“洛桑，”他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輕聲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敢給你承諾，因為我許諾不了你永遠，我不想傷害你。”

　　洛桑點頭，示意她明白，卻并不說話。伊塞接著說道：“這世上，愛可以有很多種。心知肚明的愛不需說破，只要彼此都明白，就是對愛很好的詮釋。有些相愛的人，一輩子沒有說過我愛你，但是卻彼此相守了一輩子。而有些人，日復一日說了許多年我愛你，最后卻輸給了時間和距離。洛桑，你對我的愛，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我全部都知道，其實你不必說的。我這樣對你，你都不恨我，我已經很知足了。一句輕飄飄的我愛你，一句輕飄飄的承諾，如果做不到，不如不說，如果能做到，就不必去說。等到我有能力用行動證明我愛你時，我就給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