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

　　北塘，

　　金陵寫斷了好多根筆芯，她想把自己寫到累，累了還要繼續寫，寫到自己不想寫的時候。只是沒有不想寫的時候。

　　金陵對李李木石的愛是在北塘開始的。金陵十歲的時候，她第一次跟著李李木石和阿肆到北塘郊游。那時，金陵還沒討厭阿肆。

　　北塘的夏天最好玩的，兩岸茂密的柳木帶來涼涼的樹陰，這下便多合適玩耍的地方。最討人喜愛的是北塘吹來的風，人總是不禁想要去擁抱它。最令人著迷的是北塘的水，你可以看到水中的魚兒歡快。

　　金陵坐在塘邊的，迎面的風吹著頭發，她的腳丫樂滋滋地踩著河水。她很害怕，她不懂游泳，但她卻很喜愛這水，看著自己的倒影一圈圈地暈開，低下還有游來游去的小魚兒，那是最多愉悅的野郊。

　　阿肆站在她的后頭，彎著腰問道，“你在玩什么，我可以加入嗎？

　　金陵眨了眨眼睛，“好啊！”她請阿肆坐到自個的身邊，還叫他一起踩自己的倒影。阿肆踩著塘里的清水，越踩越歡騰，身子不停地往前送。誰都沒注意時，就砰的一聲，他就掉進水里了，緊接著，金陵不知道怎么地也掉進去了。兩個孩子拼命地叫著，而大人們幾十米遠的地方高興地高談闊論，喜悅地準備午飯，沒人反應過來塘邊發生了意外。

　　李木石正要找阿肆放風箏時，聽到塘邊有人再喊救命。那天就幾家人在北塘郊游，只有李家帶了3個孩子，除了金陵和阿肆，不會有誰。

　　李木石邊喊著出事了救命啊，邊一個竄步，扎進來河里。他毫不思索地游向金陵，他沒來得及夠著金陵，一個厲聲從身后傳來，“救阿肆，快去救阿肆。”李木石不得不轉向阿肆。

　　金陵在想，那一刻李木石永遠刻在自己的心里了。

　　那時，她埋怨過李木石，心里責備他為什么要聽大人的話。要是自己死了，他會不會后悔。死，第一次出現在只有十歲的金陵的腦里。而從那天起，金陵就不怕死。她曾經跟死神握了手。

　　救起金陵的是剛好路過的某個人，她現在連那個人長什么樣都記不得了。記起來的是，她快死的時候，心里非常非常地恨阿肆。要不是他，她也不會丟進水里，要不是他，他她就不會差點死了。他就是她命中的晦氣。她發誓再也不會和阿肆說話，永遠‘不’。

　　所有的人圍著她看，像是嘲笑著，母親抱著她痛哭，她在人群里尋找李木石，想問問他為什么不救自己，想聽他說自己是愿意的，只是被逼無奈了。人群里，沒有李木石，她想喊李木石，卻放聲地哭出來。所有人都以為孩子被嚇哭了，只有金陵明白，愛情在李木石奮不顧身來地向自己游來時開始了。即使她那時真的只有十歲，誰管得著。女孩子都比較早熟。她們的心思如海底里的針。

　　金陵的眼神穿過人群，找到了李木石。他站著，在干嗎？在替阿肆擦濕濕的頭發。為什么阿肆就能輕輕松松得到他的關愛，是，他是你的弟弟，而我什么都不是。

　　金陵不知什么時候，一個一個的北塘寫成了李木石。李木石出國的那些年，金陵是不開心的。起碼，她之前還能看得到李木石的臉。

　　天邊泛起紅暈,天快亮了，金陵失眠了。

　　她著手打扮自己，不能用一張疲憊的臉去見李木石。這是她和李木石第一次約會，她不知道李木石會不會來。她的眼神失落了下去。

　　金陵打上粉底，修了眉，畫上眼線，戴上假睫毛，涂抹嘴唇，美了指甲。她的動作很慢，很輕，很認真。她想像自己是個新娘，正在準備去教堂。想著想著，她的心房暖暖的。窗外的鳥鳴叫著，新開的花多么的美。

　　金陵站在鏡子前，一遍又一遍地審視自己還有哪里不妥。她害怕是否有個地方還沒有裝扮好的。她算不上是個美女，但現在就是她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刻。

　　她等著李木石，她不怕等，她已經等了很久，久到自己都不知到時間。她還要等嗎？等到青春的歲月殘盡，等到人老珠黃，等到下輩子，她還能等嗎？此刻，她在等他。他聽到了嗎？

　　金陵擔心自己的裝扮還不夠漂亮，擔心自己會不會在太驕橫，擔心自己會說錯話，最擔心李木石不會來。所有的擔心，都化成了緊張。李木石在她的身后喚了聲，“你等了很久吧，我們可以走了。”

　　李木石完全沒有注意到金陵的打扮，只是習慣性地打了個招呼，表示遲到的歉意和他的紳士風范而已。金陵望著李木石，說不出話來。她那么愛他，以致無法形容。她跟隨他的腳步，去那個她的愛初始的北塘。

　　北塘的風景依舊，柳木新增了，旁邊還多了座廟宇，燈火爛漫。來得人也比以前多了，寧靜少了。塘水不似從前的干凈，卻有許多人在游泳。

　　“我本想找個地方，我們能安靜地聊會天的。”金陵最初的想法是，既然這里是愛情誕生的地方，第一次約會就應該來這里。她想著他們可以愉悅地聊著天，聊到興奮的時候還能。她害羞得不敢亂想。

　　“我覺得這里還蠻好的。”李木石對金陵的態度依舊是愛理不理的模樣。他們兩漫步在塘邊，不時看看祈愿的人，不時看看塘里游泳的人。氣氛顯得尷尬極了。

　　金陵問，“你以前不是蠻喜歡安靜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多好。熱鬧，開心。”

　　“我可以挽著你的手嗎？”金陵怕太唐突，小心翼翼地說。

　　李木石先是一愣，拱起手，告訴金陵可以。

　　金陵有說不出的喜悅，這一刻，在夢里不知上演了多少回，才終于實現。她的頭靠在李木石的臂膀上。

　　李木石是個明白人，金陵對自己的愛慕之情，他很早很早之前就清楚的，可是他無法對金陵動情。可別忘了，在遇見李巧兒之前，他可不喜歡女的。要是金陵是個男的，估計還有戲，但最大的可能也是有緣無分，因為他李木石心里藏著一個阿肆。就連他自己也想不通，到底李巧兒怎么就令自己發生了變化。他知道自己的情感不會歸屬于金陵，李巧兒的身影又出現在他的腦里了。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金陵小鳥依人，她現在是最幸福的時光。

　　李木石這回才覺得金陵沒有小姐脾氣。她不懂，金陵的蠻橫是在尋求自我保護。一個小孩在死神面前，看著希望之光轉向別處，換成任何人也會選擇這么做。金陵也怕死，經歷了一次就不想再來第二次，她也怕受傷。

　　李木石點頭。

　　“為什么你那時不堅持救我”金陵只想聽到的李木石親口說出這答案，我本想去救你的，可是我父親叫我先去救阿肆。

　　若是李木石這么回答，當初自己死了，她金陵也絕不后悔。她愛李木石愛得發狂。

　　李木石想了很久才回答，“我本想去救你的，可是我父親叫我先去救阿肆。”

　　李木石說完，引頭轉向塘水中心。金陵聽著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她很感動，仿佛這些年的等待和苦楚都值得了。她克制不住的往李木石的臉上親了一下。李木石傻住，他確實不了解金陵的心，不了解一個愛他的女孩。他不愛你，愛他的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苦衷。

　　他看著滿臉羞澀的金陵。李木石想起那天的事。他看到有人喊救命，他害怕是阿肆，毫不猶豫就跳進水，入水后，才看清那是金陵，不是阿肆。他拼命地找著阿肆，向阿肆游去。他心里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救金陵。

　　恰逢這時有個聲音在喊，“救阿肆。”

　　李木石借口說，累了，要回去。

　　金陵沉浸在幸福里，李木石說啥就是啥。一回到老宅，李木石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說是不舒服，讓別人都不要進來，尤其是金陵。直到晚飯時間，他也沒有下來。金陵可是一臉的擔憂，白天出去還好好的一回來就鬧不舒服了。她本來對這間老宅就沒好感。這下好了，她也開始埋怨這陰里陰氣的老宅，想著快點和李木石一到離開，去新的天地。

　　到了月色迷蒙的，李木石房間的燈還亮著。敲門聲輕輕的，絲毫不會被旁人發覺。外頭的人連問都不問，門吱地一聲開了。

　　我想你了，你又沒有想我了。

　　這么晚了，還在家里，你不怕。

　　我怕啥，這里我都待了多少年。你在國外多年，這也不怪你。難道你怕了？

　　你都不怕，我怎么會怕

　　想我嗎，

　　想

　　騙我，

　　沒騙你。

　　李巧兒穿著薄紗的睡裙，坐在李木石的腿上，不停地搖晃著身體。她撩起了裙擺，露出潔白的大腿，指著靠近**的地方，嬌滴滴地說，我這里疼。

　　怎么疼的？李木石條件放射地看那個地方。這一看，就不得了。年輕輕的男人被明顯顯地勾引，身體比大腦還敏感。之前李木石和李巧兒的春宵一夜，什么都不記得，也就說不上些什么。而早晨那個赤裸裸的李巧兒，他心里可是饑渴得不行。這也難為李木石了，在國外這么多年，還為阿肆守身如玉，不料一朝被李巧兒給破了。

　　李木石越想，身體的反應就更快。李巧兒還自在地搖著身體。李木石越想控制，越不受控制。李木石全身的血管都充滿了，有股熱勁一直往外沖。

　　李巧兒這時一點都不放松，在李木石的腿上搖得正使勁。李木石的手開始不安分。他摸著李巧兒的手，慢慢往上摸。他親著李巧兒的脖子，點點地往下親。李巧兒一下子坐到李木石的懷里，李木石順勢把李巧兒壓倒。

　　李木石失去控制了。李巧兒停住了所有動作，像個死尸。她又嚶嚶地說起來了，“我知道你很痛苦，我也很痛苦，這次你就要了我吧，快點吧。”

　　李木石看著李巧兒的臉，沒再多說些，沒再多做動作。

　　“我知道我老，我嫁過人，我不是干凈的”李巧兒流著淚，“我不想被你說我是個輕浮的人，我是真的愛你。”

　　李木石吻掉了李巧兒的淚珠。他站起來，整整衣衫，“我會娶你的。”

　　李巧兒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沒說。

　　她走到門口，李木石從后面摟住了她。他的身體沒了剛剛的熱度。李巧兒松開他扣緊的手，轉身在李木石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然后在耳邊輕輕地說，“我想要一個牢靠的幸福，不想在為生活奔波了。”

　　李木石說，“我會給你的。”

　　李巧兒走出了李木石的房間。她的那件薄紗，拖在木板上。她光著腳丫，走路一點聲都沒有。薄紗緩緩地劃過肩膀，搭在翹起的**。她用指尖夾著睡裙，漫步在長廊里，月光照在美麗的**。

　　看到的不止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