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狗眼看人低

　　　這一副宣傳畫做下來，“老油條”受到村人的不少夸贊，他心里自然覺得暢快。

　　　真要說起來，受到別人的夸贊，這倒在其次,更關鍵的是，他也由此拿了一筆不小的回扣款，足足有五千塊。就是在他當書記時也從沒有機會撈得這么大的一筆外快呀，他心里能不暢快才怪呢。

　　　當然，報賬時，侄子宋鳳成也審查了審查廣告公司給開的數額，還冒頭說了句話，“二大爺，這幅宣傳畫這么貴呀，要價六萬五？”

　　　“老油條”聽宋鳳成這話，立馬說了，“哎喲，大侄子，你是知不道，人廣告公司的老板說啦，說給咱用的是加粗的管材，加厚的鐵板，還有那印刷布，是皮油的，耐風吹，耐日曬，可不就收錢多啦。”

　　　誰知“氣蛤蟆”碰巧湊過來，聽到了“老油條”的半截話，也接話道：“嗯，宋書記，老書記說的應該不假… …那些站立著的鐵管子，我可瞧見啦，有六根，跟海碗口一般粗細。還有就是那些鐵板，跟你桌上鋪著的這玻璃一樣厚實。再就是那印刷布，確是賊光放亮嘛。”

　　　聽“氣蛤蟆”這幾句話，“老油條”心里樂了，暗說道：“這個‘氣蛤蟆’，倒會給我瞞謊… …嗯，看來他是真跟我爺們一條心啦！”

　　　宋鳳成也就是隨口問一句罷了，別說是六萬五，就是“老油條”報十萬，他也絕不含糊，抬手簽字批準的。誰叫出面辦這事的是他親二大爺呢，不照顧他還照顧誰去？

　　　前幾天，宋鳳成跟“氣蛤蟆”少不得到設計院找設計師給設計樓房圖紙去。而到設計院，宋鳳成感覺是開了眼界，“氣蛤蟆”也覺得長了不少見識。

　　　一下車，宋鳳成抬頭看見“甫臨市建筑設計院”的大招牌，又看見設計院的大門，便被那奇形怪狀的大門式樣吸引住了。“他奶奶個老騷屄，這是誰鼓搗的大門呀，又是飛龍又是飛馬的，可真他奶奶地花哨啊！”

　　　別說是宋鳳成，就是后下車的“氣蛤蟆”也覺得稀奇，“這大門有特色，不愧是建筑設計院的地茬兒，有特別屌能的人，會顯擺不是。”

　　　一進市設計院大門，門衛便攔住二人，盤問上了。

　　　“你倆是干啥的，鬼鬼祟祟地？”

　　　走在后面的“氣蛤蟆”一聽這話，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上前一步，沒好氣地嚷道：“我們呀，找你們設計院院長的，給設計建筑圖紙來著… …”

　　　門衛聽“氣蛤蟆”言語不善，抬頭瞅了他一眼，說道：“哦你們找張院長啊，他就在二樓第一個門里… …要不這樣吧，我先打個電話，通知他一聲得咧。”

　　　說著，那門衛進屋打內部電話去。

　　　宋鳳成瞧瞧門衛的背影，說道：“這混小子，狗眼看人低。”

　　　“誰說不是哩，聽我說話硬氣了，你看看，他又慫了。”

　　　要說門衛為啥折騰這一番，原來他真就是被“氣蛤蟆”的派頭給鎮住了。“頭前一個人沒啥，他娘了個老騷屄的，后面的這個王八蛋熊氣！”

　　　等了沒五分鐘，門衛伸頭說了，“張院長叫你倆上去，快點兒！”

　　　“氣蛤蟆”打頭，宋鳳成跟著，二人快步上樓梯，找設計院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