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大驚失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世間怎么還會有這樣殘忍、邪惡,充斥著各種欲念的地方存在。
艾爾的胃和食道不停地抽搐,趴在門旁嘔吐起來,可除了酸水卻什么也吐不出來。艾爾早就預(yù)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所以一整天都沒有進食,生怕嘔吐物會泄露自己的行蹤。
在大屋的最里面有兩個超大型冰柜,冰柜旁擺放著兩口大箱子,箱子是用木板簡單釘制而成的,沒有蓋,看來即使不是一次性的也用不了許多次,就在這兩口箱子里,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各種各樣的肢體。
腦袋,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眼睛,眼皮也一起割掉了,只剩下空空的兩個洞;手臂和下肢,大部分的肌肉都已經(jīng)被翻開了,隱約還能看到從里面透出來的金屬光澤;身體的數(shù)量最少,不過都是癟下去了,看來是受到什么重壓或打擊而死的;斷腳趾的、手指殘缺的多到數(shù)不過來。
艾爾捂著嘴干嘔了幾下,實在是沒什么可吐的了,精神上的折磨讓她更加難以忍受,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處于這種環(huán)境之下,記得以前在看《剃刀驚魂》時,里面有很多超變態(tài)的場景,什么為了逃跑要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挑斷自己的腳筋種種,當(dāng)時只是覺得驚悚、惡心,現(xiàn)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而現(xiàn)在艾爾卻恰恰成為了劇中的角色,不過想從這里逃出去,比那些都簡單多了,就是躲在箱子里,扮成廢棄的肢體被運出去,可是她能做到嗎?
首先,要想藏在箱子里,不能穿衣服。箱子內(nèi)所有的肢體都是裸露的,而且箱子沒有完全封閉的地方,從每個角度都能看到箱子里,如果有除皮膚以外的東西混在其中,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相當(dāng)大,裸體對一個小姑娘來說無疑是羞恥的。
其次,箱子內(nèi)的肢體都是殘缺的,沒有整個的尸體,整個的都已經(jīng)做成骨骼標本賣了。所以艾爾必須用其它的殘肢為自己做掩護,讓殘肢覆蓋在自己周圍,讓別人看不出里面躺著一個人,不要說是小姑娘了,恐怕沒有哪個正常人愿意和一堆死人的手腳相擁而臥吧。
還有一點就是,箱子里的殘肢都是剛從冰柜里拿出來不久,雖然下面的已經(jīng)開始融化了,但是上面的還覆著一層白霜,讓艾爾這樣的小姑娘赤身裸體地躺在里面,她能忍受么?
答案是能。不能也得能。這是艾爾唯一的希望了,她已經(jīng)不指望迪昂來救自己了,相反她現(xiàn)在擔(dān)心最多的竟然是迪昂。迪昂能順利救出亨利么?這會不會是一個陰謀?說不定救亨利的時候迪昂會被警察抓住,也沒準會被警察打傷或是擊斃,現(xiàn)在艾爾逃跑已經(jīng)不光是為了自己,她還要趕緊逃出去,找到迪昂,她不想迪昂為了自己再冒這樣的險,所以她一定要做到,也必須要做到。
艾爾迅速將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脫了下來,一件都沒有留,然后用刀子割的粉碎扔在了池子旁的破衣服堆里,又從其中一個箱子里拿出一些殘肢,扔進大鍋里,然后拿出大量殘肢放在箱子的周圍,剩下的就是自己邁進去了。
艾爾站在箱子外,看著箱子,聚精會神,不斷做著深呼吸,以前她曾經(jīng)看過很多關(guān)于一個荷蘭男人的視頻,這個男人叫威姆?霍夫,他是一個能在冰里站立70分鐘,只穿短褲就能攀登珠穆朗瑪峰的男人,他聲稱可以自如地控制體溫,前提是要集中精力控制自己和呼吸。
艾爾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繼續(xù)做著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去感受體內(nèi)的氣和能量,過了一會,也許是艾爾覺得自己足夠平靜了,然后一腳邁進箱子里,就像是沒有感覺到旁邊的寒冷一樣,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撿起殘肢,一個一個的放在自己身體上,一個一個、一個一個……一直埋到自己臉上,讓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一具尸體,而是一些不知道屬于什么人的沒有生氣的、冰冷的殘肢。
躺在箱子里,艾爾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周遭的情況,也盡量不去看身邊的東西,她太冷了,她無法想象那個叫威姆?霍夫的人是怎么忍受那一切的,不要說幾十分鐘,現(xiàn)在連幾秒她都不愿意再待下去了。艾爾渾身的皮膚和肌肉都已經(jīng)凍的麻木了,骨頭也已經(jīng)被凍透,鉆心的疼,自己就算逃出去了,是不是接下來就要面臨著被截肢或是與關(guān)節(jié)炎終身相伴啊?
艾爾在腦中自嘲了一下,緩緩將雙手疊在一起放置在胸口處,過了一會,一股暖流流向心臟,這也許就是生的希望,艾爾想象著暖流在心臟中流動的模樣,伴隨著心臟的跳動,跟隨著血液溫暖著身體的每一個神經(jīng)末梢,好像不是那么冷了,艾爾慶幸自己在危急時刻掌握住了訣竅,又緊接著深吸了幾口氣,混雜著血腥味的涼氣進入肺中,味道不是很好聞,至少能夠讓自己平靜下來,艾爾繼續(xù)在腦中想象著,靜等著時機的到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大屋的門開了,負責(zé)今夜焚燒廢料的人來了,艾爾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聽著外面的動靜。
兩個男人走到箱子邊上,并沒有看出哪里不對勁,或者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誰也不會想到這種箱子里會藏著個大活人。
兩個男人搬起第一口箱子放在一輛板車上,其中一個男人說話了:“唉,大半夜的還得出去燒這些破爛玩意,這活真他媽不是人干的,干嘛每次都是咱倆去?”
另一個男人說道:“我覺得這活不錯,不用冒生命危險,還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最重要的是自由支配的時間長啊,每次出去,旁邊找個夜店,跟姑娘玩玩,*了,除了咱倆,誰還有這待遇。”
“哈哈,讓你這么一說,我下面他媽的都有點躍躍欲試了,得找個小妞好好爽一爽。”
“又圓又彈手的**啊,*,比這強多了。”男人說著話從地上撿起一根不小心掉落的小腿,扔進箱子里,兩人推著板車出了大屋。
從大屋到出口也就10分鐘左右的路,就是這么近的路,卻像米諾斯一樣回轉(zhuǎn)曲折,艾爾慶幸自己沒有想當(dāng)然的在這里面亂闖,不然肯定會掉入迷宮,最后落入不得不呼救的地步了。
就在她計劃出去后該怎么辦的時候,板車停了,其中一個男人向前走了幾步,應(yīng)該是向前,艾爾從腳步聲判斷出來的,然后聽見那個男人喊道:“喂!伙計,開門。”
“哦,箱子里沒什么吧?”一個較遠的男人問道。
“放心吧,怎么可能,不用檢查了,別耽誤兄弟的時間哈。”
“也是,哪還有那個膽子啊。你倆打算啥時候回來啊?”
“咋的?要不兄弟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個妞安慰安慰你?”
“*,趕緊滾吧。”隨后便聽見大門開啟的聲音,“轟隆轟隆……”看來這個隧道比想象中要大的多。
在這個地下加工廠里,每個人的行動是不限制的,如果這里的人想要逃跑,是完全有可能的,只要出任務(wù)找個機會溜掉就行了,也就在兩年前,有一個男人就在出去送貨的途中逃跑了,三天后,這個男人就被加里抓回來了,連帶著還有他的父母,加里沒有懲罰他,甚至連小手指都沒傷到,而是請他吃了一頓飯,還是加里親自下的廚,而食材就是那個逃跑男人的父親,當(dāng)時的場面相信不用形容也足以激發(fā)大家的想象力了,逃跑男人剛吃了一口就吐了,連血和苦水都出來了,哭著求加里繞過他的母親,并發(fā)了足夠讓加里感到滿意的誓,然后那個男人的母親就被放了,而且還是那個男人親自送到家的,只不過后來聽說那個年邁的母親進了精神病院,從此以后再也不吃肉了,而地下加工廠內(nèi),也再沒人敢逃跑了。
出了大門,艾爾急切地想要看一看外面的天空,一個多月了,她都已經(jīng)忘記了夜晚是什么模樣,但是讓她失望了,還是漆黑一片,原來大門后面是一個車庫,兩個男人走到一輛貨車后面,將兩口箱子抬進車廂后,發(fā)動車子,這才真正的來到外界,來到闊別已久的人間。
車內(nèi)的艾爾好像也感覺到了一樣,從箱子里鉆出來,跑到車廂門處,透過一絲絲縫隙,啊!星星,深呼吸,甘甜的空氣,這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艾爾顧不得去享受這一切,成功的希望就在眼前了,只要逃過下一關(guān),她就自由了。
艾爾起初藏身的箱子在前面,于是艾爾將后面箱子里的一部分殘肢放到了前面的箱子里,盡量填補自己出來后重量的差異感,而自己則躲在最里面,讓箱子遮擋住自己,等待著車子停穩(wěn),抓住兩個男人焚燒第一口箱子的空當(dāng),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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