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一家之主,這個小店的運轉明顯力不從心,規模也開始逐步下降。
每當徐柳去取貨的時候,父母都幫著來看店;一到周末或節日放假時,乖巧懂事的女兒也會回家幫忙,這到讓她省心不少。不過徐柳畢竟只是女人,所以無論她怎么辛勤勞動,都已經不能再現小店往日的輝煌。這種衰落,直接證實了一個男人的生存能力。
但是在徐柳的努力經營下,小店的還是能維持這一家的開銷,只是不像往日那樣有多余的資金給孩子們買貴重的樂器,上名師的音樂班。顯然,這也不是大問題,因為陸子喬陸子欣已經不需要這樣的機會,光碟和領悟能力,已經夠她們的藝術生命力穩步前行。
為了多賣出一件商品,多賺到一分錢,徐柳不得不將小店開張到夜深人靜,有時候甚至到深夜一二點,她才肯關店休息。因為曾經在陸劍鋒的靈位前,她暗暗下過決心,一定要將父母養老送終,將兩個女兒撫養成人,培養成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很顯然,以目前的這種收支關系,很難滿足她的宏圖偉志。
徐柳二十歲生下的兩個女兒,到陸劍鋒過世的時候,也就三十二歲,正當風華正茂的年齡,加上她的溫柔、美麗、勤勞、賢惠,因此即便是寡婦,那也是遠近最有魅力的寡婦,許多新近單身的男人都對她垂涎三尺,甚至把她當做現實版的夢中情人,怎奈她一顆心早已跟隨陸劍鋒到另一個世界,再也泛不起任何漣漪。許多媒人到她家游說,無論男方的條件多么優越,她要么就自顧自的忙,要么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在眾多仰慕者中,有的是離異干部,有的是生意人,有的是汽車司機,而且幾乎都愿意同她一起照顧她的一雙女兒,所以,徐柳只要從中隨便挑選一個,就可以不用像現在這么勞累,也不用一個人守店到深夜。可是,她不愿意,只因為她曾經默默的承諾過,這輩子,生是陸劍鋒的人,死是陸劍鋒的鬼。
徐柳的隔壁村,有一名汽車司機,名叫丁世杰,最近幾年運輸業發達,讓他發了一點小財,不幸的是兩年前,他老婆羊癲瘋發作沒人看管,倒在已經倒水的家用澡盆里,等他深夜開車回去發現時,老婆早已沒有氣息。也許是因為老婆的離世對丁世杰的打擊過大,這兩年他除了照顧在城里寄宿的兒子之外,就是沒日沒夜的開車送貨,似乎想要隱藏一位中年男子滄桑寂寞的心。
有一天深夜,丁世杰像往常一樣,開車經過徐柳店門口的那條柏油馬路,可能是因為肚子實在太餓,加之剛好那天家里又沒準備干糧,看到徐柳門口的燈還亮著,他就把車停在了路邊,打算買些充饑的玩意。當走他進徐柳店里的時候,發現竟然只有一個女人在看店,他感到非常差異,他想問徐柳是不是只有一個人在看店,但是又覺得在深夜這樣貿然問一個陌生女人不太妥當,所以他買好東西后,彼此只是友好的微笑一下,就開車走了。
不過即使只是一個淡淡地微笑,也足以在深夜讓一個寂寞的男人銷魂,更何況,徐柳絕對是那種讓人過目不忘的漂亮女人。以前回家,倒在床上就能酣然入睡,但是這次卻有些輾轉難眠,因為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他都很自然的想起徐柳,并感到一種久違的溫馨,他甚至想到結婚。畢竟,家的感覺已經從他的生活中消失兩年,是到該找回的時候了。
越是這么想,躺在床上的丁世杰越覺得寂寞難耐,甚至有重返小店的想法,最后還是理智戰勝了心魔,漸漸進入夢鄉。第二天醒來后,他依然像往常一樣出車,接下來的日子,丁世杰還是深夜回家,和以往不同的是,他每天都會在徐柳的小店旁停下,買一些吃的用的,順便跟徐柳閑聊幾句。
他還特意跟人打聽徐柳了的情況。每當看到徐柳每天都一個人操勞,丁世杰心里不禁有一些心疼,在他看來,這樣有魅力的女人,在這樣的花樣年華,不應該每天都為生活奔波,尤其在這寒冷的黑夜,她更應該呆在屋里,等著男人的歸來。丁世杰毫無懸念的就把自己想象成那個男人,他期望有一天,徐柳成為他的女人,每晚都呆在被窩里,等著他歸去,溫存,或做跟有意義的事。這樣想著想著,他就開心地笑了,仿佛這一切就要變成現實。
打過幾個回合之后,丁世杰就和徐柳熟悉起來,每次,丁世杰都要從徐柳這里買大批生活用品,紙巾、洗衣粉、牙膏之類的,買了一次買二次,直到徐柳說你前幾天不是剛買么,丁世杰就會敢笑的說,被兒子拿到學校去了,或者說給自己的父母用了。有時候,丁世杰買完東西之后,還會坐下來,陪徐柳聊會天,當問及徐柳的個人問題時,她總是避而不答。對于徐柳的冷淡,剛開始他還是能夠做到坦然面對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自從認識徐柳以來,丁世杰就日思夜夢,寢食難安,所以,他決定快馬加鞭,早點將徐柳拿下。有一個晚上開車歸來,丁世杰有些迫不及待跟徐柳表白了,但徐柳還是一如既往地堅決:“你還是早點死心吧,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考慮二婚。”丁世杰問:“為什么?”“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想,不想!!!”徐柳把不想兩字說得很重,丁世杰想去拉徐柳的手,被她很機智的躲開了,于是丁世杰只好悻悻的作罷。接下來的幾天,他也沒有像往常那樣過來串門,徐柳相信這件事就算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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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走后,徐柳終于松了一口氣,接著第一反應就是要如何結束這一身恥辱,她想到了死,于是,從店里拿來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準備割脈自殺。在臨行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陸劍鋒,他依然如初遇時那般溫暖,只是突然那張臉變得猙獰,似乎在責怪徐柳要拋棄他的父母和一雙女兒,責怪她不能完成他的遺愿。徐柳突然醒悟過來:我要把我的女兒孤獨的留在這個世界上么?我要讓她們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么?尤其是子喬,在失去父親后已經郁郁寡歡,如果我再這么不明不白地離開,她能承受么?
為了一雙可愛的女兒,為了將她們撫養成人,徐柳終究沒那么狠心,心緒也慢慢平靜下來。她想過報警,但是警察和法律并不能洗清她的屈辱,反而會將昨夜的事傳播開來,影響孩子的成長。于是,徐柳什么都沒有做,只是燒了一桶開水,把自己全身洗了個遍,然后跑到女兒床上睡著了。看到她的小店沒有按時開門,鄰居們覺得奇怪,因為平常徐柳家都是最早開門最晚關門的,有好心的鄰居甚至還敲她的大門,問她是不是感冒了,直到聽到她略帶正常的聲音后才放心離去。
既然不能有尊嚴的死,那么就只能選擇屈辱的生。為了至親,徐柳知道自己必須振作,必須重新挑起生活的大梁,因此,過了兩天后,她終于強打精神,以一種一切安好的狀態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重新開始她忙忙碌碌的生活,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晚關店門,相信這樣就可以徹底將惡人拒之門外。
過了幾天,丁世杰發現徐柳并沒有報警,于是,他有點得意忘形,甚至委托別人來做媒,并且提供了一大堆好處。哪知徐柳就是那種一根筋到底的女人,無論媒人將丁世杰的條件鼓吹得有多優越,她都沒有絲毫的動搖。丁世杰也只好作罷。
安靜了一段時間之后,丁世杰又開始瘋狂地想念徐柳,想念她的美貌,想念她的身體。于是一個深夜,他又鬼使神差的在徐柳的小店前下車,看到店里的燈光早已熄滅,想必徐柳已經入睡,丁世杰很不情愿地重新上了車,可是,想起徐柳躺在床上的摸樣,他的欲望之火又重新燃起,甚至更加瘋狂,這種瘋狂很快磨滅了他的理智。他爬到徐柳家的二樓,然后偷偷摸摸找到徐柳的房間,竟然還敢開了燈。在光強烈的刺激下,徐柳發現家里有人入侵,但還沒來得及呼叫,丁世杰整個身體已經壓到了她身上,可憐的徐柳,又一次任人宰割。
欲望釋放完畢之后,丁世杰問:“嫁給我吧?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徐柳把頭扭到一邊,沒有回答,丁世杰把她的頭掰過來,很誠懇地說:“只要你嫁給我,什么要求我都答應,幫你養孩子,幫你孝敬老人,你不過一個柔弱的女人,這么勞累,有必要么?”徐柳依然不說話,她這種無聲的蔑視顯然將丁世杰惹怒了,他掐住徐柳的脖子威脅:“難道你寧愿死,也不愿意嫁給我嗎?”徐柳還是不說話,不求饒,也不反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丁世杰更加憤怒了,這種怒氣直接轉化成一種對徐柳的占有欲——他重新將徐柳狠狠地折騰了幾遍,直到精疲力竭。
徐柳始終沒有說話,也不做無謂的掙扎,她只是悄然的流淚。她的淚讓丁世杰動了惻隱之心,他默默地穿上衣服,留下一句話:“什么時候想嫁了,告訴我,我會一直等著你的!”然后起身離開了。
他是愛這個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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