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米娜·沙利爾是個成熟干練的女探長,在警局里享有極高的聲譽。她曾是緝毒大隊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若不是因為年幼的女兒被窮兇極惡的毒販綁架,她也不會退出那么危險的工作。但最終她還是加入了兇殺組,這種沒日沒夜的工作模式使得她無力照顧好正在長大的女兒,于是和丈夫在友好協商的基礎上達成了離婚協議。女兒由父親撫養,凱米娜只能每周末見她一次,可那還得是在她有時間的情況下。
見到我和伊文斯,凱米娜探長并未多看我們一眼,這恐怕是工作性質使然。她像超市里掃描包裝條碼的機器一般快速掃了我倆的胸牌一眼,便開始“介紹”起這里的情況。
今天早上,這棟別墅的主人準備下樓出去散步經過樓梯口時發現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橫在那里,當時就給嚇暈了過去,后來等她清過醒來才報了警。沒有其他目擊者。別墅主人已被送去醫院,而地上的尸體也已經送回了警局停尸間,(動作真快)。現場保護得很好,這多虧了住在這里的只有一人,她就是佐伊·費爾斯——人類生命的奇跡,醫學史上的神話。一次手術讓她“一舉成名”,但她卻選擇了維克特的事務所,到那里去做一名普通員工。不過在專家看來,她是智囊的典范,一個人就足以匹敵一整支國家級的智囊團。與維克特有關的“線索”牽扯了我的部分神經,但我沒錯過對死者的描述細節。傷口和前兩次的位置一樣,頭部被殘忍地切開,血和腦漿被均勻地涂抹在被害人的身體其他的裸露部位,這一切的前提是使用麻醉劑將其迷暈。可令人費解的是,這三個外科醫生似乎都是心甘情愿被殺害的,因為案發現場全都沒有留下掙扎或打斗過的痕跡。
“這兒除了一大片血跡什么都沒有。”我們跟隨凱米娜來到原來尸體所在的位置,“我們的人就快撤了,你們要是還想繼續留在這兒仔細觀察一會兒,恐怕就得自己去警局了,怎么樣?”于是我和伊文斯乘探長的車很快一起離開,回到警局。
停尸間里很冷,和外面三十幾度的高溫相比也并不能令人感到舒服多少。那具被從現場帶回來的尸體直挺挺地躺在那兒,被血染過的皮膚和衣物顯然已經被法醫清理過了,所以再無什么特別之處,除了……
“那是什么?”死者腳腕上的一團褐色的胎記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只是塊普通的胎記,我們還是來看看死者頭部的外傷吧。”年輕的法醫站到尸體另一側,把更好的觀測位置留給了我、伊文斯還有凱米娜探長。
伊文斯對法醫講得每個字都聽得聚精會神,可我卻只顧著在腦子里搜索擁有那樣一塊胎記的人的印象,一個說不清到底是什么形狀的褐色斑塊,在那個位置上,只有在某種特定情況下才能看得到……不……雀集嶺……沃爾夫·班德勒……不!維克特也有同樣的危險嗎?不。盡管他并不是個外科醫生。
“咱們得去個地方。”
“咱們應該等法醫給出最終的驗尸結果再采取下一步行動。”
“你也是醫生,你有什么看法?”
“法醫剛才說得很到位,我沒有意見。”
“那你不覺得那個人死得很奇怪嗎?別墅主人雖有嫌疑,但她并不能算作一個健全人,所以把一個死者那樣的大塊頭撂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麻醉劑肯定會被檢測出來,但讓死者乖乖地服下去或注射進身體里的前提起碼得是他們之間很熟悉,即使不熟悉,他們以前也應見過面,彼此了解。這樣才能解釋探長大人的推斷——‘別墅是第一現場,死者被害后一直在原地未被移動過。’”
“這豈不是矛盾了嗎?一個不能殺人,一個偏偏死在了不能殺人的人的住處。這還怎么繼續調查下去?”
“雀集嶺。”
“什么?”
“里面躺著的那個是我在精神病院的‘病友’之一,曾經跟你是同行,但自從一次手術之后便一蹶不振,再后來家人把他送到雀集嶺,因為他總是懷疑自己會被謀殺,家庭生活完全被他攪亂。”
“是那手術失敗了嗎?”看我搖搖頭,伊文斯接著說,“他應該是得了被害妄想癥。”
“對,雀集嶺的醫生也是這么說。”
“你真的確定他就是那個什么醫生?”伊文斯指指已在我們身后的停尸間的方向道。
“沃爾夫·班德勒。我確定。那塊胎記是在他自殺之后被抬走時我看到的。”
“那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現在是第二次。”
“哦,上帝呀……”伊文斯皺起眉頭感嘆道。
“雀集嶺那兒可沒有上帝,那兒唯一的信仰就是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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