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手機的鬧鈴在我的耳邊響起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在床底下了,我起來穿好衣服。
陽光從玻璃外大片大片的射進來,灰塵在光柱中清晰可見。洗漱后我去隔壁敲了蒙蒙房間的房門,過了好一會她才打著哈切開門出來。
我說,我們要出發了。
蒙蒙說,啊!這么早。
我說,那別去了。
蒙蒙連忙說,我去我去,我又沒說不去,你這人怎么這樣?等我一下。說完便關上了門。
我下樓,發現路邊的梧桐樹上掛了些白雪,地面也有些水跡。
我在旁邊的早點攤上買了四個蔥油煎餅。
萌萌圍著大紅圍巾走了下來說,怎么這么冷?
我問,你的圍巾在哪買的?
蒙蒙說,昨天在路邊攤上買的,漂亮吧?
我點了點頭,然后把煎餅給蒙蒙說,吃吧。
蒙蒙問,你呢?
我說,我不餓。然后她謝了一聲。
我們在路口招了一輛出租車,去往車站。
我們在一個車站前停下,兩旁是林林總總的小商販,人聲鼎沸。
我們下了車,就有一個男人拎著一個蛇皮袋過來對我小聲說,兄弟,今天早上剛打的穿山甲,要不,只要這個數。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我推開說,不用了。然后拉著蒙蒙往前走。
男人始終不放棄,追上來說,要不便宜點。
我和蒙蒙趕快走開,穿越擠在一對的人群進了停車場,有一輛白色大巴剛好出來,沖散了人群。
我拉著蒙蒙上了一輛深黃色的中巴車。但蒙蒙卻說,哇!屎黃色。
車內沒有多少多少座位。
我和蒙蒙在角落處的位子坐下。
有人喊,司機呢?
幾分鐘后,一個光頭男人提著褲子上來,他向后一看,發現還有一個空位就下了車。
又有人喊,怎么不開車?
司機說,喊什么喊?不是還有空位嗎?等人坐滿了再說。說完便和外面的另一個司機聊了起來。
這時,一個背著小孩的女人急急忙忙的上來問道,是去鹽湖的嗎?
有人說,是啊!快上車。
剛才喊的人又叫了一句,人滿了!開車啊!
司機笑著與另一個司機道別,然后上車,另一名售票員也上了車。
司機發動了車子,車子一聲怒吼,猛的震了一下,向前駛去。
蒙蒙被嚇了一跳,腦袋撞到窗戶,啊了一聲,站起來就想罵,但被我拉住了。
蒙蒙說,你干嘛啊?
我說,算了吧,你要是和他吵起來,這一車的人今天就別想走了。
蒙蒙氣哄哄的把頭扭向一邊。
車子駛出縣城,不見了柏油馬路。兩旁的樹木橫七豎八的長著。到處都是紅磚青瓦的房子,好一點的上了水泥后用劣質白涂料涂抹,上面貼滿了小廣告。
帶車子平穩后,售票員開始收錢,我拿出十塊給他。
前方的路漸漸變窄,最后只能容的下兩輛車并排前行。所有的大小車輛慢慢的擠在了一塊,車速變得緩慢。自行車,摩托車和行人見縫插針的穿行其中,使得這條馬路變得更加擁擠,仿佛馬上要爆開。
我們的中巴被橫七豎八的車子為在角落里,動彈不得。
我們下車,觀察前面的情況。發現最前面的幾輛車追尾了,掉了滿地的保險杠。
有人在一旁報了警。過了一會兒他又打電話問警車怎么還不來,然后大叫一聲說,啊?警車也被堵住啦!
我們回到車上。周圍的一些車子已經開始往回走了。中巴車掉頭駛出了主道,從一條較為偏僻的小道駛去。
表弟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佳佳已經接到了。你什么時候到?
我回信說,可能要晚一點了。
汽車在這條更加窄小的道路上蜿蜒前行,十幾分鐘都沒有遇到別的車輛。
兩旁的樹木斜臥著往道路中央生長。因此我們幾乎是在一片綠色和細碎的陽光中穿行的。
蒙蒙驚奇的看著窗外。然后高興得轉頭對我說,陸明你看,真漂亮。
我說,前面還有更好看的。
中巴駛出樹林,來到小河邊,河面上漂著一層薄薄的浮冰。破舊的小舟停靠在一旁,壞掉的木頭上有一些白雪,黃土道上到處都是金黃的落葉和沒人要的爛白菜。有人拎著魚,戴著草帽從一旁走過。
蒙蒙驚嘆不已。
我說,讓你吃驚的還在后面呢。
蒙蒙問,是什么?
我笑了笑說,坐穩了。
這時,前面的路開始變得坑坑哇哇,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水坑。車子開得東倒西歪,感覺像是要散架了。
接著又轉了幾個彎。我們好幾次差點被甩出去。蒙蒙很快就吐了,好在前面的女人給了我們一個塑料袋。
蒙蒙吐了滿滿一袋,我拿出紙給她擦。
蒙蒙說,什么嘛,這路是人走的嗎?昨天好不容易吃那么多,這下好了,全吐出來了。
我笑了笑說,好了好了,先想想怎么處理這個袋子。
前排的女人說,給我。
我把袋子遞給她,她打開窗子就扔了下去。我心想,這女人太猛了。
過了好久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腰酸背痛。我扶著蒙蒙在村道旁停下。有一個男人在前方的紅磚房子前像我們招手喊,表哥,這里。
我服著蒙蒙過去,他上前問,表哥,她是?
我說,我朋友,你先幫我扶著。
蒙蒙抬頭說,沒關系,我已經可以走了。
我不放心的問,可以嗎?
蒙蒙點了點頭,然后抽出她的手。
我轉身問,佳佳呢?
表弟說,在奶奶家,我帶你去。
他帶著我們穿過田間縱橫的小路。四周的蔬菜都蓋上了薄薄的白雪,腳下的路泥濘難走。我拉著蒙蒙讓她小心。
我們走出小路來到一個破舊的紅磚房子前,門口是一大片的水泥場,邊上有一口井,井旁堆著一小堆黃沙,一個五歲大的小姑娘玩著黃沙。
表弟喊了一聲,她會頭,然后跑進屋里大喊,奶奶,陸明哥哥回來啦!
過了一會兒,奶奶緩緩走出來。我喊了一聲,奶奶。
奶奶看著我說,啊呀,長高了,長高了,和你爸爸一樣了。
我說,都好幾年了。
奶奶說,來來來,快到屋里來,外面怪冷的。
我和蒙蒙進了這間昏暗的屋子,墻上掛的毛主席的畫像已經破了大半。
我給蒙蒙找了一條長椅坐下。奶奶給我倒了杯水說,明明啊!這個是你對象嗎?
我連忙說,不是不是,她是我朋友。
奶奶說,長得真漂亮,如果能嫁給你就好了。
我說,奶奶,你就別亂說了。
奶奶說,好好好你們后生的的我管不了,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佳佳喊,奶奶,我去幫你生火。說完就跑到廚房里。
蒙蒙對我說,陸明,你奶奶說什么啊?
我說,沒說什么。
蒙蒙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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