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香煙繚繞

　　瑞爾靜靜地坐在房間里一動不動，就像一尊精雕細啄的大理石像，杳無聲息。我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攔就順利進到他的房間，這一點讓我很驚奇。

　　房間里布置了許多嬌艷欲滴的香水百合，瑞爾身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只熏香爐，薰衣草的香味正徐徐彌漫在房間里，給這陰暗的室內增添了幾分生機。

　　“我今天沒有看到波文。”其實我有著千言萬語，到了他面前第一句話卻偏偏冒出這么一句來。

　　“他出去了，或許明天才能回來。”瑞爾大半個身體都隱藏在陰影里，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正露出溫柔地笑容看著我。

　　“瑞爾，嗯……我想說……”我慢慢將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天知道注視著他時，只能讓我大腦呈現一片空白。

　　“對不起，夜瞳，夜罌不在我這里，是我沒有保護好她。”瑞爾洞悉到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先行說道，“我會把你妹妹找回來的，目前她不會有生命危險，這點我可以保證。”

　　“瑞爾。”我踏前一步，鼓足勇氣說道，“你為什么會對我們這么好？明明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新生兒，而你都已經是2600歲的血族伯爵了……”

　　“我并不是自愿成為血族的。”他陰影中的臉有些傷感起來，尤其是他凝視著我的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是那樣的致命迷人，“所以我主張非自愿的情況下不準將人類轉化，但有時特殊情況也在所難免。愛或占有欲血族要比人類來得更加強烈，更加難以自控……”

　　“夜瞳，從‘老房子’往東走那里有一幢屬于我的私人住宅，房子后面種著蘋果樹，很好辨認。你可以搬到那里暫住，現在就可以去，我給你自由。”

　　“我……我可以自由得進出了？你準許我一個人單獨行動了？”我不敢相信地問道，房間里彌漫的濃郁的香氣令人頭暈腦脹。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突然地想讓我離開……難道是——他早就察覺了一切？

　　“去吧。”瑞爾不再多言，只是輕輕點了點下頜，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想一個人靜靜了。”

　　我無奈地猶猶豫豫地退出房間，接下來怎么辦？我離開這里選擇做個徹徹底底的旁觀者嗎？管你是吸血鬼也好還是獵人也罷，打個昏天地暗也與我無關，反正雙方都承諾不會傷害我……

　　可是一邊是瑞爾一邊是胡楠呀！我不可能為了任何一方來向對方告密，更別提協助一方打倒另一方了！

　　天哪，我到底要怎么辦才好？我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了樓，下了樓，來到院子里，又跑回房間里，不知所措。

　　胡楠也沒有過多的干涉我的行動，除了和我幾次擦肩而過，想找我確定行動計劃，我都以飛快的速度逃跑以外，倒也沒有強硬地留住我，或是監督我非得去做不愿意去做的事。

　　就這一點來說我非常心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