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秦古陽一眼看到人敬人愛的殷侯爺正閑庭信步地在后花園里散步,見到她來眼皮也沒抬一下:“怎么去了這么久?”
“找不到店鋪。”秦古陽一臉幽怨。
“我見你風馳電掣地跑出府去,還以為你熟悉得很呢,唔……看來是本侯考慮不周。這樣吧,讓我彌補一下。”
說是考慮不周,可殷越南完全沒有半點歉疚的樣子,并且緊接著向她丟出了今天第三枚炸彈。
“三日后是泠妃壽辰,宮中上下齊賀討喜,本侯受命赴宴。我已命人在你臥房放了一套衣物,到時,你就來當我的女眷吧。”
……
秦古陽已經麻木了,她發誓今后再也不女扮男裝自取其辱。默默應了聲“是”,把買來的包子餛飩芙蓉糕送到書房,滿腹心事地回了房。
經歷過今日種種,秦古陽早已沒了吃晚飯的胃口。她頭枕手臂側臥床頭,呆呆望天。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面對死亡,或者說,接觸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少主。
秦古陽翻了個身,有些郁悶地皺皺眉。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了,正與邪,善與惡,不是早已了然于心了么?如今對于一個見面不過兩次的陌生人,為什么無法把他劃為惡人?
或許是因為見到了越音眼底深重的無奈,和與年齡完全不符的滄桑。
師傅也說,要相信自己的心。人活一世有太多的面具,每一面都是真實的自己,每一面也會有不得已的偽裝。
那么,他又在偽裝什么?
座椅上,長尾衣裙曳地展開,月光細碎灑在裙裾,泛起星芒點點。
秦古陽苦笑,回想當日下山前,師傅祁云在耳邊碎碎念個不停,無非不是擔心她受屈吃虧,嫁女兒一般戀戀不舍。她只不耐甩頭,面對山下滿目蒼茫微微一笑:“我秦古陽,生來就是要在這莽莽世間,獨步凌云,做那世人仰望的強者,圓我心愿,福澤眾生!”
她還記得那日祁云眼底深沉的憂慮。
那時她還不懂,一向嬉皮笑臉超然出世的師傅,為何會流露這樣一種掙扎的神情。然而,拋開她習得的驚塵武功不談,便是她資質平平,也是定然不愿在那終日蒼茫杳無人跡的雪蓮山脈無為一世的。
她總覺得,自己躲不過這十丈軟紅濁濁塵世,冥冥中有什么在提醒自己,她屬于這里。
然而,這塵世繁雜遠遠超出她的想象,不過數日,竟已分不清正邪善惡,人心詭譎。
秦古陽捏了個訣給祁云,依然是那句“安好,勿念。”然而她望著那銀色流轉的曳地裙裳,想到即將隨殷越南同去的皇家壽宴,內心里無端生出一股不安。
?
三日時光轉眼即使,一大早,秦古陽就被殷越南的魔音灌耳強制叫起,習慣性地去摸布衫,忽然想起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眼睛一轉,轉到了那件華貴亮麗幾乎快被她當做擺設的衣裙。
畢竟是少女,之前再怎么無所謂,還是對點妝畫眉這類女子俗事帶有幾分欣喜的。
于是,半個時辰后,當秦古陽大大方方出現在殷越南面前時,別說是他,就連前來備轎的小廝也“啊”的一聲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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