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情的夜

　　“今年第十一號熱帶風暴正在逐漸加強，預計三天之后在我國的廣東東部到福建南部一帶沿海登陸的可能性大。”

　　林家的黑白電視機里播放著天氣預報，耀雄被雇傭的電子游戲機店被警方依法取締了，文芳趕到派出所陪同耀雄做筆錄，滿江嬸還沒來得及關上電視機就馬不停蹄來到我的菜攤子前向我商討對策，滿江嬸從未有過如此緊張。

　　“怎么辦啊，阿杰仔，耀雄不會被抓去判刑吧，怎么好端端的看店也會被警察抓走呢，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干了什么壞事呢，阿杰仔，這可怎么辦呢？！”

　　看到昔日的老同事，不知情的周大姨和阿美姨兩人嬉皮笑臉地趕來湊熱鬧，此刻的滿江嬸哪有時間拉家常，一見她們倆滿江嬸立刻起身說要走了。

　　周大姨于是連番地追問我這個人今天怎么這么怪，難道是在哪里發財了現在反過頭來看不起我們這些擺攤的？

　　滿江嬸來到大街上試圖想要找到秋蘭，大街上車水馬龍卻不見秋蘭的身影，滿江嬸戴著斗笠穿梭于大街上，她邊走邊念叨：“每個人天亮就像得了狂躁癥一樣不知去向，家里頭要是發生了什么事卻沒人知道，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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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母，這么熱的天您這是要去哪里？”秋蘭道。

　　秋蘭和滿江嬸相遇了，滿江嬸顧不得浪費時間，她命令秋蘭不要做生意趕緊回家。

　　“耀雄被警察抓走了，你趕緊給我回家，不要賣了！”

　　“阿母，發生什么事了嗎，好端端的耀雄怎么會被警察抓走了呢？”

　　“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廢話，這是好事嗎，大街上要是被熟人聽見了還能有面子嗎？！”

　　秋蘭匆忙地牽著她的水果自行車跟著滿江嬸回家，剛到家門口家秀珠也回來了，滿江嬸接著指責秀珠不好好待在家里就像只蝴蝶一樣到處飛來飛去，秀珠也不甘示弱回答我哪里知道我二哥要被警察抓走，我就不能出去辦自己的事情嗎！

　　滿江嬸又接著嘮叨：“這個耀成也一樣，沒事就喜歡往外跑，耀雄被抓走了耀成現在也不見人影，你們兄妹都一個樣！”

　　文芳和耀雄回來了，滿江嬸忙地湊上前去盤問式地打聽消息。

　　“回來啦？你都干了什么事了，沒有殺人沒有放火，好端端的看一個店而已怎么會游戲機被扛了連你也要被抓呢？”

　　“阿母，不要說得這么難聽，這不是被抓，開那種游戲機店是政府不允許的，耀雄只是去配合警方調查做筆錄，有事的是店老板，我們沒事了。”文芳道。

　　“真的沒事？”

　　“信不信由你的，沒事對于耀雄來說是一個好消息，但同時還有一個壞消息，你們家的寶貝耀雄又失業了。”

　　或許是滿江嬸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中午便中暑了。秋蘭從房間里搬來了大風扇，耀成帶回了冰水，秀珠找來了刮痧師傅為滿江嬸刮痧，雖然癥狀有所緩解，但夜幕降臨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滿江嬸多年未曾復發的哮喘病又發作了。

　　林家三兄妹還有秋蘭文芳齊集趕赴醫院搶救滿江嬸，隔壁的林二嬸還有二叔公去了鄉下，林家的孩子們留守在林家的屋檐下等待長輩的歸來。可是孩子們哪管明天還要上學，他們坐在門檻上徹夜長談各地聽聞而來的故事直到講起了鬼故事，說起鬼故事國倫最在行。

　　“鬼都喜歡躲在陰森幽暗的角落，要是如果深夜發現有一個人獨自行走的時候鬼就會出來抓人，鬼的長頭很長，鬼的聲音非常尖銳，十根手指頭也都是尖尖的。”

　　“你見過鬼嗎？”偉強道。

　　“你才見過鬼呢！”

　　“要不然你怎么知道鬼長這樣？”

　　“那是當然的，我看過書本，還有電視上也是這么演的。”

　　“那應該是假的吧？”

　　“誰說是假的，電視里還說鬼有鬼魂呢，你看不到它長什么樣的，但是孫悟空就可以看出來，孫悟空打死白骨精就是這么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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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倫和偉強忘情地談鬼，國旺害怕得縮成一團卻不肯獨自進門就怕真的遇見鬼，茜琳也害怕極了，她摟著玉婷還再三地請求國倫和偉強不要再說了而國倫還是滔滔不絕。

　　“還不止這樣哦，我們班有一個同學經常逃課回到家就時常被她爸媽打，于是我同學就離家出走了，我那個同學晚上沒有地方去就跑到學校去，結果你猜他半夜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個頭發很長很亂還穿著白色衣服的女鬼，那個女鬼好像沒有眼睛但是手很長很長，女鬼從學校的那棵大樹里冒了出來，她站在樹梢上用她那雙大手時短時長地繞著操場抓來抓去還發著嘎嘎嘎嘎的聲音呢。”

　　玉婷也開始瑟瑟發抖，偉強也起雞皮疙瘩，此時一片烏云遮住了月亮。

　　“看，月亮不見了。”國倫指著天空道。

　　孩子們紛紛抬頭看，國倫又言：“鬼就像天上的云一樣可以飛來飛去，她可以停在樹枝上也可以躲到別人家中，還有屋頂上。”

　　國倫話音剛落，林家的屋頂上掠過了一只貓，瓦片發出了咔噠一聲響，玉婷和茜琳終于是驚恐地尖叫起來，她們往房間里跑國旺也尾隨跟了進去，茜琳哭得傷心欲絕，國倫說得連自己也心驚膽戰，他和偉強互相推脫著誰去關上林家的大門，孩子們越想越是害怕尖叫聲哭聲不絕于耳。

　　寶弟寶妹都入睡了，麗霞也準備關門好好休息了，剛想閉門的麗霞聽到了林家發出這異樣的聲音，麗霞關上門循聲趕往林家。看到麗霞阿姨孩子們有如看到了救星，今晚孩子們不敢睡了。

　　麗霞不斷地安撫孩子們驚恐的心，在她的努力安排之下孩子們才一個個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茜琳實在是膽小，她再三叮囑麗霞阿姨不要離開林家。

　　“好好好，麗霞阿姨不走，麗霞阿姨不會離開的。”

　　“麗霞阿姨一定不要走哦，要不然我會害怕。”

　　麗霞信守承諾地守護著林家，直到凌晨兩點當文芳和秋蘭提前從醫院回來麗霞才肯放心回自己的家。

　　三天之后，天空下起了小到中雨，孩子們各自站在屋檐下無聊地用雙手接捧由屋檐滴下來的雨滴，今天滿江嬸要出院了，得知消息的孩子們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滿江嬸自己也撐著傘耀成和秀珠走在后頭，三個人走到屋檐下的時候滿江嬸跺了一腳，她批評孩子們怎么不進屋而是再這里玩雨水。滿江嬸沒有料到，她的孫子們為了這一刻已經是排練了好長時間，孩子們排成一行面向滿江嬸整齊地深深鞠了一躬還異口同聲道“歡迎光臨”，滿江嬸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這場雨就是電視上說的那個十一號臺風的外圍云系所帶來的降水，真正有影響的還在“今晚”，“今晚”麗霞阿姨和她的孩子們可要遭殃了。

　　麗霞家的窗戶不停地被風吹動著就連室內的鍋碗瓢盆也被風吹出聲響，麗霞正給年幼的寶弟洗腳，麗霞懇請正獨自一人喝悶酒的張漢木關一下門窗。

　　“漢木，我給寶弟洗腳呢你關一下門窗吧，要不然被風破壞就不好了。

　　“閉嘴！臭魚腥味的女人！”

　　“漢木??????”麗霞打住了，她把來到喉嚨里的話又咽了下去。

　　“爸，你為什么要對我媽這么兇呢？”寶妹道。

　　張漢木一氣之下將寶妹推了出門，麗霞跑出門想要接回寶妹終卻被張漢木擋在門口，張漢木利索地地關起門來阻斷了麗霞和寶妹進門的路，屋里的寶弟失聲痛哭，張漢木一手抓住寶弟一手開門順手也將寶弟推了出門。

　　風雨中麗霞不斷地敲著自家大門的門扣，張漢木卻不為所動，張漢木對此大動肝火，他隔著緊閉的門板斥責麗霞道：“臭魚腥味的女人，我在想怎么樣才能把牌贏回來你卻在我面前嘰嘰喳喳的破壞我的思路，你破壞了我的財路你知不知道？！你賣魚為了掙錢我這也是為了賺錢你清不清楚？！”

　　“漢木，你開門，我求求你快開門??????”

　　麗霞和她的兩個孩子在風雨中不斷地拍打著緊閉的大門，周圍四鄰沒有人能聽見他們無助的叫喚，張漢木把自己關在里頭繼續喝酒絲毫不為他的妻小所動，風雨打濕了麗霞和寶弟寶妹的衣裳，大風吹襲而來就連人都快站不穩了，麗霞回頭看了看自家破舊的廚房，那天晚上她們母子三人就是躲在這個破陋的廚房里戰戰兢兢地度過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而張漢木喝完酒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直到了天亮。

　　未完，精彩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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