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宴席便亂作一團。薔薇會這邊只有洛卡、伊塞和丘達三人沒有動,綏盟那邊只有穆老大和一個親信兄弟沒有動,其他的人都打在了一起。
黑幫打架不用靈氣,那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棍子刀子直往要害部位招呼,命大的有機會拼個你死我活,命小的直接一命嗚呼。偌大的房間內,沉重的梨木棍砸在肉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光是聽著就令人膽寒,偏偏伊塞就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往那兒一坐,看著眼前這一幫舞槍弄棍的黃毛小子們打群架。他是暗殺者,混**的人一般都不玩暗殺,以敢作敢當為立穩腳跟的前提條件,因此他一向極少在幫會里露面。
先前被洛卡呵斥的那個叫“阿七”的少年,是幫會中某位堂主的小弟,雖然年紀不大,但出手格外狠厲。此時他被對方三人夾擊,那三人中兩人手中有刀,另一人手中操著鐵棍。阿七手中只有一把短劍,用得并不趁手,但想重新尋一個武器顯然已不及。一棍迎面掃來,他靈敏地后仰躲過,同時蹲下來單手撐地,一個掃蕩絆倒那個持棍的家伙。另外兩個拿刀的男子撲上來,紅著眼要與他拼命的架勢。他躲不過兩人夾擊,當即迅速跳起來迎戰其中之一。
這人出手也是很辣,刀尖對著他的右眼猛扎下來。躲已不及,阿七手中的短劍毫不猶豫地迎著對方的小臂刺下,在劍刃沒入他小臂的瞬間使力往右一帶,剛剛好讓刀劍貼著他的臉頰擦過,只留一道劃痕隱隱滲出細密的血珠。
此時身后另一人手中的刀尖離他的背心只有一寸的距離,這一刀是注定要挨實了。饒是阿七極力向左避開心臟要害,仍是感到冰涼的刀刃從右側肋骨刺入身體。
鉆心的疼。仿佛聽見血肉破碎、骨頭裂開的聲音,之后便覺得有溫熱的液體沿著脊背滑下,濕濕的黏黏的,伴著劇痛,腳下便有些不穩。
另外兩人此時也已站了起來,再次朝阿七撲來。阿七顧不得身上的傷,迎著其中一人便是一個飛踢,直把對方踢出去幾米遠。難為他身上帶傷還能靈敏地轉回身來,一個漂亮但不花哨的側身順勢揪住另一人的頭發,右膝狠狠朝著他的小腹一陣猛擊,直逼得那人一口接一口地吐血。最后抬腳狠狠一踹,將他踹向一邊的桌子,脊背正好撞擊在尖銳的桌角,立時便昏死過去。
先前扎了他一刀的男子此時也在身后撲向他,阿七迅速用腳勾起地上遺落的一根鐵棍接在手中,反手一揮,結結實實打在他胸口,當場便聽到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響。最后還有一個先前被他一腳踢飛的,只是剛才那一鐵棍揮得太急,動作幅度有些大,牽扯到了身后的刀傷,一陣徹骨的疼痛席卷上來,眼前猛的一黑就要朝后仰倒下來。
身體還未落地,最后那一位卻出了一招更陰的。地上有很多破碎的盤子酒瓶,那人見阿七腳下不穩竟是要仰倒的架勢,順腳便踢來半個瓶子,不偏不倚正好滾到了阿七的身后。這一下若是真的砸實了,合著舊傷,怕阿七小命難保。
就在阿七的身體離酒瓶只有不過一尺的距離時,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根銀針,竟將那半個酒瓶直接打出了阿七的落地范圍。這要何等高深的手勁!一根極細的針居然能生生將一個瓶子打出去,還沒有穿透!
暗中使壞的男子見狀也是一驚,下意識地回頭望向伊塞,卻見他依舊平靜地靠在椅子上,仿佛很愜意的樣子,目光波瀾不驚。
阿七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身下很快便流了一地血污。一旁剛剛抽身的兄弟連忙上前攙扶。原本背上的刀傷就很深,傷沒傷及內臟都難說,又硬生生地摔在地上,此時阿七偎在兄弟的懷中,渾身痛得抽搐。要說傷重,光是背上的一處倒也不算什么?;?*的哪有身上沒傷的時候?被捅一刀真是輕的。但阿七身上的傷還遠遠不止這一處,剛才混戰時不覺得,此時一停下來便感到身上被撕裂一般的疼,多處傷口開始滲出血來。
周圍依舊一片混亂,只聽得見手中家伙撞擊的聲音、罵人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位薔薇會的兄弟看起來和阿七關系極好,在這種生死關頭居然不顧自己一身的傷,抱了阿七躲在一旁,撕開上衣給他匆匆裹傷。才剛剛包扎好,只聽得身后一陣疾風掃來——慘遭偷襲!他猛地超前一撲,堪堪躲過身后襲來的鐵棍,只在左肩上挨了一下,并沒有被擊中頭部,這真是逃過一大劫。
手上沒有可用的武器,左肩又似乎已經骨裂吃不得力,他匆忙將目光掃過凌亂不堪的地面,只見剛才差點讓阿七遭了暗算的半個瓶子躺在身邊的血泊里,也顧不上多想,順手就抄起那半只酒瓶,回手砸了出去。只聽見一聲悶響,他知道是打中了。
那邊綏盟見這邊有兄弟受傷,臉上盡是血,密密匝匝的血口子慘不忍睹,抄了家伙便趕過來幫忙。阿七此時已睜開了眼,模模糊糊中看見有棍子朝自己襲來,渾身一凌,神志瞬間清醒。掙扎著欲躲,只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厲喝,似乎是穆老大的聲音。
“都他媽給我停手!還嫌死的兄弟不夠多?!消停的給我坐下好好說事兒!”
伊塞依舊穩穩地坐在椅子中,唇邊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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