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時候感覺真不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傷口也不再那么疼了。”洛桑清醒過來之后對伊塞說了第一句話。
“那你就一直昏著吧,也省得我操心。”伊塞坐在她的床前調治傷藥,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洛桑身上的傷太多,催動靈氣來愈合的話,換了誰都吃不消。因此他只幫她用靈氣愈合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其他的傷處就親自配藥給她慢慢治療。
洛桑撐起身子一點一點朝他蹭過去,靠在他身上就不動了,一邊扯著他衣袖小聲地撒嬌:“伊塞,疼。”聲音軟軟的,一如既往的溫柔乖巧。
這四年多來,她是極少對他抱怨疼的,她知道自己受傷伊塞會心疼,因此更多的時候在他面前連呻吟都自己咽下了,只是不想讓他難過。只是這一次幾乎把命丟在皇城,她有太多的委屈,她急切地想要尋求補償。
果然,伊塞在聽到那聲軟軟的“疼”,手中的動作明顯有一瞬間的停頓。他騰出一只手將她輕輕攬住,話語間是掩飾不住的心疼:“忍著些,上過藥就不疼了,乖啊。”
洛桑心滿意足地閉上眼,輕輕地“嗯”了一聲,就這樣依偎在他的懷里,隔著衣料感受著他真實的溫度。心底暗生的某種情愫又開始瘋長蔓延,纏得她得心癢癢的,想要掙脫這種束縛,想要說出來。——說出來,或許就不難受了吧?
她悄悄睜開眼望著他完美的側臉,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幾次開口都欲言又止。一邊在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一邊又慌亂地忙著措詞,抑制著自己亂跳的小心臟。這樣一來二去,伊塞也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唇邊有一絲笑意一閃即逝。
[別緊張別緊張,不就是一句話么!最慘不過被拒絕,有什么可怕的?誰叫你愛上人家了呢!]深呼吸,深呼吸,呼……總算平靜點了。再抬眼看他,依舊千年冰山臉,似乎連一個多余的表情都懶得做。但就算這樣,也美得驚心。好不容易調整了情緒,咬咬牙,心一橫:“伊塞,我……”
“藥調好了,你自己擦還是我來替你擦?”伊塞仿佛是故意的,與她同時開口,將她的話生生截了回去,淡漠地將藥膏朝前推了推,面無表情地問道。
“啊?哦,我……我自己來吧!……不對,身后我自己擦不到,還……還是你幫我……”洛桑有些語無倫次地低聲道。她自己也感覺到臉上發燙,想來定是紅透了。到底是該感謝他剛剛打斷了自己的話呢,還是該埋怨他不該打斷呢?萬一說出來了卻被拒絕該有多尷尬,算了,還是感謝他吧……
洛桑胡思亂想的全過程自然都被伊塞看在眼里,他也不多說什么,伸手指了指她上衣的扣子。洛桑立刻會意地抬手去解。見她因牽扯到手臂上的傷處而微微蹙起眉,又因緊張害羞而有些手忙腳亂,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笑意,眉眼間也透出了心疼。于是他便接過洛桑的手替她解上衣,之后將藥膏在手中捂暖,才小心地替她擦在傷處。
擦藥時洛桑背對著他,因此她并沒有看到,伊塞在涂藥的過程中始終眉頭緊鎖,目光中的疼惜和恨意全無掩飾。
盡管伊塞的動作盡量輕柔,藥物的刺激性也盡量降到了最小,但觸及身上的傷口時依舊痛得揪心。洛桑抱著被子,咬著被角強忍疼痛,硬是撐著自始至終沒有呻吟一聲。但從兩鬢滑落的汗水已將她的痛苦顯露無遺。好不容易挺過了這第二遍酷刑,背上已又是浮上一層冷汗。
“疼么?”伊塞摸了摸她濕潤的臉頰,不知那是汗水還是淚水。靈氣所傷與普通外傷是不一樣的痛感,四年來洛桑已經極少受外傷了,此次又是倫納德那個混蛋下的手,因此很有些難以承受。
洛桑本想點頭,但遲疑片刻之后卻搖了搖頭,撒嬌的話到了嘴邊也變成了一句淺淺的“不要緊”。是不希望他心疼,不希望看到他緊皺的眉。
“下一次,再有人敢傷你一絲一毫,后果一定是死無全尸。”伊塞聲音微冷,目光深邃看不見底。“你記得我在蘭羅說過的話,這三界上下,除了我,誰都沒有資格傷害你。他們傷了你多少,我定會讓他們加倍還回來!”
“好了好了,我記得呢!你不要生氣了,事情都過去了,下一次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洛桑拉扯著他的袖子,臉上是滿足的笑容。“你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不要擔心我,我沒事的!”
“好好養傷,多睡覺,不許修習,嗯?”
洛桑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不修習!”
這久以來,洛桑對自己的要求一貫是很高的,除非重傷,否則她都會硬撐著修習。伊塞為此沒少說過她,叫她受傷就好好養著,做什么那么怕她?他又不能吃了她。而她總是笑著敷衍而過,轉身接著修習蹂躪自己。只是他卻不知道,她之所以這樣拼命,是因為她自己定的目標比他定的還要高。
不過,伊塞剛剛那句帶著明顯警告意味的“嗯?”也讓她不敢再打著“為了他”的旗號陽奉陰違了,因此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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