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的痛楚又從心底翻起來：“是啊，我配不上她，沒有她高尚，懂得愛，我不該結這個婚，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我好恨自己，感覺自己就是個畜生、禽獸、王八蛋，所有惡毒的詛咒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罪惡，無法贖回我的過錯。”

　　張蘭停止抽泣：“張先生，我不是責怪你，只是覺得婷婷太苦，都這種時候了還要受這種氣，受這樣的侮辱，她何必要成全你和別人呢，她還不是因為太愛你，你結婚的那天晚上你知道她是怎么過來的，我都看不下去，都躲在樓道的廁所里哭，我是為她哭。”說完張蘭淚水又洶涌地奔瀉而下,她用手背抹抹淚水：“這世上自私的人多了，可是這么無私的人我是頭一回遇到，她愛你勝過愛自己，不顧自己的感受，不顧自己的病痛，不顧自己的生死，這是多么可貴的感情，世上少有啊。可是你呢，你卻，卻真的和別的女人洞房花燭去了，扔下她一個人在病房里，我和她父親看著都心疼啊，都替她喊冤啊，覺得不公平啊！”

　　張蘭說到這里已經抽泣地無法繼續了，張揚趕緊扶住張蘭的雙肩：“對不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是我不好，是我太混蛋了，太自私，太無恥了，不管將來我受到多大的懲罰都不為過。對不起，我想說一千一萬個對不起都無法彌補我的過錯。張姐，我知道你和婷婷親如姐妹，替我勸勸她，讓她開心點，讓她原諒我，我愿意用我的命保證，絕不再辜負她，絕不再冷落她。”

　　張蘭聽到張揚真誠的表白，止住了哭聲長嘆一口氣：“哎，也許你沒有機會彌補了，有句話我只能和你說，以我的觀察，婷婷沒幾天了，她現在精神似乎比以前好了，其實不是好兆頭，恐怕是回光返照了。”張蘭說完掩面啜泣起來。

　　張揚聽完頓時呆若木雞，他喃喃地夢囈般地問道：“張姐，這是真的？”

　　張蘭一邊啜泣一邊道：“嗯，這在我們老家都懂的，人去世之前都這樣，所以好好陪陪她，好好愛她，讓她幸福地走。”說完張蘭起身掩面而去，留下呆愣愣的張揚如雕像般坐在椅子上出神，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