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Chapter20 一年最后的風采

　　Chapter20 一年最后的風采

　　三金的事情算是有驚無險地過去了，而離期末考也越來越近，同時，威少在的話劇社排的年度大戲也即將上演。

　　我習慣每天早晨六點半起床，刷牙洗臉之后六點三十九（我靠這玩意兒害得我一直沒過，鬧哪樣！）趕到食堂買早飯，隨后把它帶到班上，邊看英語書邊吃饅頭，吃鹵蛋，喝牛奶，接著開始走出去背書，隨后上課。下課以后跑去食堂，以最快的速度排好隊，吃飯，我正在吃飯的時候三金還在排隊，我吃完飯的時候三金才剛剛端到飯盤，我回到宿舍休息的時候三金還在吃，我從宿舍到班上去的時候三金吃完正和一堆同學們說說笑笑晃悠悠地走回來，像三金這樣的人占全校的絕大部分，我不知不覺中至少多了他們二十分鐘的學習時間，到班上的時候剛過十二點，拿出當天發下來的作業開始做，到兩點上課時做完，放學還是快速沖到食堂，五點一過就回到教室刷題，坐在那里一動不動開始刷到九點半晚自修結束，隨后回宿舍洗漱睡覺。

　　我習慣一個人努力，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刷題，一個人聽歌，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獨自走走停停。

　　想起了阿桑的某首歌，想起了蘇洛媜曾經告訴我她很喜歡那首歌，小學的時候邊聽邊走邊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甩了呢。

　　有的時候我也會聽著那首歌，戴著耳機，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邊聽邊走邊哭，沒有理由，只是莫名的悲愴，不知道的人，一定以為我被甩了呢。

　　有時候懷念起當年那個一邊走路一邊聽歌聽到流淚的女孩，只是走過的路，聽過的歌都還在，而愛過的人，還未離開嗎？

　　所幸的是，還未離開。

　　就是因為回憶中住著她，我才有勇氣，一個人走過那么多的路，不羨慕別人成群結隊，呼朋引伴，不羨慕別人到哪里都有人陪，不會一個人覺得孤單。

　　也就是因為她，看著她折的藍色的心，看著她寫給我的那封信，曾經交換過的那些紙片，聽著她曾經推薦給我的歌，我才有勇氣，去面對一個又一個的挫折，去奮力不顧一切地努力讀書。

　　蘇洛媜生日那一天，我熬夜鎖在零點，給她發了祝福短信，QQ空間上也發了祝福的說說，學校的網絡會延遲，我特意提早了一分鐘，結果配合延遲，零點零零，準時發出。

　　然后我之前問過蘇洛媜，想要什么，她說她特別喜歡步搖或者蠟燭，步搖這東西我可不知道哪里可以買，但是蠟燭，倒是挺多地方有看到的，于是周末回家的時候，在家附近的小店鋪，買了架子上排列的一堆蠟燭中最漂亮的一個，打算中高考放假時出來送給她。

　　中高考放假的時候到了。

　　我和她約好九點在老地方見面，到了九點我打電話給她，問她在哪，結果聽見她迷迷糊糊的聲音，說剛剛起床，我無奈地搖搖頭，每次找她至少要被放鴿子二三十分鐘，我也習慣了。

　　六月的太陽火辣辣地曬下，在公園里轉悠了幾圈的我有些頭暈，來來往往的行人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我和我手中的禮物盒，躲在陰影之下乘涼，看著身邊湖水中魚兒不住地游動，忽然覺得，自己會不會不小心就滑到水中，然后不幸地告別這個世界，還見不了她最后一面……

　　想了這么多，掏出手機看看時間，九點四十了，雖然已經過了四十分鐘，而她家走過來只要二十分鐘，但是剛剛起來總要整理洗漱嘛，她又不是像我那樣趕時間可以隨便抓件衣服褲子套上去就沖下來的人，不是像我這樣五分鐘前還在睡覺五分鐘后就能出現在大街的速度型人才，所以我就慢慢等，覺得如果打電話催她不太好。

　　等到了十點，一個小時了，我覺得這實在有些奇怪，打電話過去，她說在路上，要我再等半小時！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似乎此時我并沒有在樹陰底下，而是在烈日之下被暴曬曬暈，半個小時，而且已經在路上？我看她是在反方向的路上吧？

　　但是我也沒辦法，繼續等著，掏出手機打了三局某桌游的八人局，終于，十點半到了，不用我打電話再問，她這時候倒是準時出現在了約定的地方，我把禮物拿給她，她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

　　此時我細細地打量頭發留長后變化很大的她，雖然說她從來都不讓我碰，但是從來都沒說過不讓我看，這好處在于細細打量時不會被對方拋來白眼和怒罵，我想起曾經有什么言情小說說過，貌似說的是學生的愛情，大意就是說等到你長發披肩，依舊能記得你，可是這個只能針對初中高中都有發禁的學校，比如針對我之類經歷的同學，我們接觸的本校的女生初中剪運動頭，高中依舊只能剪運動頭。但是有的學校，人家初中就不用剪，從小到大都是長發披肩，那依舊記得你，不是廢話么？

　　而像蘇洛媜這樣，初中短發，高中長發，所以說等到她長發披肩，也不是太久遠的時候，只是天氣熱的時候女生們都扎成了馬尾，想看到長發披肩，真的是不容易的事情，（各位男生朋友們，對吧）……（⊙﹏⊙汗）

　　我們又一次走了曾經一起走過的那些地方，然后她告訴我，她現在在高中生活地還行，覺得過得很安穩。

　　在那一條我們曾經由陌生走向熟悉，又由熟悉走向陌生的街道上，我們又一次走向熟悉。

　　她告訴我，她還能等我，不著急地把自己“嫁出去”。

　　聽到那些話，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一些自怨自艾的話，頓時覺得，很慚愧。

　　逝去的年華如鐫刻在回憶上的一個個點，點點匯聚便成了線，看不見的青春撥動化作了緣，緣分交錯造就了難忘的場面，一面一面覆蓋了單薄的天。

　　雖然自稱是愛過，但是你我未曾熟悉過，始終只是普通的朋友，沒有曖昧的機會，亦沒有眼神與好感，只是深夜里我常會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你在網絡上留下的痕跡，想著你我不多的言語。

　　他們說，其實我愛上的不是你，只是你的曾經，或許這是青春中無法解開的迷局，我們癡迷一個人不是因為她本身，而是因為填充自己的流年歲月，只是，有時看似填充的是棉花，浸水后竟成了硫酸，將我的心腐蝕地銹跡斑斑。

　　每個城市中總有那么幾個公園。喜歡那種鬧中取靜的感覺，但我之所以在華燈初上之際漫步湖邊，是因為那里你曾經走過。

　　家里玩手機總是被父母說，于是乎借口出去散步，拿著手機，幾步一頓，看著你的短信閃爍在我的屏幕上時，心中涌起如潮的喜悅，蔓延的速度超過漸漸暗下的月色。

　　更多的時候你不會回復我，于是我安靜地靠在湖邊的石橋上，手機上網很慢很慢，經常會卡會中斷，但是我耐心地一頁頁翻著你的說說，看著你曾經的日志，一遍又一遍，那里，我看見了許多悲傷，歡樂，榮耀，哀怨，雖都是過眼云煙，往事散落似昨天的枯葉，但是，那些回憶之中，沒有我的身影。

　　因為那時我們素不相識。風中飄散的無數水滴，陽光照著如同穿透無數平面鏡，匯成無數的幻影，我倒影的年華，魅惑于一瞬的時光，只是，沒有你，哪怕只是幻花虛影。

　　我站在你走過的地方，所以特別小心看著過往的時光，走過的那條路旁，假山上有細水長流的聲音，在夜幕下聽著特別清晰悅耳，我想，你會喜歡這種聲音么？有時看見老人在那邊吹笛子，很認真，很專注，仿佛世界在他眼中只剩笛與笛聲，看著你的雙眸之時，我也是那樣的專注么？悠揚的笛聲回蕩在公園里，若你在我身旁，聽見了又會怎么想？

　　是否，所謂的流年韶光，只存在于你站過的地方？

　　所謂的韶華，不過是重走在當年匆匆路過的石橋上，扶欄千遍長嘆，最終留不住的那段時光。

　　當年上數學課時老師說過，同圓和等圓的最大區別，就是有沒有在一起。

　　還記得當年老師說過，看上去像切線的不一定是切線，要證明它們有沒有交點，或許我們的生命線看似相切相交，實際上只是相離。

　　蘇洛媜，是否我們真的只是相離？

　　或者如同不同高度的兩朵云，看似重疊，實際上永遠也碰不到一起，三維空間的直線也是這樣，人，更是這般。”

　　現在想起這些話，除了慚愧還是只有慚愧。

　　我又想起曾經在學校時的那些刻苦拼命的日子，想起曾經看著她那顆折的心就充滿了動力，想起曾經讀著她寫的信就會安心，想起念及她就不敢松懈不敢偷懶……

　　頓時我覺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到學校的時候，那天晚上并沒有晚自習，我們被安排到體育館觀看話劇社的年度大戲。

　　這一場戲上場的動用了一半以上的話劇社的同學，雖然威少這次沒有說他是戲的主角，沒有說他是高一年段的主角，也沒有說他的臺詞有多少多。

　　但是這一次，從他的語氣語調，從他的面部表情，從他的肢體動作，我們看得出，曾經他每天中午下午放棄休息時間在話劇社排練，每天待在宿舍吃著泡面看著話劇視頻，那些受過的苦，值。

　　沒有當年受過的那些苦，沒有他咬牙堅持下來的排練，他是走不到今天這一步的。

　　他雖然不是主角，臺詞的數量也只是中上，演的角色也只是個類似于走狗的小人，但是他演出了一份精彩，演出一份精髓，演出了一種淋漓盡致的感覺，那一刻，他是我們，是我們所有他的朋友們心目中唯一的主角。

　　貼吧和微博上的那些劇照視頻什么的，大家對他扮演的角色也紛紛贊不絕口。

　　這一次，和前幾次，終于不一樣了。

　　元旦匯演時被人嘲笑，十佳歌手的海選慘遭倒一，成績急速下滑，班班有歌聲遭到諸多質疑……這一切瞬間煙消云散，光榮，只屬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