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斯和巴托麗掌管著勢力最大的兩個吸血鬼家族,他們在魔靈界有舉足輕重的影響。你從中國來到這里,他們為了爭奪你,已經把人界和魔靈界攪得一片混亂。”阿格里低聲對晏卓說,他說話時一直低著頭,沒有讓晏卓看到他的臉。
Van正站在適才釋放靈魂的地方,仔細觀察頭頂上方聚集成團的灰色小球。帶著晏卓返回幽靈之殿,是他仍不甘心,再次檢查是否遺漏了什么了線索,眼下米盧的去向是事件的重要問題,這關系到靈魔之戰的勝負。晏卓看他仍在專注于自己的事情,趁機向阿格里繼續提問題,“他們為什么爭奪?我對他們有什么利用價值?”
“這個......”阿格里略一停頓,說:“我也不知道,您可以去問先知和靈者。”
晏卓心想:如果可以問出結果,早就去問了,何必還在這里問他呢?嘴上卻說:“你在說謊吧?”晏卓只是試探他,其實她自己根本沒有把握,該不該相信他和Van;該不該繼續向他打聽線索。不過阿格里謙卑恭敬的樣子讓晏卓覺得他不會說謊。
“渡者不說謊,所有的物質都會毀滅,而精神卻能永生,為了虛幻的東西騙人,其實是自欺欺人!”阿格里畢恭畢敬地站著,態度恭敬地回答晏卓的問題。
“渡者!引渡靈魂......”晏卓沉吟著,朝遠處Van停留的方向看一眼,接著問:“所有人類死后的靈魂都會匯聚于此嗎?”
“不是所有,有些靈魂會得到解脫,有些則立刻墮入新的劫道。”
“這里有晏禹的靈魂嗎?”晏卓問。
“沒有!”阿格里利索地回答,好像他的腦子就是檔案查詢系統,而且不會出錯。見阿格里回答得如此痛快,她沒有信心,還是追問:“是我的父親!”
阿格里仍然是非常肯定的口氣,“確定,只要來了,我都能感應到!”
“那你為什么感應不到米盧呢?”
“有結界或是被禁錮在生命之匙!”
晏卓長出一口氣,米盧慈祥的面容浮現在腦海,她忍不住朝Van看去,暗暗奇怪:Van既然這么厲害,怎么就找不到米盧呢?米盧去世前不是提示過莫蒂斯會指示他的去向嗎?
事實證明,Spriggans并不是簡單的樹精,加斯帕用他智慧的頭腦換取了生存的機會,也保住了自己的生命之匙。但是,Van有言在先:沒有下次,只有死亡!
加斯帕提供了米盧去向的線索,他曾在執行任務時聽到吉爾斯提到要困住米盧的靈魂。
此去就是吉爾斯的城堡,Van保持一貫的冷酷作風,心里卻矛盾。留下晏卓自己孤身前往,她的安危必然又受到威脅;帶著晏卓一同前往,無異于送羊入虎口,吉爾斯正垂涎三尺地等著晏卓呢。
Van一臉平靜,心里正在做一個艱難決定:先安排晏卓到相對安全的地方,只身前往吉爾斯的老巢;此行或許能有新的轉機,但晏卓的安危卻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了!
“你,過來!”Van轉身對晏卓說。晏卓見他頤氣指使地對自己發號施令,神經被激動了,板起小臉做出更傲慢的姿態迎著他的目光。
還記得她俯身為自己撿起被薩拉扔在地上的生命之匙,她為挽救自己的尊嚴不惜放低身段,還有她深情款款的一番話,氣得薩拉拂袖而去;而現在她又是那么高傲,像鄙視薩拉一樣此時又鄙視著自己。Van這樣想著,為猜不透這個女孩的心事感到一絲糾結。
盡管這樣,他卻沒有時間品味這微妙的情緒,看著比自己矮三個頭的女孩,淡淡說:“我要去庫姆堡,你先和阿格里呆在一起吧!”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反而柔和了,晏卓筑起的情緒高墻不知不覺又被拆毀,問:“庫姆堡?你去那里干什么?”她認定Van此行和父親有關,也許他找到米盧就可以幫自己找到父親。現在但凡有一丁點的機會能找到父親,她都愿意去試試。
“吉爾斯在庫姆堡有一座城堡,我要去找米盧。”
一聽到“吉爾斯”這幾個字,晏卓的神經就會產生一次紊亂的電流,一張恐怖丑陋的血淋淋的臉在腦子里跳出來。“父親是否真的落在了吉爾斯的手里?”天,她真不敢想!
“我和你一起去!”晏卓堅決地說。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Van的臉,露出篤定的神情,對自己的決定表現出志在必行。
“你以為那里是你們的布里斯托爾大學嗎?你以為那群吸血鬼只是在城堡里開開派對嗎?”Van不屑地說。
“我不管,我要去找我爸爸!”晏卓毫不退讓,縱使眼前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沖上去試一試!
“就憑你?!”Van冷哼一聲,小聲說。他的態度激怒了晏卓,她臉上一陣紅白,大聲說:“我就是要靠自己,我去找父親根本不礙你的事!”
“如果你死在吉爾斯的手里,縱使你父親回來了又有什么意義?”這次Van沒有因晏卓氣呼呼的樣子而發火,更讓晏卓覺得他總是高高在上,不懂給別人尊重。
“我不怕死!”晏卓看著Van微微低垂的英俊面孔,一個字一個字地證明自己的決心。
“但你的父親很怕你死!”Van不動聲色,語氣中沒有情緒的變化,但就這一句話也足以讓晏卓猶豫起來。
“阿格里,看好她!在我回來之前,不能讓她離開這里半步!”Van向一邊的阿格里發出命令。而阿格里在旁邊恭敬地垂頭站著,對二人發生的爭執沒有任何反應。
“是的,侍者!”阿格里依舊這樣回答,顯然他在靈界的地位是卑微的。
“如果薩拉公主來了,”Van略有遲疑,接著說:“不能讓她帶走晏卓”
“是!”阿格里應聲答應。
“薩拉公主!”晏卓心里一驚,原來那個年輕絕美的女孩是靈界公主,難怪她的派頭那么大,對Van說起話來都是命令的口吻。
Van向來一意孤行,在人界、靈界、魔界中游走,除了孤獨和冷酷之外,他似乎早已沒有了情感。所以晏卓再堅持也是徒勞,除了看一眼畢恭畢敬站在一旁的阿格里,她滿腹憤憤委屈再也無可表達。而Van交代完這句話轉身離開,在昏暗的大殿里轉瞬消失了蹤跡。
半空中,數不清的藍白小球在輕靈地游弋,各自按照自己的路線或快或慢地行動著。大殿神像頂有金光微微閃爍,照在耶穌的頭部映出一個清晰的光環。
杰夫的實驗室。
Ben幫碧姬解開臂上的測試儀,測試結果顯示各項指標正常——她的健康狀況已經恢復到很好的狀態。
“怎么樣?我明天可以回學校了吧?”碧姬淘氣地說。她漂亮的深褐色長發被束成一條松散的麻花辮斜搭在肩上,幾綹柔軟的發絲垂在額角和臉頰,套著一件紅黑格大襯衣的她一改往日的熱烈風格,清爽的樣子好像鄰家女孩。Ben笑著收好儀器,難得一見的笑容在英俊的臉上暈開,碧姬喜歡看他現在的樣子。這么多天,從晏卓離開,Ben就很少笑,將自己全身心投入工作中,難得見他解開陰沉的眉眼,現在好像天空放晴了。四五天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有苦也有樂,碧姬看到了Ben陽光外表下深沉含蓄的優雅人格。
Ben同樣被碧姬的率真可愛感染,這些天有了碧姬這個開心果,原本沉悶的生活果然有了陽光,不消他去說,參與試驗的朋友們都喜歡這個愛笑的姑娘。
Ben笑著扭頭喊身后的杰夫,“嘿,伙計,我看這姑娘現在壯得像一只小老虎!”
杰夫擱下手頭的工作抬起頭來,寬闊的額頭因缺少皮下脂肪出現了幾條明顯的皺紋,但他眼里發亮,滿是歡欣鼓舞,“祝賀你啊,我們的陽光安琪,你馬上就能重回大自然的懷抱啦!”
被“關”了這么多天,想到馬上要回到正常生活,碧姬真激動。李季番捧著快餐盒進來,看到大家滿臉燦爛,急忙打趣說:“伙計們,都去吃飯吧,一個個對著機器傻笑可不是什么正常的事!”
幾個人輕松地相視一笑,前后起身往客廳走。
客廳里瑞查剛剛送走衛生部前來議談實驗合作的工作人員,捧起飯盒要往實驗室里面送,見大家都出來了,又退回去,將手中的飯盒擺回茶幾上,暗暗將桌上的一張名片摸起來握在手心里,然后趁大家說笑不備時將名片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伙計,剛才那個自以為是的家伙來干什么?”李季番一邊不顧形象地大口嚼著食物,一邊向瑞查發問。
“噢!他還是想和我們談合作的事情。”瑞查輕描淡寫,表情顯得很輕松。
“他要是想拿一堆臭錢換我們的科研成果,也把科學看得太低賤了吧!”李季番這么說著。杰夫也做出贊同的表情,Ben和碧姬交換一下眼色,誰都沒有發表意見——那玩意兒是三個科學大佬的事,他們自認為插不上嘴。
目前課題進展還算順利,李季番準備向國際權威科學雜志投稿,發布他們的研究成果。Ben在心底里不贊同他的決定,但還沒有深入和他談過。杰夫呢,只知道埋頭干活,根本不考慮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而瑞查態度有些模糊,不太像他往日的作風。
但至少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那就是他們研究發現病毒變異性不強,而且毒株經多代繁育后明顯弱化,繁殖能力和造毒能力明顯下降,說明病毒雖然可怕卻很脆弱。這真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再可怕的東西也有致命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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