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像風兒一樣（上）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沒法當真的，眼睛聽到的，身體感覺到的，其實情緒最是會欺騙一個人，當失落和悲傷將你左右的時候其實也就是你將理智的支配權讓給了他，這些造成的結果就是恨，陷在這樣的漩渦里無法自拔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過了很久。等陳川從沙發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早上了，肚子不停的發出抗議聲，無奈實在無法忽視身體最本能的呼喚，想起還有兩包泡面放在冰箱里，及啦著拖鞋走到家里的那臺老式冰箱前，是5年前買的，老式發出奇怪的聲音，“呼呼呼”，是該時候重新把老的東西換一換了，陳川想。

　　剛把泡面倒進碗里，不小心粘到漿料的手讓人難受，趕緊用手沖了沖之后，陳川很自然的把手往屁股上一抹，正面反面一擦再把筷盒里的筷子一蓋，轉身就去了房間。往電腦面前一座，剛搖了搖鼠標，就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陳川根本就懶的起來，這種敲門不是推銷就是收費，任何一種理由都不能充分到他離開他的位置。“嘭嘭嘭”什么啊，這還沒完沒了，咔的一聲啦開門，因為太用力，差點磕到到自己的腳，還沒來得及慶幸一個身影就已經越過他，只剩下了背影。徑直往廚房走去。

　　“我就知道你在”帶著勝利者的背影，消失在廚房的拐角。

　　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上已經端著一碗面，哧拉哧啦吸的很有節律，陳川從一開始就呆了門口，直到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從嘴里擠出機個字“好久沒見”生硬的好像一嘴里含了快石頭。

　　“別這樣，才3年。”她走過來拍了拍肩膀，還不過來坐下，傻愣著干嘛啊。

　　陳川從口袋里掏出一根點上，“我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了“

　　“我說你還是這么矯情，這不是見到了么

　　“就是因為見到了，要是都沒見到我也就不會去想了

　　“感情這種東西，放下不過一念之間，別說這三年還沒有磨干凈

　　“我說毛靈，我就放不下怎么了”拿起手里的遙控器，陳川控制自己不去看她，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現在的情緒。

　　“沒怎么啊，你總是這么認真，都過去這么久了，我只是開個玩笑”

　　陳川看著她：既然選擇消失，為什么回來？

　　毛靈低頭吸了口面：“因為我想你們了，信不信？

　　陳川嘆了口氣“起碼你第一個來找的是我，

　　毛靈低著頭沒有說話，不斷的用筷子在碗里攪合著

　　陳川說“你不會第一個找的不是我吧？你去找他了？

　　毛靈說：“沒有，你是我第一個找的

　　陳川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毛靈的手終于停住了，是她？

　　陳川吐了一口白氣“徐小靜“

　　說完懊惱的把煙往煙灰缸里使勁的掐滅：“你還有沒有把我當成前男友啊！一來也不問我過的好不好

　　毛靈笑著看著他：“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問過

　　陳川被嗆了一口：“你贏了

　　毛靈把手往他面前一遞,差點戳到陳川的鼻子“我記得你以前不抽煙的，我想你現在也沒有必要抽煙了

　　陳川看著他，眼神變的模糊“你知不知道，有些東西是會變的，3年來，你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拋下一大幫人，就這樣消失了，你以為你一回來，所有的東西都跟3年前一樣嗎？不，不一樣，不會一樣的毛靈我告訴你”因為激動陳川不斷的揮舞自己的手

　　毛靈轉身往房間走去，我不喜歡聞煙味，今晚你睡客廳吧，房間歸我了

　　“憑什么”陳川說道，可是聲音卻被關門的聲音蓋了個干凈。

　　（二）

　　三月一過，冬天的氣息就不會那么咄咄逼人了，滿地的白色也已經漸漸的被春風吹走。一片片冒出來的綠色告訴人們春天的腳步近了。

　　醒過來的時候，陳川頭很痛，昨晚他很晚才睡，沙發很硬，是那種楠木的木質，上面墊了一層沙發墊，總之不舒服，脖子酸的要死。

　　一看時間，才7點，可是明明自己是2點多鐘才有的睡意，“今天算是廢了”陳川起來，身上批著條毯子。望向房間，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開了，趴在門口向里望，被子都已經疊好了。

　　揉了揉鼻梁，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夢啊，要不要這么真實。

　　離上班還有2個小時，洗漱完后陳川才發現在餐桌上壓著張紙，陳川試圖讓自己閉上眼睛，將他揉成一團，扔到垃圾筒，一氣呵成，動作滿分，但是也只是想想罷了，在門口和餐桌之間來回N次之后，陳川還是攤開了紙

　　“我去找他了”

　　“找你麻痹”扔完，陳川頭也不回就出了家門。風還是很冷，陳川覺得自己全身都在被冷風吹著，好像全身都是冰凍的，每走一步都要花費巨大的力氣。到了公司，忙碌總能讓人暫時忘記這一切，不停的在做報表，不停的在寫規劃。

　　中午休息的時候，陳川摸出口袋里的手機，劃出那幾個熟悉的號碼，已經好久沒聯系啦，真的好久啦。

　　接到電話的時候，施清海正在外面的一家餐廳吃飯。

　　“喂，哪位？”

　　“是我，陳川”

　　“今兒個怎么想起給我電話啦？“施清海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放松，另外一只手也停下了往嘴里送的食物。

　　“施清海”對面的聲音略顯沙啞“今天給你打電話就想告訴你，毛毛回來了”

　　“什么時候？“

　　“昨天晚上，在我這睡的”陳川頓了頓“不過我們什么事都沒有”

　　施清海坐直了身子，用餐紙擦了擦嘴“那現在？“

　　“他說去找你了”對面的聲音略顯無奈

　　施清海掛了電話，叫了服務員來結賬，“怎么這么快，我還想多坐一會呢”坐在對面的女人說

　　“嗯，公司要開個會，我先送你回去”

　　“好吧，沒事吧，唔這兒的沙拉很好吃，我想要一份帶回去，你先去車上等我，我去和老板說下”

　　“好，那我在車上等你”

　　施清海掏出電話，又給陳川撥了一個回去，“她說什么時候來?

　　“我要是知道我才不會給你打電話，我以為你們見到面了”

　　“我和小靜在吃飯呢剛才”

　　“啊海，我以為我們都沒有必要見面了，但是毛毛回來了”電話里的聲音頓住了

　　車門被拉開，徐小靜坐進來拼命的用手揮了揮面前“小海，都說了別抽煙了嘛”

　　“嗯，事情先這樣，到時候我去找你，先掛了”施清海順便掐滅了煙頭，轉頭對著身邊女人笑了笑，“知道啦知道啦”

　　“小海，我去看婚紗了”小靜看著身邊的這個男人，今天她畫了個淡淡的妝，還有他最愛的藍色長裙，“今天是我們一起2年，你不覺的我們該做了決定了嗎？”

　　“小靜”施清海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踩了下剎車把車靠邊停下

　　“怎么了？”小靜說

　　“小靜，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們能不能過些日子再來說這件事情”

　　“你還是。。。”小靜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要胡思亂想，傻丫頭，我先把你送回去，晚上我來接你吃飯”

　　“噢,你別把自己弄的太累”小靜把頭偏到窗外。

　　“嗯，沒事，我會注意的“”

　　看著她消失在小區的拐角后，施清海還是默默的點起了一根，跟陳川不一樣的是，施清海一直都有煙癮，以前戒過，但是總也戒不掉，像某些事，像某些人。

　　“我們多久沒見了”

　　“2年多吧”

　　“出來喝一杯吧”

　　再見到陳川的時候，施清海已經趴在某個小酒館的吧臺上，身邊擺了許多的空瓶子，因為是在下午，所以沒有什么客人，只有一個小酒保在那無聊的擦著酒杯，墻上的電視放著足球的轉播。

　　陳川在身邊啦了張桌子，叫了一瓶酒，抿了一口他推了推施清海

　　“你來了啊，”施清海舉起手里的杯子“來，喝酒”

　　“啊海，你想怎么辦”

　　陳川沒有看他，看著墻上的電視，又抿了一口，他酒量一直不好，他怕一口喝完，就再也講不完剩下的話了。

　　“你知道，我現在和小靜在一起，她今天問我打算什么時候結婚”施清海的舌頭都開始打結了，前面的劉海嘩啦的掛在額頭上，還粘著幾滴酒，不知道什么時候弄上去的，“如果沒有你的這個電話的話，我應該已經答應和她結婚了”

　　“難道你不覺的你該慶幸嗎？”

　　““陳川，你說她還為什么要回來？”施清海用力的把杯子往下一砸，框的一聲，驚了吧臺里看著比賽的酒保回頭看了他一眼“為什么？？？”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他不發生就不發生，本來事情就沒有如果，既然發生了，你還是想想怎么辦吧，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陳川拿起凳子上的外套走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我不希望這一次再有任何人受傷，不管是毛毛還是小靜，不然我會再打你一次”

　　施清海看著陳川突然笑了，笑的趴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