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06

　　 陽光掙扎著在房間內轉了個來回，它沒有說話，我們也沒有說話，因為，云狐的故事實在是令我們窒息了。

　　 “她是什么樣的人？”

　　 我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以便于更好的做一個忠實的聽眾。

　　 小萌友小小則戴上了耳機，似乎對這種八卦不太感興趣。

　　 多多從沙發上跳了下來，順手從桌子上拿了一包薯片撕了開來，待會兒，她繼續坐在云狐的身邊，邊吃邊聽，像走進了影院一樣享受。

　　 “兩條胳膊兩條腿兒，兩只眼睛一張嘴兒，長著喉結沒長胡兒，有了眼睛沒有神兒。”

　　 云狐說的無所謂，我們這些聽眾倒是慌了神兒。

　　 “是人嗎？”

　　 多多問。

　　 要是我要自殺的話，我一定選在現在，畢竟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沉重的足以讓人窒息，完全可以用一塊石頭來形容。多少個瞬間，我都透過多多的質疑聲看到了一步一步向我侵襲的黑色陰霾，那是一種無形也說不出好壞的東西，直到那些陰霾趕走了我所有的興奮，接踵而來的是紅色的陰森，我才知道，我被洗腦了，是興奮和驚恐做的洗腦液。

　　 比如說，多多買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我穿了一下，突然之間就多出了一條一條的果醬痕，或者是她拿了一角硬幣在地上旋轉，卻突然間落在了我的頭上，還有，她和奶茶的時候，我總會覺得自己的肚子里甜甜的。

　　 這是我半年來的經驗，也是所有感覺的萬分之一，某些時刻，我才相信了肖覓的話，多多是帶著肉長大的奇葩。

　　 現在關于多多的問題，我只能說她智商真的很不要臉，如此低下還敢在此賣弄！說話不經大腦嗎？？仔細考究起來，她的話似乎還是存在一定的合理性的，盡管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一只羊，一只豬，一個螞蚱都是云狐所描述的樣子啊？

　　 那一刻間，整個客廳都被繚繞的云氣所彌漫，云氣把我們緊緊地圍在核心，然后一點一點的滲進我們的皮膚，穿透我們的骨髓，吞噬掉了我們的心臟！

　　 ······

　　 結果很簡單，是人。

　　 “蒙娜麗莎！”

　　 “蒙娜麗莎S誰呀？你姐嗎？”

　　 “也不是沒有可能，反正她是個女的，說不定做她的妹妹還有好多的版權費呢。”

　　 小小忙里偷閑答了一句，按照現實來說，小小并沒有完全被漫畫書吸引住。

　　 “哎呀，漫畫書又脫銷了。”

　　 小小終于扔掉手中的漫畫，加入了我們這個聽眾的行列。

　　 “蒙娜麗莎？超越了現實的異星人，蒙娜麗莎那家伙有腳嗎？有喉結嗎？”

　　 的確，按照畫像上來看，蒙娜麗莎確實是跟多多說的一樣，沒有腳，也沒用喉結，多多說完，雙手抱著臉仰倒在了沙發上，讓恐懼充滿了她的大腦。

　　 我們那時都后悔了，沒有去看那個神秘的電影。

　　 這件事終于在肖覓出來之時終止了，連同我們的好奇心。

　　 那一刻，我只想用“太帥了”三個字來形容肖覓的出現，她像一把破冰的利斧殺開了猙獰的云霧，把我們從驚恐中救了出來。

　　 “多多，給我拿一條毛巾，紅色的。云狐，給我那一塊香皂，百合香味兒的。累累多，給我拿一把刮毛刀，換一個新的刀片。還有，小小。”

　　 “什么事兒呀？姐？”

　　 小小夢中驚醒，跳下桌子，扔了手中的漫畫，作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搖頭大微笑，露出小酒窩和小萌牙，看來小小的把柄在肖覓的手中是如此的好用。

　　 由驚恐變成緊張也行，我想，畢竟是品味升級了嘛。

　　 “沒事兒了，繼續看你的書吧。”

　　 大家驚愕。

　　 大家終于在肖覓微笑之前準備好了所需物品。

　　 只是，我們的努力打水漂了。

　　 “怎么這么快？”

　　 云狐第一個發現了這個秘密，肖覓從里面出來了，裹著紅色的浴袍。

　　 “速度等于智商，怎么了？”

　　 肖覓驚愕。

　　 “毛毛刮過了？”

　　 “毛毛還沒有長出來呢。”

　　 “你難道還是**，那么多的帥哥沒把你搞。”

　　 同居了這么長的時間這還是云狐第一次對肖覓產生了懷疑。

　　 “是**座，就這樣。”

　　 云狐啞然。

　　 “你的頭發怎么沒有沖洗？”

　　 “沒電了，就這樣。”

　　 我們都高興了，這一刻，或許，這是肖覓有生以來倒過得最大的霉，或者說她沒有失敗的記錄可以改寫了。

　　 肖覓落了丑。洗到一半就沒電了，她身上的香皂還沒有沖洗干凈就裹著浴巾出來了。

　　 “大家趕緊準備，別遲到了演唱會，讓門票沒有用武之地。”

　　 “要不要帶著那些麻雀一起去？”

　　 云狐終于讓大家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

　　 “不必了，給他們一些自由的空間，讓他們在場外做外援團吧，反正門票只夠四個人用的。”

　　 談判結果，云狐失敗，肖覓獲勝。

　　 “怎樣去？的哥還是裸奔。”

　　 “私家車，無關的問題不要問，就這樣。”

　　 “可今天是黑色星期天哎。”

　　 “沒事兒，一會兒找個小白臉壓壓邪，或者，穿上紅色的小內褲，只要外漏一點讓邪氣看到就可以了。”

　　 多多替云狐解開了疑惑。

　　 我想說，肖覓，你是個白癡，做事兒怎么那么急，莫非趕去結婚生孩子？難道速度真的等于智商？事實證明，速度等于智商。小小就是例子。而我和多多也是。

　　 我想說，云狐，你個傻瓜。竟然找了個麻雀做男朋友，回頭想生個猴子嗎？事實證明，這是有可能的，基因變異存在普遍。

　　 我想說，多多，你是個胖妞。少吃一點薯片會死嗎？對待男生不能溫柔一點嗎？體重那么重，想要把地球壓爆嗎？怪不得沒有男生敢與你套近乎。

　　 我還想說，小小，你不要再看漫畫了好不好，漫畫控和蘿莉控，你到底要經營哪一個行業？

　　 我掃視了他們四個，她們的表情怪怪的，像吃了啦蛤蟆。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蒼老了許多，至于杞人憂天我倒沒有那個習慣，哈哈哈，我有我的借口，我成熟了，懂事了。

　　 “想什么呢？航天不是和你分手了嗎？”

　　 每次多多說話的時候，我都繃緊了神經，她的八卦新聞很多，嘴又能說·······我不是她的對手，語言上不是，體重上也不是。

　　 完敗。

　　 我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她塞過來一薯片，在我的嘴巴。

　　 張嘴，不喜歡薯片，閉嘴，我已經習慣了來者不拒，或許，我是個不善于拒絕的人，又或許，我是一個不會說謊的人。

　　 吃了它，毒不死人的，多多不會有害我之心的。

　　 “額？”

　　 “分了也好，那家伙太文靜，喜歡裝作，裝什么沉穩，還傻傻的，像個呆驢，胡子還那么長，發育也太急了吧。”

　　 我徹底的啞口無言了，我只想說，多多，你的話太上鏡了，驢唇不對馬嘴。我們只是同學關系，還沒有戀愛，哪里來的分手！再說了，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怎么能被扯到一塊呢？

　　 多多又吃了幾把薯片，攢足了勁。

　　 “別怕，有我陪著你，我們做一輩子的單身貴族，讓她們羨慕妒忌恨。”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微笑。

　　 “你以為做單身貴族容易嗎？你有錢嗎？單身貴族不需要納稅嗎？我可聽說，這年頭，單身貴族成了缺愛或者是零EQ的人，還有，單身貴族被戀愛人士稱為戀愛中的盜版貨，只是社會剩余消費品中的一員，這些人已經成為了街角的遺落者。”

　　 遺落者=乞丐！

　　 我感謝肖覓萬分。

　　 她在掌控著私家車的同時，竟然幫我搞定了多多，嗨嗨，這回多多的注意力又要轉移了。

　　 多多撇了撇嘴，不以為然，繼續蠶食著薯片。

　　 “單身貴族成了盜版貨？會不會到時候，戀愛男女也成了冒牌兒貨？那樣的話還不如生活在戀愛游戲中去呢。”云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我看得真切，她的眼神沒有在車上駐扎，眼瞳也沒用聚焦，很明顯，她是不會相信南云會背叛自己的。

　　 “嗯嗯，極有可能呀，當愛情變質了的時候，就成了假冒偽劣產品，還是趁早出售了好。”

　　 小小從漫畫中穿越的那一瞬間，給我們了一線曙光。

　　 云狐有些擔心，戀愛中的女生最容易患上愛情恐懼癥。

　　 南云他們曾一起放飛過孔明燈，一起看著星星許過誓言，一起吃過蛋糕過生日······

　　 南云說，麻雀們最喜歡的是米粒，但是冬天的時候也會被迫啄食草籽。

　　 南云是背靠著操場上的那堵寫著“禁止戀愛”的墻說的，他像是在抒發自己深沉的感想，那一刻，所有的調皮都沒了蹤影，云狐覺得，那是在認真。

　　 那種危險感是南云帶給她的，像他所說的那樣，麻雀喜歡看美女，它們整天沒有事情可做，就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美女。

　　 他是一只麻雀，一直翅膀沒長硬就想振翅高飛卻摔在了地上的麻雀，他喜歡看美女，來來往往的美女，他的美女朋友很多，酒吧的，游戲的，派對的，舞會的，學校的。

　　 云狐只是把自己卑賤的看成了暫時幸運的那個人，收養這只麻雀的人。她不知道會不會把這只麻雀養肥了，它就會展翅飛走，甚至是連招呼也不打。

　　 肖覓的車技很好，接連甩掉幾輛警車后，終于在多多將最后一袋薯片吃完，小小將最后一頁看完的時候停了下來。

　　 懶貓們都長了長身，肖覓發給我們一人一瓶雪碧，說要喝完，到時候扯破了嗓子喊——杰倫，我愛你。

　　 我們得令，乖乖的喝完了那瓶壯膽提神的雪碧。

　　 驗票的服務員很友好。

　　 “這是杰迷專用熒光棒，每人一根。”

　　 我們一人拿了一根熒光棒進了里面，里面很是熱鬧，許多的杰迷早已趕到。

　　 只是這一次肖覓暈倒了。

　　 我想，這場演唱會除了周杰倫是主角外，另一個人就是肖覓了。

　　 她很瘋狂，一直跳一直喊。

　　 在周杰倫演唱《靜靜地》這首歌的時候，肖覓暈倒了，靜靜地暈倒了。

　　 她被大家抬了出來，箱子一樣裝進了急救車。

　　 我從肖覓身上看到了我很久都沒有看到的場景，再強的女生也擋不住脆弱！

　　 “沒事兒，她只是太激動了，血液逆流，大腦充血膨脹，口齒哆嗦，嗓門嘶啞，內分泌失調，用力太多所致。”多多的分析就是這樣，盡管她對醫學一無所知，但是聽起來好像是有些道理。

　　 最后，我們都撤了，只剩下了多多和小小。

　　 小小的門票和我們的門票數字沒有連在一起，可以說她在東北角，我們在西北角，她并不知道肖覓已經暈倒，我看了她一眼，她像一只可愛的小萌兔，蹦蹦跳跳的。

　　 而多多只是我們執意要她留下來看完演唱會的，要她聯絡小小，以防在結束的時候小小找不到人。我們相信小小是沒有方向感的女生，小范范兒已經吻了她，她還問我們要不要和小范范兒在一起，她走到了家門口，還問我們家在哪里，還有上廁所的時候腦袋喜歡往墻上撞，走路的時候喜歡看著自己的小腳。

　　 只是這都不重要，因為今天的主題是肖覓暈倒了。

　　 那一次我們都知道了肖覓這個口齒伶俐，做事另類的強勢女人的弱點，她貧血！

　　 演唱會結束的時候，多多和一個男生吵上了。

　　 “不要臉！竟然敢當眾摸我的屁股！”

　　 多多發飆了，我們知道多多有精神分裂癥，激動的時候她什么都不怕了，在侮辱別人的同時還忙忘記帶上自己。那個帥哥起初還趾高氣昂的一把推開了多多，之后，便被多多一把扯在了地上。

　　 小小在多多身后想要阻止，卻沒有能力，她知道多多身上的肉不是白長的，她想，人適度的發泄一下或許可以變得更健康，最后小小站在了人群中看著多多發飆。

　　 “我·····我碰你？我太沒品味了吧？”

　　 那個男生拿出了一沓錢，厚厚的，一看樣子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多多平日里最厭煩的就是那些奢侈的富二代了，現在男生這樣做豈不是自取其辱？

　　 多多搶過了錢。

　　 她拿出一張老人頭搓成團兒，狠狠的塞進了男生的嘴巴，然后又拿出那些錢，當眾吆喝。

　　 “誰給我收拾這個不要臉的家伙，這些錢就是誰的！”

　　 在金錢面前人們往往充當著傻子的角色，就像小豬。

　　 那個男生和小豬差不多的年紀，差不多的身高，只是肉團小了點。

　　 多多拿著錢和小小離開的時候，一個男生追了上去，是小豬。

　　 小豬打了那個男生，按照多多的話，她手上的錢應該屬于小豬。

　　 多多想賴賬，這么多的錢，她怎么能這么隨便就給別人呢？

　　 “你身上肉有我多嗎？”

　　 “沒有。”

　　 “你腦袋有我大嗎？”

　　 “沒有。”

　　 “你是男生嗎？”

　　 “是。”

　　 “好男人不跟女生搶，你懂嗎？”

　　 “嗯嗯嗯，我懂，我懂。”

　　 小豬瘋狂的點了幾下頭，像是敲木魚的老僧。

　　 那一刻，幸福的人應該屬于小豬，好男人三個字或許是他和多多認識的開始。

　　 因為多多是夸獎他是好男人的第一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