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嘴角浮上一絲辛涼的苦笑，道：“我沒有你說的那么好，只不過選擇了一份世俗、安全的情感和婚姻，一個不會傷害自己的人。”

　　“下一步，你們有什么打算？再去另找一份工作？”祝眨問。

　　小晚說：“我想白手起家創建一個小廣告公司，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公司，而文治，想做工程。”

　　祝眨怔怔地看著小晚，下意識道：“這能行么？”

　　“不知道，不過我們想試試。”小晚說。

　　“真看不出，你們倆還有這樣的氣魄。”祝眨說。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誰說我們就該久居人下，整天像奴隸般被人吆三喝四？”小晚道。

　　祝眨說：“小晚，我也想離開這兒，再不在這里受這份窩囊氣。人挪活，樹挪死，可是，我擔心萬一離開這里后找不著工作，人總是這么瞻前顧后的。我不像你，還有一個文治可以互相取暖。”

　　小晚說：“多珍重祝眨。人生的路，靠每個人自己走。”

　　祝眨站在一棵樹下，久久地望著蘇小晚離去的背影，不知以后的路上，這個女孩會遭遇些什么，很難說，今天她的離去是對還是錯。她露珠一樣潔白無瑕的心地，想將自己植進自以為清潔的一片泥土里去。

　　3

　　文治又在那個拐角處等著小晚了。

　　一切都靜下來了。澄明、素凈。

　　兩個年輕人互相看著，一種濃深的感情忽然就涌上來了。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而你也只有我了。”小晚說。

　　“就像這兩棵落光了葉子的樹，這個冬天好像變得一無所有了，但以后，它們會有大把大把的春天的日子，會一年年枝繁葉茂！”文治指著旁邊的兩棵樹說。

　　兩個人抱著裝了自己簡單用品的紙盒子就這樣離開了大地雄鷹。

　　文治說：“今天都是臘月二十六了，眼看就要過年了。我們倆都沒有風城戶口，而結婚證必須得在其中一方的戶口所在地領，我們回老家吧，陪老人過個年，然后就去鄉政府領結婚證。”

　　小晚俏皮道：“一切聽先生的。以后，先生就是一家之主了！”

　　“一家之主決定，先去拜訪丈母娘，陪丈母娘過完年后，再去我家。”

　　“源遠流長的中華傳統美德說，夫為上。丑媳婦要先去拜見公婆！”小晚堅持。

　　“好，那就先去我家過年，過年后初四去你家。跟兩家老人商量商量結婚的事。”文治說。

　　“一家之主說了算！”小晚再次俏皮地迎合。

　　“對了，我們兩個都暫時失業的事不要跟兩家的老人說，不然，他們會擔憂得睡不著覺的。”文治道，想到這點，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我知道。老家人認為我們考上了大學，又來了風城，便認為我們在外面飛黃騰達了，哪知道我們的真實情形……”小晚想到這點，也有些黯然。

　　“說是開始創業，實際上也是暫時的失業，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掙到第一筆錢。”文治道。

　　“橫豎有我陪著你，風雨同舟。”小晚在旁鼓勁。

　　兩個年輕人心懷憧憬地向前跑去。

　　那個時候，誰都沒有預料到，多年后，蘇小晚、鄭文治、蔣一雄、甄嫵媚、祝眨，這幾個人的命運會再次相交，發生新一輪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