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闖禍了。
那是下午的事情。早上云狐得了風(fēng)寒,南云陪她到醫(yī)院看病,不料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云狐是知道他的,白白凈凈的男生,打著耳洞,一頭鳥窩黃發(fā),半卷的花襯衫,短腿的喇叭褲,無一不透漏著他的時髦與潮流,只是學(xué)齡比自己低一級而已。
這個男生在學(xué)校聚眾打架鬧事,團伙不亞于南云,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曾對全校的美女發(fā)起過愛情攻擊,云狐那時候都收到過他的一封情書,是打印的情書······只是他不認識自己,誰叫自己是一個小人物呢,云狐想。
這個同學(xué)還是南云的親戚。云狐并不驚訝,所謂遺傳基因,多多少少都有些關(guān)聯(lián),像南云這么重要的人物,怎么會有弱勢的親朋好友呢?
“怎么了?小凱。”
南云問,他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個地方遇見自己的表弟,他的這個表弟仗著家里富裕······不過在南云眼里,他還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犯些錯誤很正常,這不就是當(dāng)年那個無所畏懼不顧家人感受的自己嗎?南云想,多付些責(zé)任就成熟了。
云狐在一旁見自己多余,便找了個借口在一旁等著。
走的時候,云狐才發(fā)現(xiàn)了小凱的臉上有一道傷疤,很長的,從眼角到嘴角。
又跟別人打架了,云狐第一感覺。
小凱低頭不語。
“是不是姑姑她?”南云壓低了聲音。
“嗯。”小凱點頭沒有說話。
事情的經(jīng)過云狐并不知道,南云不喜歡說的話,她是沒有權(quán)利知道的,就是她想知道,南云也不會告訴她的,因為這叫做私人秘密。
下午,南云提著一包禮物打了車朝姑姑家走去。
路上的風(fēng)很小,勉強吹動死氣沉沉的空氣,南云理了理衣衫,深吸一口氣,朝著姑姑家走去。
南云是懷著心事去的。
南云知道,有些事他是無法插手管的,就像是大人的事情,姑姑的事情,但是他非要管,他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哪怕是有人罵他是個傻子,不分長幼的傻子,只要是別人沒有理,他就要出來主持公道。
姑姑那么好的人。怎么會?
南云不敢想下去了,他不愿意去猜測,他只想看到事實。
半個小時的行程,他下車了。
地點是姑姑家。
他敲了門,沒有人開門,以為姑姑不在家,詢問了鄰居,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
“昨天晚上他們又打架了,整整一夜,吵得大家無法睡覺,也可憐那個女人,整天挨打,那個男的仗著自己有錢,帶著別的女人······有老婆不好好過日子,真實作孽啊,對了,你是?”
南云沒有回答,他拋下手上的禮品,咬著牙,正欲離去,卻和姑姑撞了個碰面。
“南云?怎么這個時候來了?不是正上課嗎?”姑姑提著一些蔬菜,很明顯是從超市過來的,說話的時候,她彎下腰撿起了地上東西,拍掉了上面的灰塵。
南云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自己的姑姑。
蓬頭垢面,一頭原本漂亮的長發(fā)散亂無章,臉上還刻上了傷痕,衣服上也是破破爛爛。形容不出的滄桑。
姑姑給他倒了茶,噓寒問暖的,許久姑姑才不說話了,她本想占住南云的思緒,卻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說個不停,最后招數(shù)用完了,南云還是不走,她不想南云知道這件事,更不想讓南云插手這件事。
該南云問她了。
“姑姑是不是又和他。”
南云是不會叫那個人為姑父的,因為,在南云的心理,他不配!
“哎呀,都六點了,是不是該上課了?別耽誤了上課。”
姑姑盡力的掩飾著,她越是掩飾,南云越是不走。
“我請了假,今天不用去了。”
姑姑啞口無言。
“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南云的語氣帶著命令,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yán)。
“沒有,這幾天他工作忙,老不在家,哪里有時間打架呢,再說我們挺好的,打什么架呢。”
姑姑盡力微笑著,僵硬的微笑帶著些許滄桑,南云看得清楚,那是掩飾不住的。
南云一把抓住姑姑的手臂,褪掉了袖子,果然如小凱說的一樣,在姑姑的手臂上是一道傷疤,在血管處。
小凱說:要不是發(fā)現(xiàn)的及時,恐怕她就要。
南云堵住了小凱的嘴。
“這是我切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
姑姑連忙把手縮了回去,繼續(xù)掩飾著。
南云走的時候,姑姑又塞給了他一疊錢,南云沒有要,給她放到了桌子上。
姑姑說:家里窮,拿著這些錢該吃吃,該喝喝,千萬別餓著自己,別讓同學(xué)瞧不起咱們。她還說:以后沒錢就朝這里要,咱們雖然窮,但也不會讓你受苦。
南云點頭,他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又不是他的性格,他不是一個脆弱的人,如果那樣,父親和母親的事情足以要他哭上百次了。
姑姑的事情,小凱都已經(jīng)給他說了,這個家里,除了那個男人,姑姑的零花錢都成了問題,事情其實也很好解決,只要姑姑答應(yīng)離婚,男人就把這個房子給她,還給她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為什么不跟他離婚?”南云不懂,明明沒有質(zhì)量的婚姻,為什么還要苦苦挽回!
“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離什么婚。我們倒是無所謂,只是小凱。”
說到這里,話語成了嗚咽。
南云怎么不明白,一個母親為了兒子什么都會做。
南云是逃出來的,姑姑下了廚房要給他做飯,南云便偷著逃出去了,他不想在姑姑家吃飯,而想盡快找到那個壞男人。
他沒有直接回學(xué)校,按照他的脾氣,他去找了那個男人,或許,咽下這口氣才是他的作風(fēng),哪怕對或者錯,哪怕該管或者不該管。
那個男人開了一間建筑公司,在全市也是最大的一家,只是南云不知道,這家公司以前是屬于父親和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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