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夢覺回憶錄（24），回家幾步路

　　回家幾步路

　　無枝著

　　好久沒有寫夢，并不代表好久沒有做夢。反倒是夢得太多，夢得太瑣碎，夢得不痛不癢，讓我無從寫起。更有可能是，像過去樂此不疲地拼湊夢境的那種閑情逸致消減了。

　　最近好幾次的陣雨都很大，雷聲轟鳴，好似要打碎整個世界。我醒來，發現雨停了，安靜了，想起昨夜的夢。

　　我踽踽獨行，走進曾經的初中時代。有一位我并不熟識的男老師在教室批改試卷，我聲稱要進去查成績，他果斷拒絕。我憤憤不平，臨走前，在教室里拿走一疊宣紙，質量挺不錯的，可以拿來寫寫畫畫。

　　雖然那宣紙沒有人要，可我內心還是隱約覺得是在做賊，內心一直焦躁不安。回家的路只有1公里左右，因為滂沱大雨，我沒有選擇走路。我攔住一輛汽車回家，我給司機五塊錢，他應該找我四塊，可他說：“你把我的雨刷和轉向燈的開關弄壞了，這四塊就不找你了，當作修理費！”我想，這是什么跟什么，再加上先前焦躁的心情，我為了四塊錢跟司機大吵大鬧起來。拗不過我，他還了我四塊。

　　幾步路的距離，幾個小時都沒有到家。司機一會停車跟路人談天，又一會停車讓乘客觀賞公路兩旁的廢墟，他還親自解說：“這是李家的房子，那是劉家的房子，原來都很氣派、風光，現在成了一片廢墟?！蔽椅站o那一疊宣紙，生怕車窗外的雨濺落進來。

　　我沒有去問也沒有去想李家、劉家的房子為何成為廢墟，那一刻，我只關心我的家。我催促司機快點開車，他好像跟我隔著一個時空般，完全不理會我。我知道我沒有權利爭取我的權利了，又不敢獨自淋著雨回去，畢竟我手里還有宣紙，它沾不得雨水。

　　我試著解析這個夢，發現和我現在我心境很相符合，想放棄了，又有所牽絆。然而，總有一天，我還是會走出車門，獨自淋雨回去。

　　2013.07.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