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國為六城相偎而成,北臨冷海,南接天成峽谷、與南月國毗鄰,東倚齊壽雪山,西對日月山脈北部與鬼漠。北為王冠城,南為梨花城和護國城,東為六出城,西為薔薇城,中為向日城。
向日城被群山環繞其中,北有王冠城境內的涼山,南有梨花城境內地首山、護國城境內地赤山,東有六出城境內地皓山。
向日國、鬼族兩國必經之路便是薔薇城西南的鬼漠。
十六年后,鬼族復犯向日國國界,如今已占了國界第一鎮無日鎮與毗鄰兩鎮,來勢洶涌。
云笙、隨夢、妖嬈三人出西門,兩匹快馬,一紅一白,一路向西南疾馳而去。
六出城春遲遲,兩個多時辰,已行將“瘦水”旁的“落原”,晴空萬里,妖嬈遠遠望到一片青色,分外欣喜地拽動著隨夢的肩衣。
“大人,你看好大地一片青色哇!”
“是啊,出谷后難見這種風景啦,云叔,此處名曰?”隨夢難得順著妖嬈地思路問道。
“此處名曰‘落原’,只因瘦水相環,此時雖遙看草色近卻無,也是踏青第一履,算作六出城一絕吧!”云笙微笑道。
馬踏青原,因草色所引,漸漸慢了起來。妖嬈趁機飛在最前邊,用桃花杖東摳摳、西拽拽,好不樂哉!隨夢亦與云笙閑聊起來。
好景易過,一個時辰左右便行之瘦水,瘦水自皓山中部而出,與赤山所出地肥水相對成趣,最終匯入日河,流向百丈崖。云笙、隨夢下馬稍作休息,飲過馬后,上馬復行,沿著皓山下地大道一路向西,午時左右趕到赤山與皓山的交界處——“季尾關”,此關亦是六出城、護國城、向日城的三城毗鄰處。
季尾關,夾在兩山間,取赤山百年楓木、皓山千年巨石而壘成,是向日城五關中最弱一處,亦高一百丈有余,形如巨蝎,尾翹作頂,巍峨之勢不容撼動。
三人來到城下,云笙大喝,使出十里傳音之法,自報家門。城上人喧鬧一陣平復后,過了些許,季尾關城門慢慢打開一條縫隙,云笙、隨夢自此進入城內。
“哇,向日城真美真壯觀啊!”妖嬈飛在空中,連聲驚嘆道。
一匹馬迎面而來,一人滾鞍下馬跪拜道,“驃騎營副使拜見云城主,四位城主已等候多日,您終于來了!”季尾關乃驃騎營負責鎮守,正使已在瞳宮聽命。
云笙亦施禮后,往瞳宮而來,行約半個時辰,又一匹快馬趕來,一人滾鞍下馬施禮道,“金盔營副使拜見云城主,四位城主幾日茶飯不思,就盼您來,請速往!”遂引著云笙、隨夢來到辟天關下——此關是城內通往瞳宮之關,乃向日城五關中最巍峨壯觀地一關,由金盔營鎮守,如一長頸圓瓶地開口,關接瞳宮,千丈高墻環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辟天關城門大開,金盔營士兵兩列排開,金盔在陽光下奪人眼目,雖如此,卻顯士氣低落。云笙、隨夢催馬向前,不多時來到瞳宮。
與城中關卡等相比,瞳宮倒顯得極其簡陋,只有前后左右四殿組成,每殿兩層,高不過幾丈罷了。前殿為議事廳,后殿為寢宮,左殿為書齋,右殿為功房。
四位城主與金盔營、巾幗營、機關營、秘法營、驃騎營五營正使,九人早已在前殿外等候多時,見云笙來,欣喜地迎將而來。
“四哥,你叫我們等的好苦啊,大哥呢?”但見一女子,而立年歲,鼻高而聳,清秀面目,窈窕身材,一身錦白鑲金戎裝,手握長槍“梨花”。此人乃梨花城城主晴雪,性情中人,六城主中排行第五,看見云笙,卻沒見大哥玉禹,驚奇地問道。
“大哥他…仙…逝…了!”云笙雙目垂淚,哽噎而語。
“怎么會…”眾人竊語,沉浸在一片哀悼地氛圍當中。瞳宮上空也似烏云罩頂,叫人喘不上氣來。
“四哥,這是何時地事,大哥他不一直隱居在往生谷嗎?”一女子,略小晴雪五六歲般,眼大而端,唇紅齒白,身材嬌小,一身風沙黃與玫瑰色相間地戎裝,腰間斜挎一大鼓“震坤”。此人乃薔薇城城主回香,為人多疑,六城主中排行第六,猶疑地問道。
“大哥他多次閉關修煉,卻為劍法反噬,日久傷集,不幸隕歿。這位少俠便是大哥地徒弟,當日地事我的侍衛魏安與他皆在場!”云笙看了眼身旁地隨夢言道。
“這位少俠如何稱呼?”一男子,方面大耳,雙耳過眉,年歲已知天命,一身銀鎧金冠,背負大刀“血刃”。此人乃護國城城主問天,六個城主中排行第二,年長多思,看著云笙旁地隨夢,一襲青袍罩身,腰束梨花錦,背負重劍,年少英俊,甚是在意,向云笙問道。
“晚輩隨夢,見過各位前輩!”隨夢施禮道。
“夢少俠跟隨我大哥學藝已多少年月?”問天接著問道。
“晚輩出生時父母雙亡,被師父收養至今,已有十六個春秋。”提及師父,隨夢亦感傷起來。
“二哥,聞聽鬼族復犯,大哥現已不在,還請您拿個主意!”云笙將話題岔開。
…
九妹林九個當家的商量得當,盤龍杖復起,一齊朝離花而來。離花見九人圍攻而來,南風之毒亦不可久等,心下一橫,憎意重生,六魔琴因此魔性始發,琴弦如幽靈縈繞。
離花抽出背負桐骨六弦琴,將其拋向空中,使出輕功“剪月”,飛起十丈有余。腳踏桐骨六弦琴,手拂六魔琴,使出六弦琴法第三式“九曲回環”,急速旋轉下降,一陣狂風驟起,待其落地時,自上而下形成一個九層回環組成地柱體,九層巨型琴波隨即向周遭蕩去。
離花收琴復觀,周遭竹林已被夷為平地,九位老太早已被琴波擊退百步有余,載倒在地,口吐鮮血。馬車亦毀,青雙背對南風,雖用雙刺做環護住,也亦遍體鱗傷,店小二則口吐鮮血而亡。
“青雙,你怎么樣?!”離花見強敵已退,遂箭步來到青雙面前。
“沒…事…”青雙強顏道。
“那我們趕路吧,此地不可久留!”離花將店小二拖到一旁,做了記號。背負雙琴,抱著南風,遁著青雙緩慢的足跡朝竹林深處走去。
二人踉踉蹌蹌走了兩個多時辰,已至林東。忽聞林中簫聲起,悲戚無比;香氣散,垂涎難當。一處篝火起,兩只野味香,但見一老者身披袈裟,手握長簫,背負九曲佛陀杖,背對離花和青雙而坐,瘦影嶙峋。
“兩位施主,此行多舛,就此歇息吧!”老者頭未轉,已親眼所見般言道。
離花知是高人,周身無殺氣,隨即莞爾一笑,欠身謝到“那就叨擾前輩了!”輕輕放下南風,讓其靠在一竹上,拭了拭額頭滲出的微汗,青雙自倚著竹子歇息。
“你們也餓了吧?”老者突然言道,遂起身將兩只野味取來,轉身朝離花走來。離花這才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老者,白眉飄逸,步履輕捷。
“前輩雪中送炭,晚輩愧領了!”離花接過野味,欠身謝到。
“施主嚴重了!”轉身朝南風走來,但見南風雙唇發紫,臉色蒼白。遂雙指搭脈,良思許久。起身將欲走時,只聽一聲弱語“敗老頭,快救救我的朋友吧!”青雙移步見是敗軍,急切地言道。
“原來是五味居的青姑娘,你可好久沒陪老衲喝上一宵了。”敗軍見是青雙,心下高興,樂道。
“敗老頭,拜托你先救人,我再陪你喝可好?”青雙與敗軍以酒結為忘年交,直叫三句話不離酒啊。
“好,我先救人,我先救人!只是,我有三不解?”
“哪三不解?”青雙和離花看著眼前這風骨俊逸地老頭,同聲問道。
“一不解,這位少俠所中之毒,乃是落月湖棧道上的寒非——此物千年開花結果,月圓之日方可采摘,此毒乃三夢居獨有,為何少俠身中此毒。”這邊是一不解,敗軍解下腰間酒葫蘆,美美地喝上了兩口。
“敗老頭,還有兩不解呢,你再不快說,南風如有性命之憂,我絕放不過你!”青雙心急,狠狠道。
“二不解,你們是怎樣打敗竹林九煞,一路蹣跚至此的;三不解,這位少俠地體內竟有股佛家內經般渾厚清然地內力!”
“這一不解,皆是因我而起,三夢居的黎更就是我的冤家,這次若非他師父冷箭傷人,有他他們好看的。”青雙想來氣熏熏道。
“這二不解,皆是離姐姐地功勞。連你說的竹林九煞都嚇破膽了,說什么,六魔琴重出江湖啦!”青雙此番想來,倒是得意十分。
“六…魔…琴…!”敗軍聞聽六魔琴,滿目失神般語道。
“我說敗老頭,你怎么也嚇得不清似的!”青雙一邊打趣道。
“這位姑娘可否將六魔琴借老衲開眼一番?”敗軍猶疑萬分,試著問道。
離花抽出背負六魔琴交予敗軍手上,敗軍擦了擦眼,仔細端詳著:亦如離花初見時般,只一枕紫色,紋刻“六魔”二字,別無特殊。
敗軍撫琴而奏,其曲與剛剛簫色一同,卻別是風味。
離花聞聽,只覺心中生出一個人來,不笑不顛不自主,蕩來蕩去蕩人心。
敗軍撫畢,起身將琴還于離花。“多承姑娘不吝,老衲就此謝過!”敗軍舊時曾遠遠地、遠遠地見過這六魔琴的威力。此番親見,雖無特殊,心下亦格外珍惜。
“前輩嚴重了!”離花接琴欠身道。
“這三不解,我與南風也只初識,離姐姐你對南風應該很了解吧?”青雙接著話題道。
“語出慚愧,南風雖是我師弟,相識也不長,我只知他說家住二賢居,自幼雙親失喪,被人收養,十年前隨師父學習笛奏之法。我們也是今日才相遇相識。”離花道。
“敗老頭,你快說說南風地毒如何解吧!”青雙有些等不及道。
“此毒名寒非,唯三夢居未醒平原地萬年宵合可解。”敗軍道。
“又是三夢居,真是前世冤家,今朝地對頭。”青雙氣急道。
“夜深幾許,不如二位先隨我回寺休息,再作安排可好?”敗軍見月上中天,言道。離花、青雙亦覺可行,雙雙謝過敗軍后,由其負著南風,一路向東來到大山下的將軍寺——三面環山,一面對林。十六年前敗軍至此,已是人去寺空,索性改名“將軍寺”,安受一隅之靜。
將軍寺倒是分外凌亂,酒壇遍地,難以落腳,一面破旗在月色中影現著“敗軍”二字。敗軍將青雙、離花、南風三人安排在寺中最好一間寢房,備了簡陋地茶點,朝離花施禮后,言道。
“南風之毒,有其佛家內經般渾厚清然地內力相助,外加青姑娘已封住其相關穴道,幾日內應無大礙,兩位大可放心歇息,有事只管招呼,老衲隨叫隨到!”敗軍說完兀自出了門,來到門外,一躍至寺內一塔頂,拿出酒葫蘆,一飲而盡。
初春地將軍寺,倚山望林,東君乘風,日夜隨行。
直教“幾縷清風雙靨起,一聲簫色自天來。”敗軍的簫聲在這溫美地月夜捎來些許涼意,似有滿腹心事難以言說,只這抑揚頓挫間,輾轉著,纏綿著…
翌日清晨,離花起得早,見青雙雙手搭在南風的身旁,倚靠睡著。未忍吵醒,躡步而出。旭日照來,連忙衣袖半遮面,移步院內,見敗軍自在那練著一套不知名地拳法。離花找了一處坐下,看著七旬敗軍地一招一式,矯健不遜少年,剛猛甚作莽夫,猶自暗羨著。
敗軍一套拳法練完,收身拂袖,額頭竟無一絲汗珠,如平波中落了石子,波瀾不驚。轉頭朝離花走來。
“離姑娘起得這般早,想必是睡不慣這荒郊野寺吧?”
“前輩多慮了,晚輩習慣了早起,方見您練拳,不免入了神!”離花夸道。
“老衲未盡和尚本分,吃肉喝酒,吹簫練拳,叫姑娘笑話了。”敗軍到不好意思起來。
“前輩過謙了,您的簫色中流離著一種純性情,拳風里汩動著真清凈,自是道法自然,佛性本悟!”離花舊日研習古書、詞韻,自以“順乎自然、隨性流露”為上佳。也正因如此,才有昔日聽月樓的雅稱見世。
就在此時,只聞得寺外一枕熙攘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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