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與夢想相切的未來

　　劉斌的段賽因為半期考暫停了一段的時間，威少要參加元旦的話劇節目所以這一段都在話劇社排練，三金要去參加模聯外派的會議所以都在準備通過學校選拔的面試，而我，正在準備文社參加的高中生的校際筆會，半期考語數英理化生史地政九門功課山一樣的復習壓力……

　　各種各樣紛繁的事情，讓我很難再每時每刻看著手機，每時每刻守著QQ等著蘇洛媜的上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這么忙，所以才很少很少理我。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我總是和她說我很閑，是因為我再忙，都可以抽出時間擱下一切時間陪著她發短信打電話聊QQ。

　　有時候我會在晚飯后漫步在學校里，看著天空一點點暗下來，而校園角落里的路燈還沒有亮起，昏黃的黃昏下我看著鐵柵欄外面的世界，外面街道上的路燈開始亮起，忽然想起我曾經和她說過，華燈初上的時候覺得最寂寞，而現在她在市區，也看得見那漸明燈火，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想起我。

　　之所以我要參加文社，不是因為自己想展示自己寫作的才華，而是因為，高中的文社有著一年一度的城際筆會，而這筆會的地點每一年都是在她在的那所學校——市重點。

　　我知道筆會的那一天是在周末，她是不可能在學校里面的，但是，能夠走著曾經她走過的土地，凝眸她曾經看過的天空，呼吸著她曾經呼吸過的空氣，我想，這就足夠了，至少在這個她已經學習生活了半年，即將學習生活一年的地方，我曾經到過，曾經觀察過，曾經細細品味過。

　　多么希望時間像攝像機，能夠記錄一切在原地回放，縱使身邊走過的她如黑白默片般過去的幻影，至少在不同的時間，同樣的空間，我們的身影，曾經重疊。

　　翻開那些曾經寫給她的文字，那些紙被我一直壓在宿舍的抽屜里，雖然不至于泛黃，但是也落滿了灰塵，一些打算抄給她的歌詞，寫了一張又一張，只是到了約好出來見面的時間，她又總是臨時沒有空，我開始害怕，會不會時間過得太久，就算出來見面，彼此也會疏遠地像陌路人？我希望這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回家的時候偶爾還會一個人走去我和她曾經初見的那些地點，重走我們相遇的那個安靜的博物院，木棧道，還有滿地繁花的岸邊和清波漣漪的湖面，想起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就望見了當年還算陌生人的她。走著走著，望著那深邃的湖面，抱著惡作劇的心理，發了一條奇奇怪怪的短信給她：“真想就那樣沉入湖底，冬天的湖水肯定能帶著一絲溫暖，如果安靜地睡著方圓一米多的土地下，上面立一塊一人高的碑石，那么來年春發，墳上的草應該比我還高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態打出這樣奇怪的短信的，只是這些隱隱約約的自殺話語，一定會讓她著急地回短信給我的，只是，她沒有，沒有。

　　那時候頓時覺得無比的失落，因為明天不可能是昨天，過去也便成了永遠，我漫步在陌生又熟悉的街，任憑回憶將現實撕裂。

　　想起當年初見，幾十米外的一瞥，不知不覺，鍛煉了我從很多人的環境下隔很遠找人的能力。

　　初三時做廣播操，我班上和她班上還隔得挺遠的，只是我每次都能在螞蟻般密密麻麻的腦袋中發現她的臉，然后散操時穿越“茫茫人海”找到她。

　　在高中的時候，我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在廣播操時用目光搜尋到每一個我要找的人，只是那時候想起過去，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失落。

　　那時候，我可以在很多人很多人的操場中，一眼就望見了散操后人群中的你。

　　可是我現在，看不見，十幾公里的距離。

　　我以后更是看不見，幾百甚至上千公里的遙遠。

　　還有越來越遙遠的心。

　　關于自己的自怨自艾，告一段落吧，因為現實不得不讓我從回憶中抽身，回憶中和她再怎么，冰冷的現實依舊告訴我，醒醒吧，她現在什么短信都要好幾條才能回一次呢。

　　威少的感情依舊是一個謎，小李和他的糾葛似乎告一段落了，只是小李好像報復他似的，很快很快就找到了男朋友。其實這也挺正常的，他們說小李也算是個女神，雖然這個女神有點弱，把握不住自己最喜歡的人，但是至少能夠搞定喜歡自己的人。

　　只是最先知道小李有新男朋友的人是我。

　　那一天我和威少打賭，我說我中午在學校食堂買一盒冰淇淋，然后沖回宿舍洗澡，洗完澡吃都來得及，不會化，因為我洗澡速度足夠快，所以對自己很有把握。

　　沒想到一回來傻眼了，似乎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在那天中午洗澡，六樓的澡堂排起了長隊，五樓的澡堂隊伍更長，絕望中無奈下我跑到了四樓，還好，這里不用排隊，只要等里面的四個人洗完就好，里面的四個人看起來已經洗了一會了。

　　“啊，你怎么流出了乳白色的液體……”

　　“你傻啊……那是沐浴露……”

　　“我才不相信那是沐浴露呢……”

　　洗澡的四個人似乎都認識，而且根據樓層判斷應該是學長，而且淫言穢語不斷，讓人聽起來很是不舒服，而且我還在外面等著，他們居然洗的不緊不慢，揚言說要洗什么半個小時，素質堪憂的感覺。

　　更堪憂的是我的冰淇淋，誰知道它化成了什么樣子……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那個揚言要洗半個小時的學長說：“我開始穿褲子了。”

　　其他三個人應和到：“這么快，等等。”

　　“啊，我內褲穿反了。”

　　“哈哈哈哈……”四個人一陣哄笑。

　　這時一個學長喊著：“我們內褲穿反了可不要緊，你可不行哦，李某會檢查你的內褲哦，到時候穿反了怎么和她交代……”

　　李某？這個名字從我腦海中掠過的時候覺得有一些熟悉，哦，她就是小李呀，她不是前幾天還愛著威少愛得要死要活，分手了還啼啼哭哭的嗎？怎么會去檢查別的男生的內褲，莫非學長在**？

　　的確檢查內褲這種東西是**，但是接下來的就不是了，因為那個學長詳細地講了他怎么和小李接吻擁抱，還說晚上要去找她什么的……

　　我一下子明白了，估計他和小李好上了。本來我心里挺不爽的，想替威少鳴不平，去教訓一下那幾個學長，可是呢小李是威少不要的人呢，我又何苦替他出這口氣？

　　回宿舍的時候冰淇淋已經化了一大半，我和威少說了這件事情，威少表示很好，顯示出一股大度從容的模樣，也難怪，自己不喜歡的人有了男朋友，不會有人來煩自己了，誰會不開心呢？

　　可是不知道威少的心里，到底是不是這么想的。

　　下午劉斌回宿舍的時候也說了，他也看到了小李的新男友，會耍街頭籃球，個子也不高，長得和威少還有那么一些像。

　　“呦~”大家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

　　這時候三金一晃一晃地背出了網絡上的經典傷感情話：“青梅枯萎，竹馬老去，我愛的人都像你。”

　　威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和陽臺好上就是不一樣，你是不是去網上學了什么‘經典情話一百句’？”

　　三金沒好氣地說：“我哪有和陽臺好上？不要胡說八道，你這個老婆跟人跑的……”

　　威少大怒：“她都會是我老婆！她也得是我老婆！”（注：“都”和“也得”是我們那個年段特有的反義語氣詞，是我們班一個同學發明的，都會的意思就是都不會，也得的意思就是不可能）

　　隨后威少懶得和三金再吵下去，去話劇社排練了。

　　而三金也要準備他去參加校內模聯面試選拔的材料了，而我反正無所謂，被文社派出去參加筆會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因為在文社入社選拔的時候要我們每人根據材料寫一篇文體不限四百字以上的東西，那時候很多人都挺認真地像寫作文一樣準備著，而我僅僅在最后交文章的期限之前，戴著耳機聽著當年認識她時常聽的音樂，然后拿出筆想著對她的思念，隨后一起呵成。

　　材料是王國維《人間詞話》中的那一段話，就是說讀書的三種境界，從“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到“登高望遠，盡天涯路”再到“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要根據這個寫文章。

　　而我想什么？我寫我想起當年曾經和一個女孩講過這三段話，后來我一個人去了很遠的西北旅游，在那里我想起了那個女孩，隨即想起了福州城，于是，對一個人的思念開始上升到一座城，隨后便如同王國維的三境界一樣，一步一步深入。

　　毫無疑問，那個女孩，便是蘇洛媜了。

　　（這篇文章，會收錄在第四卷里）

　　一轉眼就是元旦，我獲得了參加校際筆會的資格，三金代表模聯參賽的資格有沒有還不能確定，只是威少的節目馬上就要登場了。

　　威少去排戲的時候告訴我們：“我是臺詞最多的主角哦！”

　　“要給妹子們發盒飯讓她們尖叫‘威少我愛你’哦”

　　“我去演完之后一定會有很多妹子暗戀我的……”

　　威少的這些豪言壯語我們“歷歷在目”，不，是時刻浮現在耳邊，可惜真正到來演出的那一天，美好似乎少了一點。

　　威少上場，大家尖叫“啊，啊，威少好帥……”

　　只是偌大的體育館里，我們一個班五十來個人的聲音根本算不了什么。

　　燈光打在威少的臉上，原本就看起來因為腎虛的臉上更是白得可怕。一看就是活塞運動做多的下場。

　　故事大概是這樣的，威少扮演的丈夫，丈夫的母親自己暈倒了，被一輛小車的司機救起，這個過程被一只狗看到了（狗也是一位苦逼的同學演的……），丈夫和妻子都認為是司機做的，這時候那只狗一直在叫（怎么這么腦殘的劇情），然后丈夫的母親醒來了說出了真相，狗狗滿意地走了……

　　雖然劇情很腦殘，但是看得出來塑造的人物是那位見義勇為救死扶傷的司機，而威少所演的丈夫是受譴責的對象……

　　而且威少不但不是正面的角色，臺詞也不如那個司機多……

　　我們苦苦期盼的威少作為主角的大戲，就是這樣的下場……

　　不過還好這場戲好歹也演得滿成功的，一共就四五個登場角色，當不當主角也沒那么重要，威少多多少少在他的“演藝事業”上獲得了成功，他和我們說他要投身“歌唱事業”了。

　　三金挖苦威少：“你不知道演藝明星改行進入歌唱事業都會惹來非議和差評么？”

　　威少搖搖頭：“我本來就是唱歌的，只不過偶爾去演話劇罷了，要知道，歌星進入影視界總是有好評的”。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下學期的十佳歌手，他準備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