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遇敵

“就這么走了？”卡爾倫斯回首看看還站在村口的伯特二五，追上諾拉，“太平淡了吧。”

“不然，你要怎么辦？”諾拉一個呼吸間走出五十米，“不是每個村子都有一個老村長，也不是每個老村長都有一個被壞人抓去的孫女，更不是每個被壞人抓去的女孩都在等你去救，否則，你要背負多少人命！你可以去追求，但是不能去奢求，這就是生活。”

卡爾倫斯追著諾拉，忽然跑在她左側，忽然跑在她右側，忽然輕點地面前躍，又忽然縱身揮斧，“喀”的一聲劈斷樹枝。“我應該追求什么？”

“你會拿斧頭砍小飛蟲玩嗎？”

“我沒病。”卡爾倫斯收起斧頭。

“遇到餓狼群你會怎么辦？我知道你會逃跑。”諾拉加快速度，青絲被風摞起，和雪白的法師袍一起舞動，“你懂了沒？”

“沒有麻煩，怎么會來麻煩？”

“何必無事生愁呢，你嫌棄生活無味，以后找我練手好了。把你的絲收回去，魔法師對魔力波動是很敏感的。”諾拉突然減速，讓躍出的卡爾倫斯一怔，站在原地等她走來。

“原來你早知道。”

　　　諾拉走過他，不言不語，輕拍著白球。他只好跟上，幾次想開口，卻忘記該說什么。

　　　馬蹄踏破沉悶，聲音剛入耳馬已在前。

　　　一頭栗色的長臉馬看著他們，關節突出，四肢高長，肌肉呈長條狀隆起。跨在馬背上的人穿著灰色皮甲，黑鐵束帶，胸肌高隆，肩扛一把烏黑色的雙手斧。斧頭前端呈六棱錐形，斧刃寬大寒冷，顯暗紅色，斧身有不規則的凹槽，連接兩排穿孔，斧柄刻有奇怪的魔獸圖案。

　　　“頭功，我來了！”

　　　卡爾倫斯眼見來人二話不說，策馬揮斧而來，匆匆地射出幾根針般細絲，移步旋腰振臂甩出諾拉。

　　　“丁——”。

　　　卡爾倫斯的腳在地上劃出兩道深痕，揚起的頭發隨塵埃落下。馬嘶再次響起，砍柴斧寸寸斷裂。他身體一軟，癱倒在塵土中，半截斧身墜落在地，碎成幾塊。

　　　“咦？居然沒死？”馬蹄聲起，高舉的雙手斧擋住卡爾倫斯的視線，反射出暗紅的光，照在卡爾倫斯的脖子上。斧刃呼嘯，光霎那間聚成一線。

“嗖”，一支箭破光而至，箭頭沒入雙手斧斧身，玉石樣翠綠色的箭身轉眼爆炸，條條藤蔓沿著斧柄上升，裹住那人的手臂。

“嗖”，又一支箭飛來，穿過藤蔓間的空隙刺進手臂。箭羽青光忽閃，融進藤蔓。吸取綠光的藤蔓表皮段段龜裂，長出紫黑色的硬刺。最后，藤蔓僅剩的綠色像死亡的瞳孔般皺縮，一根根紫黑色的刺條層層疊疊裹住手臂。

諾拉右臂挽著卡爾倫斯的肩，左手喚出一個火紅的罩子罩住卡爾倫斯和自己。虛弱的卡爾倫斯頭微微前伸，努力地撐開眼皮。防護罩上流動的火紅液體把光線扭曲，那人的身體似乎在膨脹。

“爆！”無數的黑色肉塊如傾盆的暴雨淋在防護罩上，在“滋滋”聲里被燒化為縷縷灰煙。飛濺到地上的黑色肉末立即滲入草葉，宛如幻象。

“死、了？”卡爾倫斯無力地落下眼皮，又撐開找了找。

“嗯，沒了。你怕我嗎？”

“怕。”插進樹干的斧柄傳來“嗡嗡”的震顫聲。

“呵呵，也沒事，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諾拉指捏一粒墨綠色的藥丸，塞進他嘴里。

“咳咳、咳咳，怕你？怕你我就不是……，卡爾倫斯了。你想多了，小屁孩。”藥丸讓卡爾倫斯夠嗆，“好東西，力氣恢復了。諾拉，那人算什么層次的？”

“他只是個莽漢，強盜頭還在后面。”

卡爾倫斯抓起諾拉的手就要往小道兩邊的樹林里躲，卻沒拉動：“你有把握對付他們？”

“沒有，可……”

“有亡靈系的黑魔法石嗎？”

“沒有。”諾拉一跺腳，扭過頭。

“給我。”

“萬一你失控了，被亡靈魔法元素侵蝕，變成一具沾滿腐肉，滴著膿水的骨架怎么辦？”她仰視著卡爾倫斯。

“如果真有那時，你還會這樣和我說話嗎？”卡爾倫斯眼中帶著笑意。

“不會！絕對不會！我會用魔法殺死你，讓你連灰都不會剩下，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

“那再好不過了。”卡爾倫斯依舊眼帶笑意，注視著她。

“你，無藥可救。”諾拉把深灰色的黑魔法石扔給他，“戰斗時在我背后，不要問為什么。”

“藥是救不了靈魂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