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氣在卡爾倫斯的手臂里游走得異常緩慢,像個膽怯的孩子在一步一步地靠近陌生人。若不是他按照諾拉的說法竭力引導,一不留神,恐怕又要重新開始。
那絲氣已經游走到了右胸,涼意也越來越濃,而氣周圍的血液隨著涼意的上升漸漸變得灼熱起來。迅速流動的血液給閉上雙眼的卡爾倫斯帶來陣陣眩暈,全身的血管似乎已經暴突出來,巨大的膨脹感使得他有些恐懼,心中隨之有了一點點猶豫。
可是游走到頸部的氣沒有再給卡爾倫斯猶豫的時間,等他從突變中回過神來,氣已在眉心飛速盤旋。欣喜中他清晰地看到那條水藍色的氣線,看到跳動的血脈,看到黑魔法石中冰涼壯闊的世界。
卡爾倫斯貪婪地吸收魔力,先前的猶豫被他的欲望掩埋。他嘗試著從眉心深藍色的氣團里分離出第二絲氣,引導它游至另一只手,這次比吸收魔力容易了很多。他睜開眼睛,散發出猶豫氣息的冰藍色眸子映出一張驚訝的臉。
卡爾倫斯忽的對諾拉笑,一絲水藍色的氣線由他垂下的中指吐出,小心翼翼地沿著諾拉的腿像蛇般纏繞而上,最后稱她還在思考笑的含義,精準地鉆進她微張的小嘴里。
諾拉感到嘴里有絲冰涼的東西纏上了舌頭,嚇得匆忙釋放出一個泛著紅色波紋的罩子罩住卡爾倫斯和自己。當緊張的她看到卡爾倫斯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立即明白了原因,也對卡爾倫斯笑起來。
卡爾倫斯只覺得眼前一花,地下室旋轉起來,然后趴在了地上。
“孩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要低調啊。”卸去容裝的諾拉吹了下劉海,對滿臉灰塵的卡爾倫斯眨眨眼。
“老奶奶,謝謝你的忠言。”卡爾倫斯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嗯。下次我就易容成一個老太婆靠在你懷里撒嬌。”諾拉一臉認真。
“你聽錯了。”
“真的?”
“嗯,肯定。”
“那你說說你怎么放出魔力的。”諾拉抓住卡爾倫斯的手,盯著手掌。
“引導魔力,不是你教我的嗎,我把他引導出體外不就行了。別看了,男左女右,你應該看我左手的。”
“你以為有這么容易?在體內,有親和力和筋絡的雙重束縛,魔力尚且會失控。脫離身體,筋絡的束縛作用沒了,親和力的控制強度近乎為零,魔力是不會聚在一起的。魔力強大的魔法師能將魔力壓縮后放出體外,也只是延緩了其成為游離元素的時間。釋放魔法,是以體內的魔力為引,借助咒語以特殊的規律排列外部元素,形成效果而已。”諾拉向他拋了個白眼。
“貌似我很強大啊。”卡爾倫斯挑挑眉。
“你把魔法石給我看看。”
“剛才被你教育時沒抓住,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攤開手,肩膀一聳,“不過應該沒用了,都被我吸掉了,呵呵。”
“哦。什么?吸光了?”她繞卡爾倫斯轉了一圈,“你還有魔力吧,放個魔法給我看看。”
“怎么放?”
“集中注意力,說‘水球術’的同時向前方揮手就行。還有,別朝我揮。”
“水球術!”一星水藍色的光出現在空中,眨眼間消散了。“水球術!水球術!水球術!”
諾拉制止了卡爾倫斯:“沒有親和力,再揮也沒用。”
“這算什么?”
“在還沒有魔法的時代,神們曾在嘲笑第一個放出魔法的神時說‘這算什么’,現在魔法屹立于力量的最高峰。你說呢,這算什么?”
卡爾倫斯又看到了在小鎮那晚諾拉露出的眼神。
“好好努力,天天向上。”他舞起手臂,水藍色的絲劃出一道道唯美的線條,又坐下趴在一個木桶上,“睡吧。”
“晚安。”
街道
“諾拉,有沒有黑魔法石了?”背著斧頭的卡爾倫斯問身邊晃動的馬臉。
“昨天的呢?”馬臉在竭力地惡心別人。
“誰知道睡了一晚會全沒了。看!昨天那頭豬。我覺得我很有必要黑他一下。”卡爾倫斯兩眼放光。
“你就得瑟吧。”
“你又不幫我。”
“你自己說要早點不用斧頭的。”
“所以呢?”
“給你,省點用。”諾拉偷偷地塞給他一個黑魔法石。
“喲,這不是窮斧頭嘛,是不是后悔了,不過大爺我很仁慈的,親二十下,再面帶笑容把這吃了。”肥耳大漢伸出小拇指,搗進鼻孔里,上下左右盡情地摳了一會兒,拖出一條黑色的混合物,“怎么樣?老子在問你話呢,你聾了?小心老子……”
“廢了你”沒有能說出口,他眼睛一瞪,身子一僵,直直地倒在地上。
“死人了!死人了!”圍觀的人四處亂竄,嘶聲呼號,不知他們的臉能否承受表情的急劇變化。
“唉,心臟衰竭了,心臟不好就別出來嘛。”卡爾倫斯故作惋惜地搖搖頭,抬腳要離開。
“站住!”一對城衛兵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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