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

皮斯城

卡爾倫斯和諾拉走在街道上，行人紛紛側目。

“諾拉，你沒發現他們都在看我們嗎？”故作淡定的卡爾倫斯昂首挺胸，目視正前方，小聲地抱怨道。

“哦？卡爾倫斯，有嗎？”諾拉晃著張粗糙枯黃的馬臉，像是初次上城的村姑，偶爾露出的羞澀卻使那張臉更令人想去鄙夷。“一定是你太耀眼了。”

“背著把砍柴的大斧頭的確耀眼。”卡爾倫斯一邊說，一邊朝看向他的人報以微笑。

“背著把斧頭還這么高傲能不耀眼嗎？不要笑得那么苦澀，不然別人會認為我很兇的。”馬臉晃得很是歡快。

“這之間有什么關系？”卡爾倫斯有點蒙，隨口說道，“話說你不兇嗎？”

“因為，這張臉與你很配呀。”

卡爾倫斯還沒想到怎么反駁，一個粗曠的聲音就蓋了過來。“窮斧頭，要買首飾嗎？這些可都是你們鄉下見不到的。”

他轉頭看去，一個滿臉橫肉的肥耳大漢咧著嘴站在商人旁邊，像只蜣螂在大聲地宣布世界上只有它最了解排泄物。

“沒錢買？沒關系。只要你當眾親你女人十下，老子就送你。怎么樣，很劃算吧。”肥耳大漢說完，隨手打了商人一個爆栗：“笑，笑什么笑！我說的話很好笑嗎？啊哈哈哈哈，快把保護費交了，笑得這么大聲，當心他拿斧頭砍死你。”

“親愛的，我好怕。”諾拉乘勢往卡爾倫斯懷里一躲，惹得圍觀的年輕人一哄而笑，“親她、親她”的聒噪聲此起彼伏。

卡爾倫斯什么也沒說，自顧自地走開。諾拉表情一僵，隨即默默地跟著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因未知的懲罰而感到害怕。圍觀的人為了彌補失望，一直看到兩人進了旅店才散了。

“卡爾倫斯，我只是想開個玩笑。”地下室昏暗的光使諾拉看不清卡爾倫斯的臉色，她也沒有抬頭去看。

“我知道。”卡爾倫斯笑著回答。“諾拉，我為什么不可以學習魔法？”

諾拉沒料到他會問這個，驚訝地抬起頭，碰到到卡爾倫斯炯炯的目光。

“學習魔法要有魔法天賦，好比蜘蛛要結網必須能夠吐絲。最基礎的同時是最關鍵的魔法天賦是元素親和力……，所以你學習不了魔法。”諾拉不知何時又把頭低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元素親和力的？”

“你記得你在森林里打過一顆樹嗎？如果你有元素親和力，被你打過的地方就會有反應。”她說得很慢，好似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懂了，沒關系。”

“謝謝。”

“沒有魔力的人可以用魔法嗎？”卡爾倫斯輕輕走了幾步，抬起手，讓透過地板縫隙的燭光照在掌心。

“可以，這種人被叫做法師。他們借助外物來施法。不過，大多數法師沒有攻擊力，只能幫別人療傷。因此一些法師修煉那些有違人道的秘術來獲得強大的力量。”

“什么外物？”卡爾倫斯渴望體驗一下施展魔法的感覺。

諾拉手一晃，兩指間捏著一塊水藍色的晶體。卡爾倫斯凝視著它，漸漸看到了奔騰的碧浪。

“魔法石。魔法石依據用法可以分為好幾種，最常見的是原魔法石和黑魔法石。使用原魔法石需要專門的器具，可做成魔法燈等。黑魔法石是由原魔法石加工得到的，儲存的魔力可以被人直接吸收。但是因為加工后黑魔法石中的魔力不穩定，所以每次只能吸收一點點，否則魔力亂竄，又缺乏親和力來控制，很容易損傷內臟，甚至爆炸，尸骨無存。”諾拉特別強調了黑魔法石的危害。

“怎么吸取魔力？”

“把黑魔法石握在掌心，閉上眼睛，排除雜念，想著有一絲氣從魔法石中經過手臂聚到眉心。”

“好！”卡爾倫斯搶過黑魔法石握住，立即閉上雙眼。

“心不要急，排除雜念。”看到他這樣猴急，諾拉強抿著嘴沒笑出聲。

卡爾倫斯的心跳節奏出奇的緊。他試著調整自己的呼吸，地下室污濁的空氣像全化成了灰塵，將要堵住他的鼻孔。“靜、靜、靜、凈。”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忘記了心跳的一刻，他終于感受到了諾拉所說的那一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