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調頭會
四月十七傍晚，太陽一落山，“牛肚子”牽頭，“團長”、“鬼不沾”、王旺、王嵐等幾人，趁月亮沒升上來的黑乎勁兒，湊到一家避眼的路邊炒雞店里，召開碰頭會去。
按照“牛肚子”的本意，從村委會出來，他想叫上大老爺“大老歪”跟二老爺“二老歪”一塊去，好多少都能嘗嘗鮮，解解饞，更關鍵是說說話，談談各自對眼下村里拆遷局面的看法。但“鬼不沾”卻說：“別了，大侄子，你的好意我替你大老爺跟二老爺心領了。你尋思尋思，黑燈瞎火的，為了幾口吃食，要把兩位老人磕著碰著了，可不上算。要不這樣吧，還是先讓你大老爺跟二老爺早早回去吧。”
聽“鬼不沾”叔這般說，“牛肚子”也沒再堅持，便說：“也好，省得大奶奶跟二奶奶在家等得心焦了。唉，住在房東家里，真不便宜。”
“團長”在一旁聽“牛肚子”這句無意話，深有感觸地說：“誰說不是唻，在外邊住了這些天，可把我憋壞了。甭說別的了，光上茅房就是個事，半天排不上號。”
“牛肚子”聽“團長”叔這話，說：“大叔，你在哪賃的房呀，拉屎撒尿還得排隊？”
“嗨，別提了，大侄子，你知不道，我們四家住的一處上下層的小洋樓，干凈倒是干凈，便宜也倒是挺便宜，可就是茅房小，只一處蹲位。你尋思尋思唄，滿院子住著十幾號人呢，不是這個拉就是那個尿的，那茅房能得清閑啦？”
“鬼不沾”聽大哥這話，也皺眉說：“哎喲，別提了，我住的那處，倒是單獨一家，但那住房，是由一處大樓房分隔開的。隔墻太薄了，還他娘的是木板，這邊說句話，那邊聽得真真地。別的不說，就是放個響屁，都不敢來大聲的，生怕隔壁家有人聽見了。”
“牛肚子”聽“團長”跟“鬼不沾”這一番訴苦，也說：“嗨，大叔二叔，我住的地兒也后不到哪里去，房東那老娘們天天數落她那孫子，有時候氣上來，我真想上前去掐死她。”
“鬼不沾”見爹跟二叔先走了，便又說：“行啦，行啦，咱們邊走邊說吧，省得外人感覺咱們有事似的。”
三人走在道上，“牛肚子”又提說道：“哎，大叔二叔，你倆給王旺跟王嵐分頭打個電話吧，讓他倆到公家炒雞店等著去得了，也好多個人多句話多個趣兒。”
這一次，“團長”跟“鬼不沾”倒是同意了，分頭給王旺、王嵐撥通了電話。
三人到達炒雞店時，瞧王旺跟王嵐小弟兄倆已經等在門口了。他倆來的倒及時。
五人一拉溜進了公家炒雞店。
進入炒雞店，五人沒去找房間，而是先進了廚房。
店老板兼廚師公茂河熱情地招呼他們說：“歡迎各位，先請點菜。”
“牛肚子”黑臉對著公老板說：“少來這套，又不是來你這一回兩回了，老規矩，兩只炒雞，大個兒的。”
公老板對著“牛肚子”笑了笑，說：“這個自然聽您的。”便在廚房墻上立著的一黑板上寫下了“炒雞，兩只”的字樣。
王旺瞧了瞧櫥柜里擺放的生熟菜品，說：“犢子哥，來上一盤炒花蛤吧，這東西鮮美。”
這邊“牛肚子”還沒搭話呢，公老板便邊說邊寫下了“炒花蛤一盤”。
氣得“牛肚子”對著他又喊：“你這公茂河，宰人不用刀呀，我可告訴你，今晚上，你可得少賺兩個才是！”
公老板回答的干脆，“自然，自然，那是自然，對您，我能不供著嘛！”
“團長”、“鬼不沾”跟王嵐也分別點了一道菜。
公老板還搭話呢，“呵呵，你們五位有意思，每人一份菜。”
“牛肚子”聽公老板這句話，趁機說：“得，公茂河，你好人做到家，讓我們一個添頭得了，湊足雙數，五個菜，吃著也不得勁兒。”
公老板皺皺眉，但又無奈地說：“好吧，讓您們一份西紅柿雞蛋湯吧，五菜加一免費的湯，總成了吧？”
“牛肚子”又沒來得及說話呢，旁邊“團長”說：“好極啦，中！”
五人專門找了一獨間房。進屋關上門，喝茶水等菜上桌的功夫，他們可就說上正事了。
實出“牛肚子”的預料是，旁人說了沒兩句，“鬼不沾”叔一張嘴便說道：“沒旁法，我們只能調頭支持宋鳳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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