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為了誰(上)

　　發生在羅布泊的新型炸彈試爆不但在威力上遠遠超過了當年的原子彈和氫彈，對地球上各大國的執政者來說也無疑是一個超重量級的炸彈。在爆炸發生后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里，美、歐等國和日本、印度等等國家的軍事衛星和間諜衛星就將羅布泊爆炸現場完完整整的掃描了至少數十遍，甚至連地質勘探的遙感技術都用上了，為的就是能夠確證這次發生在羅布泊的到底是什么樣的爆炸。

　　中華人民共和**事委員會的會議室里，軍委主席、副主席和幾個常委正在觀看著這次羅布迫試爆的現場錄像剪輯，列席會議的還包括中央政治局的幾個常委。由于爆炸中心向外50公里以內的一切幾乎全部化成了粉末，支架和掩埋在各處的攝像器材顯然也無法幸免，但是先進的實時通訊技術還是把毀滅前的數據傳到了試爆指揮中心，通過將各處匯來的數據和影像進行綜合，再加上趙一飛在研究所內坐的模擬爆炸程序，基本的情況也就明了了。

　　從錄像中可以明確的看到整個爆炸過程，首先拳頭大小的炸彈上開始出現一圈一圈的漣漪，與“蒙娜麗莎之微笑”不同的是，這枚炸彈上的波紋并沒有堆積起來，而是在球面上始終保持著不斷的波浪式前進，隨著這些漣漪的增多，密密麻麻的波浪布滿了炸彈的表面，由于波的疊加現象，炸彈球體上不時地從某個地方伸出一根宛如長刺般的波峰，同樣地，也不時地球體的某一部分深深地陷了進去，那是波谷疊加的結果。

　　隨著新的漣漪不斷出現在炸彈的表面，球體的體積也隨之不斷增大，在球體膨脹到籃球大小的時候，似乎達到了穩定點一樣，密集的波浪猶如螞蟻一樣密密麻麻的鋪滿在球體表面，這一過程持續了大約5秒鐘，這5秒鐘里會議室里的眾人幾乎沒來由的都覺得一陣惡心，這是由于眼睛不能適應如此密集的視覺噪聲的結果。

　　然后可以看到球體猛然的縮了下去，一直縮到了原來的拳頭大小，接著就是用慢鏡頭展現的爆炸過程，縮小的球體再次劇烈的膨脹起來，外表密密麻麻的波浪也隨之破裂，宛如一枝正開綻放的花朵一樣，隨著爆炸的進行，一層層的花瓣不斷地從已經消失的花瓣中涌了出來。

　　從一開始算起，整個爆炸過程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在這一過程中，沒有一絲平常爆炸能看到的火焰出現，也沒有普通爆炸發生時的巨大聲音，這種新型炸彈的聲音傳播幾乎完全是以超聲波和次聲波的形式進行的，爆炸后一切都歸于寂靜，只有摧毀物形成的漫天粉塵受到沖擊波的影響依然飄蕩在空中，久久不肯落下。

　　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張三維立體圖上，圖上顯示出爆炸中心50公里內的一切表面物質全部化為粉末，地下物質受損深度達20公里，空中直接影響半徑為55公里，地表上50—80公里為次級影響區域，大部分設施被嚴重摧毀，從80到95公里左右是輕微影響區域，動植物和帶防護人員在這個區域內會受到致命傷害，95公里以外則影響甚微，只要穿有防護服可以保證沒有影響，但對于不穿防護服的動物由于沒有投放試驗物而無法測算，但根據爆炸現場指揮中心內的情況分析，不穿防護服對生物體會造成一定損傷。

　　看完了這段錄像，在座的中央軍委和黨政領導們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鐘的時間，最先打破沉默的是**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兼軍委主席海天碧，看了看大家，他沉聲說道：“都談談自己的看法吧，別這么悶聲不響的。”為了緩和氣氛，又故作輕松的笑道：“還好這種技術被我們國家掌握了，如果讓恐怖分子掌握了這種技術，那結果可就不堪設想嘍。”

　　解放軍總參謀長武正峰上將首先發言，“我認為，這種技術應該盡快產業化，這對于提高我軍戰備素質非常重要。當然，技術的保密是需要的，但對這種技術的擁有卻應該通告全世界，由于這種炸彈不具有核輻射，也就是說，他是一種‘干凈’的炸彈，我相信任何國家和恐怖分子在聽到我們的宣告后都會重新考慮考慮他們的計劃。”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之所以這樣做，主要還是和我國進來恐怖事件有上升趨勢有關。”

　　話音剛落，解放軍情報部長雷霆上將就接過了話茬，“但是現在又一個問題，那個趙一飛已經把他的維度理論送給了美、歐等國。我們怎么能保證對這種技術享有獨占性呢？據我所知，美國已經開發出了類似的命名為‘蒙那麗莎之微笑’的新型炸彈。而歐洲方面顯然也會有某些我們不清楚的情況發生，據國安局情報部門的消息，歐洲根據新理論開發出了一種新型的生化武器，雖然不知道威力如何，但看到趙一飛的試驗和美國的炸彈之后，我們也應該能估計個差不多吧。”

　　總后勤部的田盾上將接口道：“現在雖然我國經濟發展勢頭非常好，但軍費開支卻相應增長太過緩慢，目前各部隊的經濟狀況普遍不太好，如果沒有軍費開支的增加，我看是無法裝配部隊的。總理，你看……”原來他是向列席會議的錢錦成總理要錢的。

　　錢總理笑了笑，“我只是列席會議的，沒資格在這里說話，你們談，你們談。”轉手之間，飛到手的皮球就被推了回去。

　　看到總理這么說，在座的幾個大將誰都沒有說什么，只是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了主位就座的海天碧主席，看到這些人目光同時對住了自己，海天碧知道自己不說話是不行的了，這些年來這些大將們幾乎每天都輪班找自己要資金，可總理早就說了，國家現在正在發展中，軍隊建設固然重要，可國家建設也非常重要嘛。現在為了發展經濟已經發行了那么多的國債，每年的還本付息壓力已經夠沉重的了，如果再增大軍費開支，一方面國際上很可能會找來強烈的反對，另一方面國內經濟也未必能夠吃得消啊。

　　雖然現在中國每年的gdp以8%左右增長，但由于我國人口基數大，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還很低，到現在還沒有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更別提趕超發達國家了。如果要增加軍費開支也可以，再過幾年吧，等到人均國內生產總值達到中等發達國家水平后，就算是你不讓我增加我也會主動增加的。于是再過幾年，再過幾年，現在已經是總理第二個任期了，增加軍費開支仍然還是再過幾年。

　　清了清喉嚨，海天碧發話了，“老錢，你也看到了，這種新型炸彈對我國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又是一種沒有污染的產品，如果能夠軍民兩用，那么效果會非常好的，我看這次就增加一些預算，一方面繼續在軍用方面發展，另一方面也考慮在不泄露技術機密的情況下和民用相結合，這樣不是很好嗎？”

　　看到海天碧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發話了，錢錦成總理知道不好再薄他的面子，略微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從今天的特別儲備金中劃一個億吧，這應該夠了吧。要知道，現在政府資金也非常緊張，每年都有赤字，我這個總理也不好干呦。還有，軍民兩用一定要盡快，這樣我才好在人民面前有個交待。”

　　本來聽到總理說道“好吧”兩個字而展開笑臉的軍委諸人在聽到只有一個億的資金的時候，臉色便急速的晴轉多云，然后轉陰，最后則是形成了苦瓜臉。總后的田盾上將插口道：“總理，一個億夠干什么的嘛！連個現代化的廠房都建不起來嘛，再怎么也得添點吧。”

　　錢錦成沒有說話，只是把頭扭向了屏幕，假裝沒聽到田盾的話。

　　看到錢錦成不理會自己的話，田盾把頭轉向了海天碧，還沒有說話就發現海天碧似乎已經睡著了，兩眼微閉在那里一幅打盹的樣子。壓住心頭的怒氣，田盾憤憤地長吐了一口氣不再言語了。

　　等了兩分鐘，看到會議室里沒人說話了，海天碧睜開眼睛，“如果沒什么事，這次會議就到這吧。對了，總參、總后的把計劃擬一下，這件事要趕快辦。這可是關系到國計民生的大事，決不能馬虎！散會吧。”于是在軍委幾個委員的注目下，中央政治局常委們魚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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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中國中央軍委會議正在進行的時候，美國總統福羅卻正在大發脾氣。坐在白宮的總統辦公室里，看著總統那略帶神經質的表情與夸張的動作，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里奧斯卻在不緊不慢地品著咖啡，似乎總統先生并不在他的眼前一樣。坐在他旁邊的則是美國中青局科技情報高級探長唐納先生，唐納先生似乎也沒有注意到福羅總統那激烈的動作，神思似乎已經飛到了遠方，那遙遠的太平洋對岸的東方古國——中國。

　　發了一通脾氣后，福羅總統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大概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本來已經漲得通紅的臉上似乎又紅了一點，整張臉顯得是那么得不協調，里奧斯心里嘀咕道，該不會是精神病又發作了吧？別人不清楚，但里奧斯卻非常清楚，福羅總統在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精神病史，雖然在競選的時候被掩藏掉了，但這豈能瞞得住手眼滿天下的中情局局長。

　　清了清嗓子，里奧斯說道：“總統先生，我看這件事很顯然是那個趙一飛研究的成果。下面我請唐納探長作一下解釋。”說完向唐納點了點頭。

　　站了起來，從手提箱里取出了一篇論文的復印件分別遞給了福羅和里奧斯，唐納解釋了趙一飛論文發表后美國方面的重視和之后采取的動作，也說明了歐洲對這一事件的插手和之后中國的作法，以及最近美國在這方面的發展和派遣麗娜進行的破壞等行動。最后，唐納探長總結道：

　　“毫無疑問，上次發生的中國科學院對趙一飛的打擊事件是一出漂亮的雙簧戲，我們，或者可以說包括世界上的其他各國都被中國人給騙了，他們導演了這一事件以便于安排趙一飛的失蹤，而我們由于始終認定中國落后的科學技術無法真正理解趙一飛的理論才會讓中國政府安全的利用了趙一飛。我認為，現在我們要作的是盡快獲得中國這次爆炸試驗的整個研究內容以及這種炸彈的原理和生產技術。”

　　總統揮了揮手，“這些事情你和里奧斯討論就可以了，我只想知道中國政府這種炸彈裝備軍隊的可能性有多大以及裝備時間表。”

　　聽到福羅這么說，里奧斯接口道：“很慚愧，現在我們還不清楚。由于缺乏先期的準備，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你說的這些，我已經著手安排了，相信很快在中國政府內的金絲雀就可以發回確切的消息。”

　　現在福羅的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再沒有剛看到趙一飛的紅花炸彈爆炸紀錄后的那種震驚和失態，作為一名成功的政客，冷靜很快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點了點頭，“很好，一定要盡快！另外我記得你們給我說過軍方和你們合作的‘蒙娜麗莎之微笑’研制的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夠裝備軍隊？”

　　里奧斯狡黠的一笑，“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軍方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太多，再說一向是他們有他們的計劃，我們有我們的計劃。”

　　暗罵了一聲老狐貍，哪個地方你不插手？連我的辦公室里很可能都有你裝的竊聽器，更別說軍方的那些高官那里了。福羅點了點頭，“你們下去吧。”

　　美國總統在大發脾氣，那歐盟又在做什么呢？就在確定了發生在羅布泊的爆炸源于中國試驗的新型炸彈后，歐盟各國首腦立即召開了會議，討論現在的國際局勢將發生什么樣的變化，而各國間的軍事合作會議同時召開，為的是確定中國的新型炸彈將對世界軍事力量平衡發生什么樣的影響。由于中國的這次爆炸試驗太過突然，各國間諜都沒有提前得到一點消息，所以面對匱乏的信息，各國政要與軍隊官員們也只能是一方面做著各種不著邊際的猜測，另一方面焦急地等待著潛伏在中國的間諜盡快地將信息傳遞回來。

　　俄羅斯由于與中國接壤，所以部署在遠東地區的情報部門最先監測到這次爆炸，為了防止中**事實力大增后對俄羅斯造成不良影響，俄總統馬上向遠東地區增派了10個師的兵力以加強防御。印度采取了與俄羅斯相似的策略，在中印交界的帕米爾高原地區增派了3個師的軍力，并同時向世界宣布對中國政府的意圖表示重大關注。

　　而日本政府則采取了沉默政策，同時在日本民間爆發了反對軍事行動的大游行，一直叫囂著日本至上的右翼勢力首次在國內失寵，國民恐戰情緒也第一次真正的顯露在日本人的生活中，在張牙舞爪了這么多年后，日本右翼政府第一次對中國的爆炸試驗用誠懇的措辭表達了遺憾，并希望中國政府能夠保持冷靜，在和平與發展成為世界主流的今天更應該珍惜和平。

　　看著報紙上成篇累牘的報道著中國新型炸彈研制并試爆成功，而世界各國紛紛對中國政府的下一步意向表示深切關注，接著是中國宣布這種命名為“紅花”的炸彈并不會大量生產，而主要作為一種軍民兩用技術開發，趙一飛只是笑了笑，然后搖了搖頭，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閃過：政治，虛偽的政治。

　　爆炸試驗成功當天晚上在新型炸彈研究所，也就是沙漠綠化研究所內舉行了盛大的歡慶儀式，包括青樹村全部村民和研究所內所有人員在內都非常高興，只不過研究所內的軍事研究人員慶祝的是紅花炸彈的試爆成功，而其他人員和青樹村的村民們則是慶祝方圓幾十里內全部的植被種植工作順利完成，同時由于今年的氣候比較濕潤，非常適合植被的生長，這樣就可以在較小成本下完成這一帶的沙漠綠化。

　　這一夜，大家為了不同的目的慶祝著，當然，由于保密的需要，嘴上的慶祝和心里的慶祝的內涵是不同的，除了少數擔任保衛任務的人員外，在場的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酒醉吐真言，青樹村的男女老幼們唱出來的是西北的信天游，婉轉悠揚的歌聲博得了眾人的陣陣喝彩，而軍事研究人員長出來的則是雄壯的軍歌，聽得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農、林專家們唱出來的卻是與眾不同的南泥灣，看來他們的心目中著大漠已經變成了未來的良田，最后趙一飛唱的是國歌：

　　“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聽到趙一飛低沉的嗓音唱起了國歌，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熱淚盈眶，和著音樂的節奏，與趙一飛一起唱了起來，“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著發出最后的吼聲。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一曲唱吧，在場的每個人都禁不住淚流滿面，在大家的心中，在這一刻，只有一個詞——祖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