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飽肚子,回到宿舍美美一覺后又迎來了地獄般的課程。
個人覺得科代表與喜歡該科與否沒有必然的聯系,并且科代表與該科成績頂尖與否也沒有必然的聯系。可我這說法一度招致別的科代表的強烈攻擊,就差聯名上書革掉我的職務。
他們說三者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聯系,有前就有后,不然就不是科代表。并且這是當代的事實。他們說這是事實的時候,我這個討厭語文課并且語文差得要命的語文科代表的存在像是抽了他們一巴掌,推翻了他們所有說辭。可想不到的是,學委竟說我是臨時工,臨時工就是不代表上級,如果出了狀況,一概由臨時工自己負責。最讓我憤怒的是,其他科代表一致認同學委的說法。當下是**制,按照票數來說,我被狠狠地臨時化了,這還不算糟糕,所有科目中只有語文是兩個科代表,讓我有那么一剎那也認為自己是臨時工了。從那天起,我與學委結下了不解之仇。
第一節課是語文課,課前五分鐘是讀書時間。我把早自習發的一堆書仍在桌上,翻開這本不是就到另外一本,可語文書像是參加了國際躲貓貓比賽,它消失不見,我尋不著它。
上課鈴在我找書的過程中響了,我頓時感到一堆目光聚在我的身上,這比上其他課尋不到書更使我尷尬,誰讓我是語文科代表呢。
我佯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在眾人的目光下站起身來,走到講臺上,說:由于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們不讀新書的內容。回憶一下經典吧,大家一起背誦靜夜思。
陳振在安靜的教室里大聲一笑,說:十三,你回到童年了?
我閉眼左手放背后右手握拳放嘴邊,咳咳兩聲,說:下面有請陳振同學為我們深情背誦靜夜思。
零星的掌聲。
陳振站起來,說:雖然掌聲有點少,但阻擋不了我背書的熱情,更何況這首詩我最拿手了。
他邊搖頭邊背起書來:床頭明月光,疑是地下霜,抬頭望明天,低頭想家鄉。
雖沒有想象中的大笑,但不少人還是笑了。我沒笑,我盯著他說:還說是你最拿手的,你都背錯了。
陳振說:我是特意的。
我說:為何。
陳振說:考驗一下你這個語文爛得不行的科代表唄。
臺下大笑。
我說:你這樣不行。歪曲了詩的意境,罰抄吧。
陳振說:都說我是特意背錯的。更何況只是改了幾個字,意思沒變,意思沒變。
正當我想繼續說點什么的時候,陳振指著課室后面一米高的儲物柜,說:十三,你的語文書在那,中午你拿它墊飯后忘記拿回去了。
臺下大笑,我不老的臉紅了一把。遠遠望去,書還真的在那。我捂著自己的臉走到儲物柜前,把書拿了回來。我的搭檔叫林欣,長得還不錯。我經過她時,她就捂著臉,在座位上默默地對我豎了個中指。在隔壁隔壁的十一則做了個鬼臉。一切都讓我想找個坑埋了自己。
再次站回講臺,我把書隨便翻開,一看,是鴻門宴。
我說:我們讀鴻門宴吧。瑯瑯的讀書聲在課室里響起。
讀著讀著,鴻門宴被讀完了。臺下開始躁動。我轉身看了眼掛在墻上的時鐘,2:42。這說明上課已過12分鐘。身為科代表的我要管管紀律了。我往臺下大喊:別吵了,要吵就小聲點,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老師。
臺下笑了,繼續吵鬧,吵得更響。我再次得到林欣的捂臉與中指。
我走出課室,習慣性望了一次左邊一次右邊,才往辦公室跑去。
學校有許多辦公室,有的幾十個人在一起,有的只有幾個。我的科任老師的辦公室很小,坐落在一個非常不顯眼的角落里。
我從三樓跑到一樓,然后穿過三棟建筑,歷時五分鐘,來到老師的辦公室。我氣都沒喘幾口就推開辦公室的門,迎面撲來一股酸酸的味道,差點把我熏倒在地。
我想,難道老師中毒了?
我立馬往已經推開的門狠狠地揣了一腳,捏著鼻子往里一跳,就差大喊老師我來救您了。我搜索眼前的景象,辦公室里沒人,灰暗灰暗的。我大所失望,營救老師這光榮的計劃就此撤掉。
我轉身就走,卻在轉身快要轉完的一瞬內,兩個躺著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原來老師躺在沙發上。心想,剛才那一腳發出那么大的動靜,他竟然沒醒,肯定不是睡著的,是暈倒了!我想,那被撤掉的計劃復活了。
我伸出食指在老師的鼻子下一探,還有鼻息,沒死。我拍拍他的肩膀,說:老師,老師。
喊了好一陣子,他們終于有反應了。
老師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說:睡得好香。
靠,原來真的是睡著的,虧我還感情那么豐富認為他暈倒了。看來睡覺要學學老師,任由臺上老師怎么喊叫,雷打不醒,實乃打發無聊課的必備技能之一。
有一個老師我不認識,還好,他們都是男的,不然就精彩了。我說:老師,上課快20分鐘了。
老師打了個哈欠,迷糊說道:哦,20分鐘了嗎?。
原來淡定就是這樣,老師在我心中的形象頓時高了一層,要是我像他這樣,有什么可以讓我心海泛起波濤呢?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20分鐘了。
他那迷蒙的眼突然瞪得極大,右手一捉手機,不料卻掉在地上。他趕緊拿起茶幾上的眼鏡戴好,再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機撿起,跑到辦公桌前拿好書,淡淡地對我說:太累了,沒辦法。
在老師沒說話前,他的形象掉了兩層,讓我明白了原來形象這玩意不靠譜,升得快掉得更快,并且往往是越高掉得越低。
他說了那話,我就知道我的修煉太低了,凡事要看到最后。看,老師的神態多亂,最后卻那么淡然地說出這些話,實在比先前的淡定更加淡定,已臻化境。
我點點頭,說:老師,這個我能理解,走,我們上課去。
老師說:我們要跑。
我說:為什么要跑而不走。
老師說:因為跑比走快。
我說:這是什么道理?
老師說:這不是道理,這是常識。
于是,我改大步為跑,拋下身后的老師。
不料老師余力尚足,發力趕超了我。而我也沒有功力全輸,正當我想再次發力時,老師氣喘吁吁地說:十三,別跑那么快,讓我跑前面。
如此厲害的想法竟然被老師想了出來,讓老師跑前面更能襯托他拼命趕去的高大形象,原本就已經拼命又何妨不最大化形象呢,我默然點頭,滿是敬意地放緩了腳步。
老師贊賞,點了點頭。
尋到老師,回到教室,已到三點。這告訴我離下課不遠了,看著臺下的同學一臉崇拜望著老師,我就知道老師的想法沒有錯。當老師說出他太忙,不小心睡著后,大家都贊賞老師真誠不造作,大罵學校不仁不義,剝削老師的工資,還下達那么多的任務。
老師翻開語文書,說:這個學期我們只講幾篇課文,最主要的是鴻門宴。
他說出這句話,我感到滿面桃花開,果然我的預判與運氣都沒有錯。我傲然對著林欣說:看我多厲害。
林欣低頭看著書本,把兩只手放到我的面前,輕輕鼓掌,沒有掌聲。
老師說:你們知道鴻門宴講的是什么嗎?
永遠不嫌亂的陳振在座位上舒服地坐著,他說:在鴻門擺喜宴嗎?
大笑。
老師佯裝沒聽見,說:鴻門宴是項羽在鴻門會見劉邦時發生的一場宴會。當時劉邦被他的一個叫曹無傷的手下出賣了,使得劉邦陷入不得不赴宴的境況。
陳振大喊:老師,那是不是說曹無傷是間諜是二五仔。
老師點了點頭,說:這樣說也沒錯。
陳振說:他最后一定被殺了。
老師點了點頭,高興地說:為何你這么說呢?
陳振說:因為劉邦沒死,那就只能他死了。
老師說:這個理由未嘗沒有道理。
陳振說:那曹無傷是不是像司馬遷一樣被宮刑了一遍又一遍。
我忍住沒笑,肚子都痛了。只有幾個人笑,笑了的無不是男生。這讓我想起了一篇零分作文。
十一用筆戳了我一下,不解問道:有什么好笑的?
我咬著嘴唇,拼命不讓自己笑出來,艱難地說出:你知道宮刑是什么嗎?
十一說:是什么?
原來不笑的都不知道?
老師說:陳振同學,別看那么多零分作文。
陳振說:老師,我不明白什么叫宮刑,能不能解釋一下。
老師正色,說:本著追求真理與知識的態度,我就告訴你們吧。
我對十一說:老師科普,你仔細聽。
老師說:宮刑,就是被施以成為太監的必要步驟。
老師用詞真好真恰當,避免了敏感詞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例如十一。
十一搖頭說:還是不懂。
我說:這還不懂啊,就是把男性生孩子的那個玩意切掉,切掉才能成為太監。
十一說:哦,就這樣啊,有什么好笑的?
我說:被切了一遍又一遍難道不好笑啊?
十一說:不好笑。
殘存的笑意被她這句話完全抹掉。我真想拿塊磚頭拍死自己,我搖搖頭說:代溝,這是代溝。
這節比平時短了兩倍的課很快就結束了,老師只講了鴻門宴的大概,期間陳振多次神回復,原本乏味的語文課也變得有趣一點。
可惜語文老師遺傳了第一代老師的拖堂技能,看著外面的人走來走去,那些幾乎不能再憋的人無不想拿塊口罩罩住老師的嘴,然后往廁所沖。
老師右手拿著粉筆,在空中繞了一圈,說:我們學完鴻門宴后,要按照鴻門宴的內容編排兩個小品,時間大概在五月左右后,有興趣的可以組隊到科代表那里報名。
嘩然聲起。
原本想去廁所的人把褲袋勒緊,欲知后話如何。奈何老師也是人,說完這句話就匆匆忙忙跑去廁所了。
我捂著額頭長嘆:又有麻煩事了。
這也要審核。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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