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識

“喂！喂！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做著某件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過一樣？”她拿著本厚厚的書跳到我面前。

似曾相識？”

“對，就是似曾相識！你有沒有過啊？”

當她跳到我面前時，我的大腦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一個女孩跳到我面前，問我有沒有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我的大腦告訴我，這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對，就是這種感覺。”我自語道。

我抬眼看著女孩，問她：“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嗎？”

“沒有啊，”女孩一臉疑惑，她舉起手上的書，“喏，我是剛從書上看到的。因為好奇才問你的。”

“難道是錯覺？”我自問。

“你說，會不會是我們穿越了？”女孩神秘地湊近我，吐出這番話。

“你想太多了吧。”我覺得這種想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有可能的！”她很激動地喊道，“有人說，這是一種時空交錯，我們去了未來做了這件事，回到現實后有重新做了這件事，所以產生了這種感覺。”

“難以解釋。難道每個人都能穿越？”我不贊同這種說法。我覺得，我不能在糾結于這件事。科學家都還沒能真正地解釋這種現象，我能想到什么？

告別了女孩，我遇到了男孩。他正坐在長椅上休息，看到我走過去，他叫住我，“嘿。”

“什么事？”

“只是突然覺得剛剛‘你從我面前走過’這件事好像以前在這里也發生過一樣，那種奇怪又熟悉的感覺——”

“似曾相識嗎？”

“對。不過，”他補充到，“或許是我太敏感了。”

“敏感？不，當然不是！我、別人，都有過這種感覺。”

“是么？也許那只是我們的幻想。你看，我們這個年紀的人都喜歡幻想。”

見我不解，他繼續自己的觀點：“我們常常幻想，有時對某件事的欲望太強，就會導致我們產生錯覺認為自己好像做過這事一樣。”

“也許吧。”我告別了男孩。

我覺得我實在不能再糾結于這么一個問題了，什么似曾相識，我被女孩男孩搞得頭好暈，我感到我的頭在膨脹，好像隨時都可能爆破一樣，我渾身發燙，著實難受。我覺得我必須躺下好好地休息一下。

我做了一個夢。

夢里有一個聲音從某處響起，這個聲音帶來的感覺仿佛也是似曾相識。

他說：“那是你死前的一次回憶。你會將自己的一生完整地回憶一遍。”

“不可能的，回憶不可能這么長、這么真，長到每一時刻都能看到，真到每一種心情每一種感受都能重新體會到。這是不可能的！”

他繼續說道：“在你將要離開時，你的‘思緒’會離開你的身體來到‘中轉站’，你的‘思緒’會暫時停留在那里，做一次完整的回憶，如同親身經歷。但實際上這只是一種情景再現。凡是那些你記憶深刻的瞬間或是深深觸動你的細節，當你回憶起時你就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我豈不是又‘活’了一次？”

“當然不是。回憶是很快的，只是你不能察覺到而已。你專注于自己的回憶中，也只有這最后一次你能重溫過去。因為一旦你回憶完，你的所以記憶將被‘格式化’，只存在它的載體，此時你便會死去。而你的記憶載體會轉移到那些類似于‘平行時空’的地方，進入‘新生的你’的身上。如果那段能使你感到似曾相識記憶足夠鮮活、足夠強大，它就會像杯壁上的液體殘余附在載體上。當那個‘你’做起相同的事時，他也會產生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雖然我覺得這種解釋更無法理解，但是，我仿佛有點相信了。

“喂，別睡了，快起來。”

醒來，一切依舊。

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