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chapter6 烽火未明前繾綣

　　chapter6 烽火未明前繾綣

　　晚自習的時候，好不容易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擠下了教學樓，走出來的一段路又是沒有路燈的，月影透過稀疏的樹葉，在地上搖曳出幾分空明，卻依然照亮不了前方。

　　有的同學打手電，有的同學用手機照明，而我，依靠著遠處食堂的亮光走著。

　　這時候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十分熟悉，似曾相識，走近一看，借著月色，他的輪廓越發清晰，這不就是劉斌嗎？

　　而劉斌左右各跟著一個女生，三個人有說有笑，當然看上去最爽的還是劉斌，一副左擁右抱的樣子，頗有舊時候地主三妻四妾的風范，而那兩個女生同時黏上一個男生，居然不吃醋，這又是什么情況呢？

　　這時候，腦海中回想起小江跟我的吐槽，她開學不久就一臉無奈地告訴我：“你知道嗎？我宿舍的兩個女生，天天晚上熄燈后討論你宿舍的劉斌，越討論越開心，有時候竟然在那里YY起他來，想要是他就是她們男朋友該多好……而且真是奇怪，她們兩個從前都不認識，竟然因為同時喜歡上一個男生而一見如故，像是相識多年的好閨蜜。”

　　想到這里，我也就看得出劉斌身邊的兩個女生是誰了，他左手邊的女生身材較矮胖，但是膚色很白，叫何薇薇；他右手邊的女生身材較高瘦，但是膚色極黑，叫小林，但是他們平常叫她黑人，或者陽臺。

　　說起小林的外號，黑人是因為她的膚色，沒有什么好提的，但是說起陽臺這個奇怪的外號，有些事不得不說。

　　這小林有些潔癖，喜歡在宿舍一遍又一遍的做衛生，特別喜歡沖洗陽臺，有一次在洗陽臺的時候，不知誰大喊了一句：“XXX宿舍的黑人在陽臺上面洗澡了啊！”一時間女生宿舍像炸開了鍋一樣，她們爭先恐后從各個角度看向XXX宿舍，想看看能在陽臺上面洗澡的是何方神圣，雖然這只是謠言一場，但是被人越傳越廣，越描越黑，甚至有一種版本說，她在陽臺上面洗澡，還被生活輔導老師抓了呢。恰好她名字中有YT兩個字母，和“陽臺”的首字母相同，她又因為陽臺而聞名，所以大家都叫她林陽臺，簡稱陽臺。

　　和她一個宿舍的何薇薇挺喜歡古風的，于是就拿《傾盡天下》進行改編，改編出了陽臺版的《傾盡天下》其中有些歌詞，比如“回到那一剎那，膚色黝黑的讓人害怕”“宿舍樓上月下，站在一絲不掛的你呀”當時她們知道隔壁班的我也喜歡古風，還拿著改編的歌詞唱給我聽，只是可惜我當時太年輕啊，不知道未來的“嫂子”就站在面前，沒有叫一聲嫂子好……

　　晚自習以后三個人一起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有一天我和威少嘲笑三金的大肚子，三金覺得很不好意思，說晚自習后要出去跑步減肥。于是那天晚上，我，威少，三金，劉斌，四個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門。

　　晚上在外面游蕩的人不多，大部分人要么留在教室繼續刷題要么就待在宿舍吃夜宵洗澡睡覺，因此，九點半后的校園格外清凈。

　　學校位于郊區，四周沒有任何能用電梯的建筑物，于是放眼望去，看到沒有遮擋的遼闊星空，以及一顆顆閃亮的星星，十月的夜風吹來，送來陣陣涼意，讓我們都覺得心曠神怡，只是我感概“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有這樣的風景，卻沒有蘇洛媜能夠陪著我，真是太可惜了。

　　而我不知道他們三個在想著什么，威少一直嘟嘟囔囔地說要邂逅女生一起玩，果然他遇到女生了，只不過是七八個男男女女一起走著，看著人家一男一女的干活不累的標配，而我們這邊清一色的基友團，威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來到操場邊，開始跑步。

　　而我們三個也緊跟在他身后跑著，劉斌雖然是運動健將，但是平時沒事又不一定拿全力跑，跑著跑著就落到了后面，小胖子三金想減肥，憋著一口氣跑著，而我不一會兒就超過了威少，開始領跑。

　　（擴）

　　大概跑了五圈，也有那么兩千米了，大家都累得氣喘吁吁，回頭乍一看，跑道上不見了劉斌。

　　這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我們的名字，只是聲音的來源不好發現，三個人環顧四周，終于發現劉斌正坐在足球場的綠茵地上，喝著啤酒看著星星，身邊赫然就是何薇薇和林陽臺。

　　我們三個人面面廝覷，不知道說什么，威少嘆了嘆氣，哎呀，這就是差距啊，人家和女生一起坐在草地上看星星，而我們這些屌絲還在苦逼地跑步……

　　那兩個女生和我們并不熟，但是似乎挺喜歡欺負肥肥的小胖子三金，陽臺大聲地喊著他的名字，還說：“小寶寶過來呀，我是陽臺姐姐呢，你不認得我了嗎？”

　　聽得我和威少一陣毛骨悚然，我和他先撤了，也不知道他們如何收場。

　　只是回宿舍的時候，劉斌上躥下跳，故意發出怪叫：“啊啊，我腎好虛……”

　　開學不到兩個月，短短幾十天的時間，就塵埃落定了一切。

　　劉斌和何薇薇走在了一起，我們都不知道為什么劉斌選擇了她而不是陽臺，更不知道為什么劉斌和何薇薇在一起以后，陽臺還是跟著他們一塊走。

　　于是在每天晚自習的晚上，都能看到劉斌左手牽著何薇薇，右邊跟著陽臺，同樣距離也是很近，只是沒有把手牽起。這似乎不是腳踏兩條船，是買一送一！

　　回宿舍的時候我和威少在那邊感慨，人家的閨蜜啊，朋友嫁出去了自己也當陪嫁一起給了那個男的，而包子的閨蜜，讓你的第一次約會慘遭那樣無厘頭的放鴿子；而蘇洛媜的閨蜜，也是一次次將我排擠。為什么同樣都是人，就差那么多？這就好像那天威少看到劉斌，何薇薇和陽臺三人坐在草地上喝酒的感覺是一樣的。

　　我拍了拍威少的肩膀，說：“沒事，我們都會好起來的。”

　　話音未落，劉斌已經推開門沖了進來，大吼大叫：“啊，今天又腎虛了……”

　　我和威少再一次面面廝覷，陷入無語之中。

　　更無語的事還在后頭。

　　劉斌天天和那兩個女生買著學校食堂的炸雞烤肉去足球場上面邊吃邊看星星，過了幾天，他忽然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以為是沒睡好，或者東西吃壞了，不怎么介意，可是下午放學回宿舍以后，難受的感覺加重了，他覺得不對勁，去了醫務室看了看，醫生說是感冒，一測體溫，還發燒了，給他開了一些藥，讓他回宿舍休息。

　　所以那天晚上劉斌沒有來晚自習，何薇薇和陽臺發現劉斌沒來班上，一黑一白兩張臉上寫滿了失望與擔心，失望是晚上不能和他一起去操場了，擔心是害怕他的身體有狀況，于是她們兩人偷偷請假回宿舍翻箱倒柜，找了自己從家里帶來的藥，還找了一堆父母送來的零食，學校買不到的那種美味，交給小胖子三金，要三金將這些東西帶給劉斌。

　　小胖子滿頭是汗地回到了宿舍，把手中的藥給了劉斌，并且叮嚀他：“嘿，何薇薇說了，這個藥一定要吃哦……”然后把各種巧克力什么的塞到了劉斌抽屜了，那個塑料袋里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只是三金沒有拿出來，而且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床位旁邊。

　　“那里面是什么？”劉斌好奇地看著三金。

　　“是陽臺送的鴨脖子，但是她特別交代了，說不能給劉斌吃，他感冒不能吃這些辣的……”

　　“少廢話，拿來拿來，反正我吃了她也不知道。”劉斌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鴨脖子，似乎這勾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而恰恰在此時，威少若無其事地走到三金面前，拿起一個鴨脖開始啃，他以為這次和從前一樣，拿舍友的東西吃吃，小事嘛，沒什么。

　　不料三金突然臉漲得通紅，煩然站起，一把把威少推到墻上：“你憑什么拿我的東西吃？”

　　威少靠著墻，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但是劉斌冷冷地接口：“呦，這是人家給我的，哪是你的東西呢……”

　　說罷，劉斌走到三金面前，拿過鴨脖子開始啃。

　　三金不敢對他說什么，但是當威少一步步走過去想把鴨脖子的時候，又被三金推了一把：“不許碰！”

　　“什么?”威少覺得非常奇怪，明明劉斌吃都可以，為什么自己……

　　威少走上前去，被三金一拳打在腰上，痛苦地蹲了下來，我拉了拉他，“還是算了吧，為了一個鴨脖子，何必傷和氣呢？”

　　“不行！我就是咽不下去這口氣！”威少血氣一上來，就什么都不顧了；而三金不甘示弱，一邊啃著鴨脖，一邊用憤怒的眼神盯著威少，妄圖從氣勢上壓倒對手。

　　我的手沒有移開威少的肩膀，把他按在了那里。

　　我說：“你看，三金沒有故意針對你，三金也沒有那么小氣，以前你吃他的餅干喝他的牛奶，甚至吃他的進口巧克力，他有說什么嗎？但是這次不一樣，你仔細想想，這東西是誰給他的？”

　　“噢……”威少的火氣瞬間消了下去，“我懂了！不會吧，三金你要和斌哥搶何薇薇？朋友妻不可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靠！”劉斌接下來罵了一句粗口，說：“你瞎說什么！”

　　“靠！”三金跟著罵了一句粗口，然后說：“弄錯了！”

　　說完之后他臉紅了，補了一句：“不是說把何薇薇和陽臺弄錯了，是說把我的意思……”

　　得了，他越描越黑，欲蓋彌彰，如果沒有補充的那一句，威少和劉斌還不一定反應地過來呢。他們兩個現在懂了，對著三金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原來你喜歡陽臺啊……”

　　“不，我不喜歡她！”三金一開始還做著些徒勞無力的掙扎，后來干脆連掙扎都放棄了，默認了這個事實。緊接著他也放棄了另一項掙扎，把鴨脖子分給了威少。

　　看著啃鴨脖的威少，三金嘆了一口氣：“唉，反正也不是自己的。”

　　劉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繼續努力，不會追女生我們教你。”

　　這時候劉斌的手機響了，何薇薇發了短信過來。

　　“吃藥了嗎？”

　　“嗯。”

　　湊在一旁看短信的三金說，她下一條是不是應該是藥不能停啊！

　　威少忍住笑意，說：“應該是‘為什么放棄治療’吧！”

　　短信繼續發著。

　　“有吃鴨脖嗎？”

　　“嗯，你猜呢？”

　　“有。對吧？”

　　“對不起，看起來實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吃了一個……”

　　隨后劉斌的手機響了，聽見何薇薇高分貝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似乎在指責劉斌如何如何不照顧好自己，生病了都管不了自己還吃鴨脖。

　　威少問：“劉斌干嘛不一口否認沒吃。”

　　三金接口：“對咯，我又不會出賣他，她們問我我肯定也說不知道。”

　　威少罵：“你傻啊，同一個宿舍你說不知道，不就是默認有么？”

　　三金罵：“不要在意細節！如果有問我打死說沒有就好了……反正現在他都承認了我們爭這個干嘛……”

　　我插話：“聽不出來嗎？劉斌很高興的樣子，何薇薇打電話給他，說是責備，還不如說表達愛意……”

　　三金嘆氣，無奈地說：“我們看別人秀恩愛這么久，自己卻……”

　　威少趕緊說道：“打住打住，不要提這個悲傷的話題……”

　　我們笑著，看著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