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幽微微一笑,拾起一片蛇鱗,對皇甫英雄道:“爻已蛻皮,看樣子你該有的忙了。”說罷,便雙眼微合,盤坐在地上。
皇甫英雄盯著紫幽雙膝前那一片黑色與銀色交相閃爍的蛇鱗,沉疑片刻,馬上拍手頓悟道:“是了,她解開玄蛇封印又與它簽下契約的真正目的原來在此……!”眼角微轉,冷冷笑道:“無知小兒,孤已恭候你多時了!”說著,一柄黃龍戟憑空而出,直刺向潭邊一處巨巖……
“轟隆”聲落,那巨巖已是炸成了粉末。緊接著,皇甫英雄雙手放出一股氣浪,一躍而起,在空中接住黃龍戟,轉身又是一記“回馬槍”,猶如黃龍出海,滔滔不絕——這一招,乃是皇甫英雄最得意的一招。多少年來,征戰天下,皇甫國主憑這一招“英雄末路”,斬殺過天下多少英豪,這一招亦早已是名揚天下。
空中傳來“咦”的一聲,戟鋒上已沾染了點點污血,滴落于冰潭之中,發出“嗞嗞”如燒焦般的聲響。與此同時,山腹中震蕩之聲不斷傳來,有震耳欲聾之勢,落下不少山巖巨石。
紫幽氣不打一處來,在心里罵恨道:“沒被敵人殺死,先敗在你的手里了!”卻是不敢多做分心。
皇甫英雄一身武藝以剛猛著稱,在這沒了封印結界鞏固的山洞之中只需盡力施展半分,便足以將此地完全毀掉。皇甫英雄又怎不知其中道理,看著那一塊距離紫幽咫尺的巨石,皇甫英雄也是一臉的無奈——雖未看到那神秘人對皇甫英雄發過一招一式,但在皇甫英雄周圍卻已是布滿了殺機,如皇甫英雄不以其剛猛之力先發制人,后果實難斷定。
一邊是正在打通結界不可分心的紫幽,一邊是那個暗地里正在千方百計迫使自己發出全力的神秘人,打算借自己之力,將此地焚毀,好趁勢奪走“玄蛇鱗甲”。
皇甫英雄氣息稍作平靜,面向前方黑影,雖疑心那人既是有意在逼迫自己出招,又怎會無故中了自己一記“絕招”?心中如此想,才遲遲不肯“趁勢追擊”。
這一刻,定睛一看,皇甫英雄頓時大吃一驚——那哪里是什么人,自己面前的黑影分明就是那銅甲將軍!
然就在皇甫英雄驚愕未定之際,一柄黑色劍芒已刺向他的后心……
頓時,一道紫色光芒驚閃,猶如覺醒一般,一座偌大的紫金鈴光環霎那間罩住了整個山腹,那銅甲將軍位于其中,整個尸身猶如在蒸發著一般,樣子極其可怖,卻又那么大快人心。
“可惡!”
那黑色劍芒恰好刺在紫金鈴之上,霎那間光彩盡失,形同銹鐵一般。
“哈哈!”皇甫英雄仰頭大笑,他深知一柄兵器對無論是習武之人還是修仙之人的重要程度。心中不由得再次感嘆:原來紫金鈴的封印乃是受這北海玄蛇封印的影響,難怪自己這許多年來都一直為參悟到其中的奧秘。不過……這紫金鈴本就是紫幽族中用來驅尸的圣物,當年紫幽送給了公孫城主……那公孫城主便是驚鴻的父親,公孫傲龍……那一年,北國國都朝天城遭受群尸屠城,公孫傲龍、皇甫英雄兩個少年英雄在內城中浴血奮戰,整整守了三天三夜,讓大部分百姓安全撤離。第四日凌晨,就在兩個人堅持不住,打算一同玉碎之時,天上突降下一座偌大的紫金鈴,但凡被其罩住的喪尸無不灰飛煙滅。兩個好兄弟早已支持不住,紛紛倒地。二人雙手緊握,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這兩個曾經素不相識的少年英雄成為了至交。就在兩個人彼此微笑之際,一陣銀鈴兒似地笑聲傳來,一個苗疆打扮的女子把玩著紫金鈴,沖二人笑道:“嘻嘻,二位英雄,你們,早上好啊!”似就是在那個時候,這兩位少年英雄同時愛上了那個女子……悄悄望了紫幽一眼,皇甫英雄眼中已泛了點點淚珠,每當想起結拜大哥公孫傲龍,皇甫英雄心中都會不由得一陣絞痛,這將是一輩子無法償還的罪孽……
“皇甫國主,怎樣,回憶起當年的那些往事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到皇甫英雄面前——為何許多壞人第一次出場的時候總是喜歡穿一身黑衣,并將自己的容貌全部掩蓋?這人便是那個神秘人,他與皇甫英雄之間隔了這半透明狀的紫金鈴光環,不敢有所放肆,卻也不知為何突然大膽了起來,完全不似先前那般膽小,現在整個人都站在了皇甫英雄的面前,朗笑道:“天下盡知皇甫國主仁義,卻有極少的人知道,當年倍受北國百姓擁戴的公孫國主其實不是死在了什么仇敵的手上,而是死在了這個最親近、最信賴的生死兄弟的手上。試問,公孫城主當年豪情萬丈,瀟灑天下,哪會有半個仇敵,就算是有,又怎會那么輕易的就溜進了皇宮?那么,你這個當年負責整個國都安全的大將軍,也太不中用了吧?”
皇甫英雄雙拳緊握,“你,究竟是何人?”
“我?”神秘神笑道:“我只不過是一界閑人,偶爾為當年的事情小有點打抱不平罷了。不過……”此人背過皇甫英雄繼續道:“這么多年過去了,問世間縱是還有人記得當年的公孫國主,又有幾人會記得他當年的功績?目前為止,連個為他寫詩立傳的人都沒有……”
“你,你不要說了!”
“哦,我倒是望了,像皇甫國主這般仁義之人,就算是殺了兄弟,奪了人家江山,也還是會厚葬兄弟,然后對全天下宣布——‘定會將兇手碎尸萬段!’如此看來,皇甫國主的仁義果真是天下無雙,無人可比啊!話又說回來了,就算是當年的公孫國主,北國的繁華也不過如此。如此看來,皇甫國主還真是人中之龍,你二人誰來做這個國主,都是天下之幸啊!就算是現在有人將當年公孫國主的真正死因大白于天下,恐怕也不會有多少人去為那個已經死掉了的人賣命吧?唉,世態炎涼,人情冷暖自知,當今天下之人,只管自己舒服的生活,又怎會去理會他人之事?恨只恨公孫傲龍生了個沒用的兒子,雖修得一身武藝,卻受了自己仇人女兒的誘惑,將國仇家恨放置腦后,只管做他的歡喜鴛鴦去了。試問,至親之人尚且如此,又有多少路人可以信賴,值得信賴?”
“你,此番話,究竟何意?”皇甫英雄雙拳緊握,雙眼微閉,他還尚寸一絲理智,知道那人即在修煉邪術,體內定會存有尸煞。他邪功初具雛形,紫金鈴尚還克得住他,前面那一番言語,只不過是想激怒自己罷了。
“哈哈哈!”這人大笑道:“我對皇甫國主早已是欽佩依舊,如今一見,更是對皇甫國主的仁義佩服的五體投地,恨不能在皇甫國主腳下當牛做馬!”
皇甫英雄只是冷笑,不語。
這人繼續道:“皇甫國主之貫徹古今,縱橫天下之才華,又怎能拘禁于區區北國?皇甫國主若是真正有大抱負,定應該金戈鐵馬,雄兵百萬,馳騁九州,將九州各國歸為一國,并慣以皇甫國主驚世之才,繁華于天下!這,才是真正的大抱負,真正的仁義,真正的以天下為己任!”
“呵!”皇甫英雄輕蔑一笑,“說了這么多話,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這人又是大笑幾聲,道:“素聞皇甫國主為人正直、爽快,果真不是虛言!皇甫國主并不需做些什么,只需賜我一兵半卒,攻陷南國,整個天下便會盡在囊中!”
皇甫英雄怎會聽他一派胡言?他深知此人用意絕不在自己,言語挑撥之中定是有所蓄謀。好在他與紫幽均在紫金鈴的保護之中,暫時還不會有什么危險。皇甫英雄道:“如我不答應呢?”
此人似是早已料到皇甫英雄會有此言,冷笑道:“那不知皇甫國主可知兵法中有一叫做——破釜沉舟?”
皇甫英雄聞言一驚,馬上飛身前往紫幽那邊——那人來到此地之時,正是紫幽剛剛解除了北海玄蛇封印的時候。
他親眼見那北海玄蛇憑空消失,又見紫幽盤膝而坐,只感覺紫幽身上靈氣消失速度之快,只道是紫幽受到了那北海玄蛇的傷害,在以靈力療傷。不過此人的目的只有那玄蛇鱗甲,無意在乎其他。所以此人便一直在尋找機會,只等紫幽靈力最弱的一刻,紫金鈴光環強弱不定之際,馬上沖進去奪走那玄蛇鱗甲。
這一刻,他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不急多思,就沖入了紫金鈴光環之中。
此時紫金鈴光環強弱不定,皇甫英雄又不及那人之速度,只見此人周身燃起一層紫金色火焰,乃是受了紫金鈴光環的影響。紫金鈴頂端不斷的降下道道紫色閃電,卻均被此人輕描淡寫的躲了過去。眨眼間,此人便以拿到了玄蛇鱗甲,右手手掌高高舉起,正要于紫幽天靈蓋當頭劈下之際,一把玉扇正巧橫在了其中,接過了此人這一致命一擊。與此同時,皇甫英雄的身形也已到來。此人不及多想,帶著玄蛇鱗甲眨眼間沒了蹤影……
見一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手中輕搖一把玉扇,皇甫英雄只覺有些不可思議,不由驚問道:“賢侄,你怎會在此地出現?”
紫幽輕咳一聲,慢慢起身,見這白衣男子,盈盈一笑,作一揖道:“多謝慕容公子及時出手搭救。”
這慕容公子風度翩翩,正想說一番客套之話,卻撞上了皇甫英雄一雙犀利的眼睛,只好對紫幽微微一笑,對皇甫英雄道:“皇甫世伯,你瞧那外面已成了喪尸樂園,我又怎能在家中安心的做我的春秋大夢?”
皇甫英雄又是一驚,某些記憶瞬間在眼前閃過,驚道:“莫非這‘花海’的結界已失?”
紫幽輕嘆一聲,“這一劫,始終還是無法逃避……”說罷,天空忽起一道閃電,電光石火之中憑空出現一個巨大旋窩,一條龍頭蛇身的怪物從中飛出,游走在漩渦的邊緣。
“喪尸的事情暫且先交給你們了。”紫幽的話才剛說完,未等皇甫英雄作何疑問,整個人就已經隨著那巨大黑色漩渦的消失而消失了。
只有那慕容公子依舊雙眼驚呆的盯著那黑色漩渦消失的地方,“方才那龍頭蛇身的怪物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北海玄蛇?傳說北海玄蛇下可通幽,難道方才那黑色結界就是傳說中可通往地界的‘地之結界’?”
“‘地之結界’?”皇甫英雄輕嘆一聲,心道:“她的目的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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