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

　　甄樂陽和楚學灝的婚禮月底就要舉行了，楚學灝忙著買東西，布置婚房，經(jīng)常請假溜出去。甄樂陽在婆婆的精心照顧下，身體逐漸好轉(zhuǎn)，每天晚上和婆婆一起出來散步。

　　方軍很久沒有和前妻聯(lián)系，有些擔心她的身體。前幾天他在電話里閃爍其辭地告訴父母自己和秦柳分開了。沒過半小時，父親就打電話狠狠地教訓了方軍，他剛和秦柳父母通了電話，確定二人已離婚，四個老人都很難過。方軍默默聽著沒有解釋，最后父親讓他給秦柳道歉，方軍沉默半天，沉重地說:“爸，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對，但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還是順其自然吧！”聽到父親那頭“砰”地掛了線，方軍慢慢地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坐在原地很長時間。

　　小雪興沖沖地推門進來，將一摞碟片交到方軍手上，方軍回過神來，問，“這是干啥啊？急急忙忙的！”

　　“我今天去一個清倉處理的音像店淘寶，找了半天，還真淘到寶了，你看看，怎么樣？”小雪一屁股做到沙發(fā)上，翹高自己的兩條長腿，洋洋得意地說著，笑瞇瞇地等待方軍回答。

　　方軍看看，都是格斗比賽錄像資料和武術(shù)教學的碟，想到小雪記得為自己買這些東西，很感動，抬頭看著小雪，認真地說“謝謝了，小雪，這些東西真是不錯呢！”

　　感覺姿勢不雅，小雪趕緊規(guī)矩地坐好，說:“那你總該獎勵我一下吧！要不今天晚上陪我逛商場去，舒雅下月要結(jié)婚，我想給他們買個東西！”媽媽和老爸出去旅游還沒有回來，菲菲的購物眼光又和自己相差太大，小雪正愁沒有伴兒呢！

　　“那行！我們吃過飯去吧！”方軍同意了，他不忍拒絕小雪，而心里也很渴望和小雪在一起。

　　“我們?nèi)ネ饷娉园桑约鹤鎏闊┝耍　狈杰娺€沒有從剛才電話的陰云里走出來，提不起精神，他不太想出去，小雪見他遲疑，便退步，“好吧，那你要快點做飯啊！”

　　“行，那我們吃面條吧！”

　　“好吧……”小雪故做無趣地說，然后歪在沙發(fā)上休息。

　　吃過肉醬撈面，不等方軍洗碗，小雪就催他快點出門，忙不迭地奔到樓下推電動車。

　　兩人騎車出了單位大門，小雪就把手輕輕放在了方軍肩上，平時兩人都刻意保持距離，小雪覺得很別扭。現(xiàn)在她的神經(jīng)稍稍放松，就沒有那么拘謹了。方軍感到心頭涌過一陣暖流，感覺奇怪極了。他盡量讓自己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繼續(xù)往前開。

　　戴遠巍買的電動車比較小巧，雖然是質(zhì)量不錯的飛利浦，可是輪子小，座位擠，兩個人坐著還非要靠得很近才能坐穩(wěn)。方軍盡量往前挪，只占了很小一點位置，讓小雪盡量坐的舒服些，也適當保持兩人的距離。心直口快的小雪不愿意了，“真是的，買個這么小的電動車，真是白瞎我的三千塊了！”她不說戴遠巍的名字，無意中掩飾戴遠巍追求自己的事，不想讓方軍誤會自己。方軍接過話，“沒關(guān)系，你學習的時候騎騎，不是滿好，太大了你推不動。”想想方軍的話又道理，小雪“恩”了一聲，“對了，方軍，你等會幫我看看減震器，好像有點顛人。”

　　方軍忍不住笑了，“呵呵，傻悶兒悶兒，這車本來就是設計一個人的減震，不顛才奇怪了呢！”他盡量開得平穩(wěn)，避免顛簸。“下次還是騎我那輛，雖然舊，可是大一些。”和小雪在一起，他經(jīng)常笑，很簡單的事也被小雪弄得很可笑，方軍的心情變得愉快起來，暫時忘記了剛才的煩惱。

　　兩人逛街走到腳疼，終于選定一對情侶沙發(fā)，可以放在休閑區(qū)的那種，很舒適的面料，設計簡單大方，而有溫馨感，小雪一眼就看上了，賴在上面伸個懶腰，不肯起來。方軍仔細摸摸另一個沙發(fā)的面料，檢查支持結(jié)構(gòu)是否結(jié)實，也點頭說不錯。于是小雪刷卡付錢，預約送貨。小雪興沖沖地打電話告訴舒雅買了情侶沙發(fā)，最后還調(diào)皮地說:“一個你坐，一個我坐，熊太胖了，就不要坐了，哈哈！”

　　走出商場大門，小雪一個勁喊渴，非要去麥當勞喝飲料，正準備點冰飲，被方軍柔聲制止，“不要喝那么涼的東西，你受不了的。”小雪不干，“我的嗓子都冒煙了，就等它來救火了，讓我喝一點吧，就半杯！”她調(diào)皮地擠眼睛，用手筆畫一點點的樣子，方軍只好妥協(xié)，付錢點了一杯朱古力，一杯冰橙汁。他放好飲料，讓小雪先喝點熱的，再喝冰的。小雪只好喝了兩口熱朱古力，然后將吸管插進冰橙汁杯里。

　　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方軍說“太冷了不好，女孩子不能喝太冷的東西。”想到前妻每次痛經(jīng)的痛苦樣子，他好心提醒小雪，滿是關(guān)愛心疼的眼神。

　　小雪看看他，有點不好意思，心想人家是已婚的人，這些女人的常識多半知道一些。轉(zhuǎn)而想自己還把他拉出來陪自己買東西，好像有點太過分了。就打岔，“你真好，嫂子真是有福氣啊！”

　　見方軍不接話，便接著又問，“嫂子最近怎么樣？沒跟你鬧別扭吧？”

　　面對最不愿回答的問題，方軍慢慢將目光下移，看著小雪白嫩的手像是發(fā)呆，過了幾秒，看著小雪，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正常，“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小雪吃驚，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小聲說:“對不起，方大哥，我不該問。”在方軍面前她向來純直，不懂偽裝，此時的尷尬讓她想趕緊離開，尤其是想到兩人因為自己分開，罪惡感油然而生。

　　她如坐針氈，想起身回去，方軍卻靜靜地看著她，寬和地說:“都過去很長時間了，你遲早要知道的，不怪你。”

　　想到方軍最近多次醉酒，又抽煙，頹廢的行為早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事，她心疼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啞著嗓子說:“其實你是一個好人，都怪我不好，不該讓嫂子誤會你！”說完就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舊傷的痛趕不上眼前女孩的眼淚，方軍趕緊坐到小雪身邊，細聲細語安慰著。其實以他憨厚的個性也說不出什么好聽的話，顛來倒去，就是，“別哭了，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沒有福氣，讓她走了！”“行了，別哭了，再哭，別人以為我欺負你了！”

　　小雪抬眼看到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只好用力止住，方軍趕緊摟著她還在顫抖的肩膀，和她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