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之后我和蘇洛媜的關系又進了一層,只是還是沒有逾越朋友的界限,只是在其他人眼中看來,我們似乎是幸福的一對,天天在走廊上卿卿我我。
聊天久了時間也會不夠,畢竟中考快要到了,一次給她復印材料的時候,夾了一張紙條給她,然后想著我們可以每天互相寫紙條然后交換,這樣就比直接聊天省時間多了。她一開始寫給我的都是歌詞《背影》和《你被我寫在我的歌里》,她說她非常喜歡這兩首歌,抄歌詞挺正常的,可是除了歌詞的那幾張紙,都讓我覺得有些可怕,原來,她是那種性格暴戾的女孩。
她在紙上曾經(jīng)告訴我,有些東西,明明并不是特別重要,但是就是忍受不了它們被除了幾個自己的好朋友之外的人碰過,她已經(jīng)為了這種事情無數(shù)次和別人瞬間翻臉了,每次這樣以后都會想哭,都會厭惡到把被碰過的東西扔掉,明明知道不是故意的,卻還是下意識的不想原諒,她說,這樣子很容易被人討厭吧,把愛恨這么鮮明地寫在臉上。
對于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寬慰她這些是小事不會有人在意的,沒想到第二天那張紙上,又出現(xiàn)了類似的文字。
“嗯,你會排斥插班生么?或者說,新來的小朋友……我很討厭因為這種身份受到排斥,但是內(nèi)心還是很抗拒去接受那些人。很奇怪對吧?所以被討厭其實是應該在情理之中的……”
“嗯,我應該是一個很難辦的人吧,總希望事事都順著自己的意思來,不然就一個人生氣鬧別扭,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一直都只是無止境地索取卻不愿意付出……”
雖然她是我第一個安慰的女生,我又不好意思向威少取經(jīng)如何安慰女生,只能自己慢慢摸索,或許我當時撫慰她的話語多多少少有一些稚嫩和生硬,但是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看著她一天一天開心起來,說過很喜歡她的笑容,她便愿意笑給我看,一次在紙條上面,她寫著,“似乎你一直在回收我的壞情緒呢,這樣不好,我錯了。”看著紙條,我想,我在她的心中,應該已經(jīng)是一個很深的位置了,能夠把那些抱怨肆無忌憚地告訴我,甚至連和她閨蜜吵架的事情,都會和我說,只是她還說,她的閨蜜一直不太喜歡我。
我當時倒也沒在意這件事,中考臨近,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學習上,我和她都約好了考重點中學,而威少和包子成績稍差,卻也要沖一沖省重點。
我去勸說他的時候他還在打DOTA,我搖搖他,:“清醒些吧,不要把目標定到省重點就在中考前亂玩游戲了,你以為你想進就可以進啊?我說你就算有擇校也不能亂花父母的錢交錢買分吧?你這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少拿時間復習啊……”
威少點頭,似乎沒有心思說話,全神貫注地注視著戰(zhàn)局的變幻。
他點頭,我搖頭,知道勸不動這孩子了,默默走出他家,回家,復習。
接下來是,溫書假。
溫書假期間我和她每天都打兩個小時的電話,感情越來越好,一直覺得,考到同一所高中以后在一起是勢在必然的事情了。她有一次說,要畢業(yè)分開了,舍不得很多人,我開玩笑地問她,會不會舍不得我呢,她說,那些人是以后不會再見面的,至于我,反正以后還會見面,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時光都為溫柔的話語所禁錮,讓我一次又一次回味她語氣中的溫存,隔著電話聽筒,兩顆心,同步跳動。
中考的那三天,她都和她的閨蜜在一起,看得出她閨蜜排斥的眼神,沒有過去找她,威少正和妹子在一起談笑風生呢,也不好意思打擾他,恰好有一天下雨,又有人偷偷帶走考卷,大家沒辦法那么快離開學校,我走到一個朋友身邊,借她撐的傘避雨。結(jié)果回去一登QQ,馬上就有蘇洛媜的同學質(zhì)問我,那個和我一起撐傘的女生是誰,好像怕我有外遇似的,看起無理取鬧的指責,在我心中也覺得很開心,果然大家,都把我和她看在一起了。
中考結(jié)束幾天以后,我忽然收到劉斌的短信,說要我把威少叫出來一下,似乎看到他的女朋友和別的男生走在一起,短信電話說不清,還是當面說合適。
我跑去威少他家找他的時候,他還在對著電腦奮戰(zhàn)。
我拍拍他的頭:“別玩咯。”
“別吵。”他很不耐煩地說。
“再玩?頭上都戴帽子了還玩?”我開始諷刺他。
“懂什么懂什么?那個是光環(huán),有加成的……”他誤以為是游戲中英雄頭上的“帽子”。
我大怒,一把按掉電源。
威少臉色陡然大變,語氣微微發(fā)顫,軟了下來,不復剛才的煩躁:“你說什么?”
“我也說不清,劉斌看到的,走,找他去。”一把扯住威少,拖出門。
我們依舊選擇在南街的麥當勞會面,那里是附近的情侶約會朋友聚餐一起出來自習的最佳場所。
劉斌一臉鄭重地看著威少:“上次小夏不是給我介紹過么?你女朋友,外號叫包子,我到你們學校門口見過幾次,有印象。”
他頓了頓:“你們還見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那個小太妹吧,她被一個社會上的混混騙了,我那天,去找混混理論,想替她出氣,約在南街附近的一家大排檔見面。可是我走到南街的時候,看著眼前一男一女在街上恩恩愛愛,很不要臉的那種,我乍一看,那個女生有些眼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來,我正要細細看個究竟,已經(jīng)看到那個混混了。然后我去和混混吵架,拿盛酒的玻璃容器砸了他一下,就因為打架被關了一晚上,當然那混混算是那啥了那個太妹了,賠了不少錢,也聽說要關幾個月。被拉進小黑屋的那個晚上,我在狹小的房間里沒事干,仔細一想,就想起街上看到的那個女生是包子,但是牽著她的手吻著她的男生,絕對不是威少。”
威少目瞪口呆,突然他反應過什么來,掏出手機,按著什么,我覺得不對勁,湊過去一看,“我們分手吧。”他按下了發(fā)送鍵。
三個人一起嘆氣,抬頭仰天,等短信。
數(shù)據(jù)上經(jīng)過的時間不到一分鐘,我和劉斌倒覺得沒什么,可在威少看來應該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滴滴!”包子回短信了:“為什么?”
威少又發(fā):“你自己清楚,和別的男生干了什么。”
包子回:“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威少說:“沒用了,分手。”
然后他的手機響了,包子帶著哭腔和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好多事情,我和劉斌在兩旁聽得偷笑,只是威少表情依舊凝重,沒有一點緩和沒有一點感動,“分手就是分手。”威少一把掐掉了電話。
劉斌拍拍他的肩膀:“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真男人!”
我摸摸他的頭:“兄弟沒事吧。”
威少對著我們,眼神中滿是憤怒:“我要化悲憤為力量,去打DOTA!”
如果不是最后“去打DOTA”這句話,我和劉斌還真的被威少小小觸動了呢,以為他要努力做出什么大事情,原來還是打游戲。
我們離開麥當勞之前互相問了問填報的志愿,劉斌說他可能會去報四中,畢竟他的體育特長有五分的加分,而且女朋友也要報四中,而威少說肯定去省重點,反正分數(shù)差不多,大不了交擇校費。
回家以后看到蘇洛媜的短信,她告訴我說她父母死活不讓她去省重點,說要去市重點,因為她的一些堂姐報了省重點的最后結(jié)果都不理想,倒是去了市重點的最后大學考得不錯,再加上她的好閨蜜成績估得不是太理想,也想去市重點,所以她很是糾結(jié)。
我也很覺得揪心,如果她報了市重點,我不是以后很難再見到她了?可是,我又有什么辦法呢?這時候我身邊的幾個朋友一直勸說我去市重點,說反正離家近,還能一起上下學,似乎一切都把我往市重點那里推呢,只是,我鬼迷心竅,始終填不下市重點的代號。
第一次報志愿,我在志愿表上填了省重點。那天是不同班級不同時間到校交表格的,所以我沒有碰到她,但是回家以后,忽然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和她妹子在西湖,下雨了沒有傘,要我送傘過去。
本來雨天送傘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還能陪著她雨中漫步送她回去,可是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我們并沒有機會同行,她的閨蜜不會這樣允許。
天空下著蒙蒙下雨,煙雨交織如紗,讓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西湖邊的長廊,朱紅雕漆,檐若飛燕,她就那樣坐在長廊里的欄桿旁,眉目低垂,卻掩蓋不了那分欲說還休的美麗。曾記西湖煙雨,卻恨無佳人同行。因為,一切一切美好的場景,都被她身邊妹子那不爽地看著我的眼神打破。
我知道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存在,把傘拿給她,自己轉(zhuǎn)身匆匆地跑了。
我沒有打開傘,我第一次淋雨。
我第一次淋雨,那次以后很久我才知道,喜歡淋雨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喜歡淋雨的人,都是裝逼矯情喜歡作踐自己的人。
憶起自己曾對威少說過,要和想追的女生的閨蜜搞好關系,可是對別人說那么容易,自己做,怎么卻那么難。
想起威少的時候,忽然接到了他的電話,他的語氣又帶著那種讓我看了不爽的“慫”,他說:“包子要復合,怎么辦?”
“你問我怎么辦?肯定還是看自己怎么想咯?”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種事情威少都拿不定主意。
“嗯……其實當時一時生氣,現(xiàn)在覺得沒人黏了也挺孤單……”
“那你要復合就復合咯,問我干嘛。”
威少敏銳地察覺出我的情緒不對:“你怎么了?”
我告訴了他事情的經(jīng)過,感慨為什么旁觀者清,卻是當局者迷,威少不忘嘲諷我,問我怎么不冷靜地分析分析怎么討好她閨蜜。
可是我不是沒分析,我是知道,有些事情,錯過了時間,再努力都是無法挽回的了。
我又問了一次威少的志愿,他說不管怎么還是去省重點。然后,就掛了電話。
恰好那一段時間有歐洲杯,蘇洛媜非常喜歡C羅,經(jīng)常熬夜看葡萄牙隊的比賽,但是比賽一般在二點,十一點多后就沒什么事情可以干了,就算找人聊天,大家過了十二點也就紛紛睡覺去了,所以我決定發(fā)短信打電話陪她聊天。
原本不習慣熬夜的我先早早地去睡了,然后睡前反復告訴自己要在一點之前醒來,半夜醒來的時候挺緊張的,萬一一看表都四五點就完蛋了,所幸一看手表,剛剛一點,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半夜打電話的感覺很好,因為四周非常寂靜,壓低聲音說話對方也能聽得很清晰,甚至連心上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打完電話之后,她忽然發(fā)了一條短信,說她明天要去學校改志愿,要不是父母正在熟睡,我真的想在深夜大喊大叫,來表達自己難以抑制的興奮之情。她要改志愿,改了志愿就能去省重點了,我們的高中就又能在一起了。
第二天是端午,回老家的路上,一直接到她的短信和電話,因為改志愿需要副校長的同意,要和副校長取得聯(lián)系,但是她又沒有副校長的電話,只能找我?guī)兔Α?/p>
在車上幫她打了挺多個電話,發(fā)了好幾條短信,去問了不少人,終于要到了副校長的電話,發(fā)給她之后,我便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手機,發(fā)現(xiàn)沒有她的短信,發(fā)了一條短信去問她結(jié)果如何,她告訴我最后還是沒改成,不過很開心,又可以繼續(xù)和妹子在同一所學校了。
那一刻我的心還是有一些些的刺痛,還以為她改志愿是為了我,沒想到,終究是為了她閨蜜。
曾經(jīng)和威少說過的話,又在腦海中回蕩,赤裸裸的諷刺,狠狠地打在我的心上。
多多少少,心里還是有些失落。
那時候已經(jīng)到了老家泉州,走在陌生的城市的街頭,記得曾經(jīng)和她說過,華燈初上的時候最覺得寂寞,只是如今看著漸明的燈火,不知道她是否記得起我。
兩天以后,回福州,想把威少叫出來玩玩,進了他的QQ空間逛了幾圈,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空間的情侶空間被取消了。
我馬上打他的手機,想問問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撥過去占線,恰恰在這個時候,他的一個朋友也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情侶空間被取消了好一陣時間的事情。
終于打通了電話,威少懷著復雜的心情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包子和另一個男生好在了一起,連手機空間都變成了情侶空間,而那個男生居然還不是真心喜歡包子,喜歡的是另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恰恰是剛才打電話給威少的那個男生的女朋友……
“停停停……”我打斷威少的話,“這邏輯關系有點亂啊,混亂無敵三角戀?”
威少點點頭,“差不多吧。”
“那你什么打算?”
“這次沒話說,徹底分手,不可能復合。”
然后威少說他剛才發(fā)短信提出了分手,這次包子倒也答應得爽快,上次還哭哭啼啼的,這次什么都沒了。
“唉。”威少長嘆一口氣,隨后說他要打DOTA了,掛了電話。
晚上的時候威少難得不打DOTA出來了一趟,我們依舊走在南街,那條我們最經(jīng)常去的街,也是威少和包子第一次約會的地點,包子外遇被劉斌看見的地點,現(xiàn)在一切一切似乎都顯得那么遙遠。
天懸星河,繁星燦然,晚風拂袖,依舊帶來絲絲清涼,滿街燈火,依次亮起,曖昧的霓虹將慢慢暗下去的天空一點點照亮,形形色色的人們在路上有說有笑的走過,那些衣著亮麗的男女,也曾有過他和她的身影。
我想威少那時候的心情,肯定比我在泉州街頭的失落重得多,我僅僅是不滿意,而他,卻是永遠失去。
恰如記憶是一張一張的幻燈片,那么翻開曾經(jīng)的畫面,這條街也曾有幸福的流連,而現(xiàn)在,剎那翻過青春時的風景,才發(fā)現(xiàn)我早已不屬于你。
感謝大家支持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wǎng)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xié)會 版權(quán)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