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屏著一口氣撈了很久,好不容易拉到了張大牛的手,那時候張大牛還有意識,硬是揮開了,氣的夏紅衣一巴掌扇了過去。
張大牛愣了愣,睜開眼看著紅衣,夏紅衣狠狠地拽住張大牛,浮上了水面,硬是想把他往上托,卻硬是要往下沉,“快點來兩個人把他拉上去!”
一旁的士兵氣匆匆上去了兩個人,墊著塊石頭就上去撈人,張大牛這時候好像沒了什么意識,整個人虛浮著,被人一拉出來,就滾到了地上,濕濕的身上混著泥土,整個人就像爛泥堆滾出來的一樣。
夏紅衣在缸口喘了兩口氣,自己累的已經上不去了,想要抓住缸口上去,卻不料手一滑,就要掉下去。
“夏紅衣!”
紅衣的手腕被緊緊的扣住,上面的人一使勁便將自己拉了上去,紅衣腳還沒有著地,就被攔腰抱起,“明旌。”
明旌沒有看夏紅衣一眼,對一個士兵說道:“去大帳把御寒的衣服拿過來。”懷里的紅衣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明旌下意識的摟緊了夏紅衣,自己都不覺得似乎抱她抱上了癮。
在一旁的士兵小聲地提醒道:“將軍……您……要不先把小公子放下來……”
這時明旌和紅衣才發現有些不對勁,有些人正看著,這時一個小士兵正好把貂裘拿了過來,明旌把紅衣放在地上,給紅衣披好了貂裘。
紅衣恢復了些力氣,就大聲說道:“快!把他肚子里的水逼出來,別讓他嗆死了!”
一旁的士兵愣了愣,“愣著干什么!把他掛背上,臉朝下,讓他把水給吐出來!”兩個將士反應了過來,一個背著張大牛,一個給拍著背,好一會兒,張大牛終于緩過了氣,將士把他一放,張大牛又倒在了地上。
明旌看紅衣冷得厲害,便開口說道:“你先回你的營帳吧,你傷病剛好,經不起折騰。”
紅衣看了一眼明旌,本想回帳,卻又折了回來,“不行,我不罵他兩句,我心里不舒坦!”說完,就走到張大牛面前,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只大蠢牛!我叫你跳你就跳啊!那我叫人端火爐來你還把人給攆走了!我叫人給我送點熱水,你還讓人把水弄涼了送進來!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這么聽我話,你怎么以前要你做的事你不做!現在好了,跟你開開玩笑你到當真了!你丫的真是蠢到家了!”
“老子答應的事,怎么能反悔!”張大牛倒在地上吼道,被水浸過的眼睛發著紅。
紅衣一看更氣,指著張大牛說道:“你以為你這樣做就算是條漢子?你個沒用的懦夫!你只會在逃避你輸了的事實,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人!”
“你有本事就贏過我,別說你正大光明的贏了,我夏紅衣也敬你三分,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瞧不起你!”
“我告訴你,你是大齊的將士,就算死,也要給我死在戰場上!”
張大牛突然看著夏紅衣出了神,有點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了。
要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你——算了,把他收拾收拾,讓他回帳,不要真弄出人命了。”
“是,小公子。”紅衣說完,打了一個哆嗦。
“快回去換衣服。”明旌在一旁囑咐道,夏紅衣點了點頭。
營帳中的夏紅衣已經擦干了身子,不過只套了一件白色的衣衫,碩大的金色牡丹,滿目芳華。
帳中是熱騰騰的氣息,暈染的紅衣蒼白的臉頰顯出了潤色。
“丫頭,過來,我幫你瞧瞧,號號脈。”
紅衣坐下,伸出手腕,看著白水,“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的,號脈?”這似乎有些奇妙。
“不然你以為?”
“真的?”紅衣表示懷疑,“從小到大給我看病的大夫很多,我可沒聽說有大夫可以通過把脈測出是男是女的。”
白水看著夏紅衣一臉不相信的神情說道:“我不就是一個嗎!”
紅衣撇撇嘴,不置可否,白水一看,氣了,“你這丫頭!老頭我告訴你!他們號不出你的脈是因為他們是庸醫,你懂不?而老頭我是神醫,那些市井小民能跟老頭我比?”
“我感覺到了您由然而生的優越感,而且非常的熾熱。”夏紅衣淡然的說道。
白水瞇起眼睛,靠近夏紅衣,低著聲音說:“丫頭,如果老頭我在這行沒有了優越感,那只能說明醫術已經沒有他傳承的必要了。”突然,白水又高調的說:“老頭我是誰?我是——”
“您是神醫。”紅衣眨眨眼睛,繼續說:“可是我并不認為您有一天復述十七八遍的需要。”
“不不不,丫頭你錯了,老頭我需要時時刻刻的提醒我自己我是個神醫,不然我就不敢呆在這軍營里了,準確的來說是我一點都不想呆這里。”
“……您是什么意思?”
白水笑了兩聲,“丫頭啊,老頭我也老了,老了呢就想要安生,而不是每天呆在這里,見慣生離死別,然后再想想,說不定哪天自己也就這么去了。”
紅衣看著閉目給自己號脈的白水,雖然臉上在笑著,但第一次覺得他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
白水的右臉頰上有一塊很大的疤,但已經很老舊了,像是被刻意劃亂的一樣,赤黑色的,看著讓人揪心。
“總體來說沒什么大礙,只是還要好好養著,別出什么岔子了。”
紅衣點點頭,收回了手,“我什么時候可以使用內力?”
白水捋了捋胡子,說道:“等你不想再殺我的時候。”表情很認真。
“……”紅衣笑了一聲,“你果然很怕死。”
“丫頭,你比看上去的更復雜。”白水又開始收拾他的箱子,“其實你的心夠狠。”
其實你的心夠狠。
是的,夏紅衣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他要狠,比誰都狠。
只是夏紅衣今天才知道,白水,蒼老是表象,深邃才是內涵,歡愉不缺,陰狠同樣也不少。
“老頭我要出營去找點傷藥,近幾天也不來了,丫頭你給我悠著點就行。”
紅衣點點頭,也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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