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九天

　　九天在人間扮演著諸多角色，各大信仰所信奉的真理其實皆是殊途同歸的，大抵是引人向善。人們自以為是地為神勾勒出了不同的模樣、配以不同的神話。

　　于道或佛，都有重天一說，三十六或三十三。九天的意思是天的最高之處，九并非數，而是陽極、是指盡頭，那是眾生追求的所在；所謂最高，在科學中被指為是振幅和緯度；天，則是所謂的自然。神學科學說法不一，那只是不同角度上的解釋。所以九天不是天外天，倒更像界中界。

　　九天，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盤踞在自然最高深之處。如今，九天成了一些存在的代名詞，他們被人們奉為神明，汲取著人們對他們的信仰愿力。他們強大，在人類初生時，他們便已擁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對自然規律了如指掌，保護人類度過天災魔禍。他們就在這里，同一個世界。然而他們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存在于另一種形式中，這種存在你永遠無法觸及，如此接近卻又完全不同。

　　但是因為“宿命”——這個世界上最有妙不可言且不可抗力的東西，冥冥中將世界上不同的社會都聯系起來，所有存在的所作所為，都將影響這個完整的世界。就像在同一張紙，我們存在于紙上的繪畫，九天則以折紙形式存在。又像是：上位者買地造樓，下位者打工租房，同一個世界，同一個種族，同一棟樓，但他們卻生活在兩個不同的社會中。

　　所以九天——這個已知的最高等社會——它的存在，作為人類就算親眼所見，你都未必能接受，未必能理解。

　　因為懦弱與懶惰，人們窮盡所有愿力以及想象，終將他們的神明塑造成了超出他們思維、無法猜測的存在，他們成功了。所以你大可不必費勁腦汁尋找他們，抑或是想象他們的模樣、他們的宮闕，因為他們在人類社會和自己的社會分別都必須有他們合理的模樣。而習慣二維行動、三維思考的人類，無法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來看看九天，這里已經接近了世界金字塔的尖端，而這里的尖端被人們稱為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傳聞他是這個世界上修為最高的存在，窺探過世界的核心——那是比九天更高的地方。

　　他傲視九天，坐的是最高的王座。所有天官必須來到他的凌霄寶殿上朝，而這寶殿，就是他自己。當成為大神之后，你自己就是你的宮殿，難道你還以為成為神之后，你還會用備忘錄記下今天要做的是嗎？所以，他就是昊天、就是金闕、是至尊、上帝。

　　他們說，修為至高處，是將自身化作社會，無處不在。

　　“龍族想學狐仙叛離九天，看來暗中已經策劃很久了。誰對此負責？”玉帝道，他的聲音低沉、語調悠長。在他的九天、在他的金闕，在他的‘內在’上朝，該聽到的天官會聽到他的話，而該回答的天官才可以回答問題。

　　“是雷部監管不力，請玉帝降罪?！崩咨癯霈F道。

　　真武神亦道：“兵部于絕地通天的的守護亦有責任?！?/p>

　　“罪龍此次下凡定是為了自立信仰，他們如此不惜代價地倉惶下凡定是因為救世者中還有一位沒有歸位，所以無法拿到制定自立信仰的定律契約，而他們的時間自是不多了?！庇竦鄢聊似蹋溃骸坝嘞碌乃旋堊澹F在下怎么樣。”

　　“全部收押進八十一重天牢?！崩咨竦?，“為保萬無一失，雷部與天軍各派了一半兵力看守，保證滴水不漏！”

　　南極仙翁道：“如果成功，他們將帶走人類供奉給龍族的所有信仰，就像當年狐仙那樣，我們可無法再去冒如此大的險。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百年時間來挽回局勢，可別陰溝翻船。一定要嚴格看管，以防他們來個玉石俱焚，集體自殺以放逐信仰。”

　　“他們的無知與貪婪會讓他們活得很好的，”玉帝道：“派人下去，捉拿罪龍！勾陳、真武，此次事件你們有直接責任，身為四御卻出了如此大差池，這番就由你等二部指派手下下去，低調處理，盡快復命?！?/p>

　　“是！”二神一齊應道：“二郎神?楊戩和雷將?雷精，這就下凡去追捕罪龍！”

　　“恩，雷精對人間比較熟悉，不錯。”玉帝又說道：“狐仙那里還存有當年本該屬于九天的愿力，此次前往，順便也一起拿回來。蘇觀海寂滅了那么多年，他們還有什么談判的資本？屠廉這無能之輩怕是連這次的大劫都看不到了，我看不如這次帶個棺材給他算了?！庇竦鬯坪鹾艿靡庾约洪_的這句玩笑，僵硬地笑了笑，繼續道：“狐仙一眾青黃不接，也該收回我們的東西了，若收回了這份愿力，我們也就有備無患了?！?/p>

　　真武道：“龍和狐仙，知道該怎么辦了？”

　　雷神道：“注意，當年是簽了契約的，不要違反，避免遭劫?！?/p>

　　二郎神與雷精領命道：“明白了?！?/p>

　　“遭劫……毀約之劫算什么呢？還有一百零三年啊，這個大劫總要來的。”九天，玉帝之音悠悠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