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錢越的房間里,我依然保持著侍者應有的微笑看著眼前的男人,期待著錢越趕快關了門上來。本來我是想下去看店,好讓父子倆過一下“二人世界”,哪知錢大叔死活讓我留下來,還把錢越趕去了關門。正想著,外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我獲救似地看向了進來的錢越,畢竟長那么大了第一次被人像展覽品一樣掃描著,即使是作為專業侍者的我,也是難以忍受的。
進來的錢越看了看錢大叔,又對我報以不好意思的微笑后,輕咳了一聲說道:來正式介紹一下,小鳳,這是我爸爸!今天順道來看一下我的。老爸,這是我前幾個月剛剛招進來的員工,小鳳。
那小鳳是哪里人呢?錢越話音剛落,錢大叔似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本地人啊!住在海順村。我干笑著說道,心里想著難道工作也要查家底的嗎?
老爸,你在相親嗎?還問人家是哪里人,你不有阿姨了嗎?錢越不痛不癢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閉嘴!錢大叔白了錢越一眼,繼續道。海順村啊!離這里不近喔。
你知道?還沒等我回答是,錢越就又插嘴道。
你懂什么,你難道不知道你爸做有關海鮮的菜最好吃嗎?錢大叔似乎被惹惱了,指著依然表現得不痛不癢的錢越說了一通。你也真是的,叫你跟我學廚不學,盡去搞些花花草草沒出息的東西,哪有人會嫁給你啊!如果學廚學得好還可能跟我一樣晚年無憂了。說完,錢大叔看向了我,似乎想得到我的認可。
對啊!我依然努力地笑著,轉向錢越說道。店長不妨向這方面考慮一下哦。還沒說完,錢越就拋給了我一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的眼神,我只能乖乖地閉嘴了。
不過,似乎誤會了本來不曖昧,在他看來很曖昧的眼神交流,錢大叔又笑嘻嘻地說道。還是有那么一兩個奇葩會看上他的。就在這時,我注意到錢大叔的眼睛在掃過他坐著的錢越的床后,臉色突然變了。我感到好奇,正打算探頭過去看時,錢大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今天見到小鳳我真是太高興了……
我并沒有放棄一探究竟,一邊應付著此時高興得有點莫名其妙的錢大叔,一邊努力探過頭去,然而望到的情景卻足以讓我羞一輩子。此時正大搖大擺鑲嵌在錢越床上的紅色污跡似乎向我狠狠地甩了一巴,并大聲質問道:你這女人……早知剛才就該下去看店了,也不用搞得現在如此尷尬,還被別人看見了。我慢慢地低下了頭,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錢越似乎也對錢大叔的異常感到有點奇怪,問道:有什么那么高興的?
你這臭小子,都到了這種地步你就對人家好點,知道不?只見錢大叔依然笑嘻嘻地對錢越說,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太高興”而微微顫抖起來。
到了什么地步?不就是當了她老板嗎?錢越不解地說。放心,我是個好老板,既不亂加班,又不拖欠工資,不信你可以問她。
不是說這個啦!錢大叔此時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繼續道。你怎么這么不醒目,我是說你們既然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就應該……
喂!就算你是大廚也不要經常把你的職業掛到嘴邊吧。錢越愣了愣,瞄了瞄被他們兩個晾在一旁低著頭的我,并立即打斷錢大叔道。對了,阿姨不是叫你兩點回去嗎?現在都一點五十八分了。
哦!對哦!一臉驚容的錢大叔一邊看著手表一邊快步走出了房間,錢越臉色有點復雜地看了看我,也跟了上去。錢越走后,我重重地舒了口氣,幸虧錢越沒發現。就在我趕忙起身,準備處理我的“犯罪現場”時,忽然錢大叔的頭又從門邊探出來并說道:小鳳,我走咯!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跟把我嚇得并不輕的男人道別著。
在確定他們兩父子都不會出現后,我死死盯著那塊讓我如此尷尬的紅色污跡,郁悶地把我今天早上帶來的橙汁喝完了。
生米煮成熟飯…
這時,腦子里一閃而過的想法讓我驚慌了起來。莫非那久經情場的錢大叔想成了那種落紅?我默默地放下了橙汁瓶,看來這塊東西是絕對不能被錢越看到了,我可想象不出當他知道他保持了二十幾年的清白被我“玷污”了會是什么反應。
很快,錢越上來了,見我正在拆他的被單,于是疑惑地問道:干嘛把被單拆了?
剛才不小心把橙汁倒灑了。我臨亂不驚,說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借口。我帶回去洗吧!別跟我爭了。
錢越看了看放在床頭空了的橙汁瓶,即使還有點疑惑,但還是聳著肩膀說:好吧!先謝了。這時錢越停了停,小聲地叫了聲我的名字,旋即眼神有點游離地對我說。你……不要介意我爸說的話。
不會的!我知道這是伯父的職業病。我有點好笑地看著此時有點發窘的錢越,想不到以前當“古惑仔”的他也有今天。
這就好,我先下去了。看著錢越喜出望外地下了樓,雖然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出來后的他選擇了當花店老板,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會是個好男人。
提著那袋被單,走在回住處的路上,原本并不想在那個開滿紫荊花的小道上停留那么久,然而她的出現,宛如伴隨著滿地的紫荊花海飛舞的裙擺一樣,讓我知道了,相見,原來可以這么簡單。對吧!安夙兒。
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意識到我的到來,從剛才到現在都保持著微微抬頭注視著二樓的一扇窗戶的姿態,即使嘴角正在上揚,眼睛里卻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隱藏著厚厚的哀傷。
畢竟遇到了曾經的舍友,我并不想視而不見。于是我提高了音量,跟安夙兒打招呼道:夙兒!這么巧,好久不見。
安夙兒沒有立刻回應,而是慢慢低下了頭,仍笑著,并輕聲對我說:小鳳,你說我是不是選擇錯了?
錯了?我不知道安夙兒說的選擇是對什么的選擇,一時間難以回答。
哼……我還沒回答,安夙兒就輕笑了一下,旋即轉身面對著我說,不用在意,祝你以后過得更幸福。再見,小鳳!
直到安夙兒走后,我仍然沒有出聲,甚至連道別的話也沒有說。只是當我也抬起眼靜靜看著安夙兒曾經看過的那扇窗戶時,腦海中安夙兒剛才淌著淚水的天使般的臉龐卻不斷重現著。是什么能讓安夙兒那么悲傷?又是什么能讓她勉強笑起來?這些我都不得而知,或許這些我都不該知道。
回到住處,洗完澡,坐在電腦前,我努力提了提因為重遇安夙兒而低落了的情緒,前面我說過,安夙兒似乎總能感染身邊人的情緒。然而,當我打開電腦登陸QQ后,那個名叫Athena的頭像彈出的一句話卻再次讓我觸目驚心,讓我覺得那個名叫安夙兒的女人,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了。
因為我認識他老婆。
晴
今天是星期天,原本跟錢越要了一天的假,準備好好睡上一覺。哪知一大早就被一個無良電話給吵醒了,就在我拿起手機準備當棒球一樣扔出去時,卻讓我瞅到了來電者是——星河!此時的我立馬驚醒,輕咳了幾聲后,小心翼翼地接通了電話。
小鳳,吵到你了嗎?果然電話那頭傳來了溫柔得沁人心脾的聲音。
沒有,沒有!我早起了。我暗喜道,有什么事嗎?那么早打來。
哦!也沒什么事,是想邀請你參加我們教堂今晚的平安夜聚會,有時間嗎?
當然有時間!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旋即又改口道,我是說,我會去的。
那,下午五點教堂見吧!
掛了電話,我躺倒在了床上。聚會,會不會很正式的那種?并不想睡回籠覺的我在心里琢磨著,漸漸地有了個想法。
我有點拘謹地望著前面的女人,但愿找她幫忙是正確的選擇。
只見眼前沐姐看著我這副不知道說什么的窘樣,不禁笑了笑,一邊攪動著她的咖啡一邊對我說: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只是想找我喝一杯吧!
她說完后,我更加緊張了,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定了定驚后,我試探性地拋出了第一問:你今晚有空嗎?
你是說今晚的平安夜聚會嗎?她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只是眼睛盯著我說。今晚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抱歉不能參加。
那……我躊躇著,遲遲不肯拋出第二問。
嗯?沐姐仍然盯著我,眼睛里滿是詢問。我知道,我再不說的話,那里面就不單只是詢問了。
想到這,我終于說了出來:其實我是想你幫我“包裝”一下。說完,我感覺我的臉不是用火辣辣可以形容的。于是我選擇快速地低下了頭,但還是沒忘用眼睛偷瞄聽我說這句話的人。
只見眼前的女人不再看著我,而是笑著繼續攪動著咖啡,不一會兒,向我問道:是為了今晚的聚會,還是為了……星河?說完,又緊盯著我看,似乎對于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反倒是我愣了愣,沒有想過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對啊!我是為了什么呢?還是說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是為了什么。
好了,不為難你了。女人放下勺子,嘴角微微上揚地對我說道。我答應你。
看著面前與習慣了用濃妝艷抹包裝自己的安夙兒很不一樣,此時正散發著特有魅力的成熟女人,我竟心跳加速起來。我深知自己并不是女同,但哪怕只是一瞬間,我真的有過這么個想法,好羨慕,真的想成為這樣獨特的女人。只是,能做到嗎?如此路人的我恐怕花個十來輩子也得不到這樣的特質吧。就如那個叫愛迪生的說過,成功還是要靠天賦的,沒有天賦,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將是白費。
后一篇可以算是劇情的一個轉折吧,也將揭示星河的過去與“我”的心結,繼續期待吧!我會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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