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了。我看她不經常上QQ,便在QQ上要到了她的手機號。
開始發短信,那時候也比較無聊,兩個人一來二去,五天就發了兩百多條短信,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什么都聊。
她向我吐槽雀巢咖啡很難喝,她說她喜歡聽陳奕迅和蘇打綠的歌,她說她小學的時候愛聽阿桑的《葉子》,那時候邊走邊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甩了呢。她還和我說她看到的電視劇,桌子上的書,作業完成的情況……總之,我像個樹洞一般,聽她說著所有或正常或不正常的東西。有時候也會撒撒嬌:“這份英語卷子難做死了呢!”“都是你說不冷的凍死了你負責啊!”
那時候寒假我們都有補課,有一天她說我上午給她打了電話,下午下課走回家時反正也無聊,干脆打電話給我好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我激動地下午的課都沒怎么聽,一直在想,嗯要說什么好呢,跑到什么地方去打電話好呢。家里肯定是不行了,會被父母聽到的。
于是我想起了西湖,對了,平時自己不是經常去那里散步么?干脆到那里打電話好了。
初春的下午五點,天已經有了那么一點點黑,溫度也逐漸降低,西門邊緩緩吹來了冷風,夕陽余暉留在湖邊上,波光粼粼中依稀可見那些破敗的柳枝在風中凌亂,嫩芽還沒長出,而枯枝正漸漸凋零,春風起,卻是秋風意。
手機響了。
我接通了電話,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乎,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心境,就和她說自己看到了怎樣的風景。
而她,告訴我她在華燈初上的街頭,慢悠悠地走著回家的路。
她的補習機構和我的不一樣。但是回家的路有一部分是一樣的,我聽著她說的那些路名,走的那些街道,都是我幾個小時前剛剛走過的,我幻想起那些地方,幻想自己曾與她并肩,只不過,是在不同的時空罷了,盡管我們曾踏過同一片土地,但是此時此刻我們還是相離著那么一千多米。而心的距離,還不知道有多么遠。
“喂,有一個十字路口,你說應該往哪里走呢……”她問。
“你自己不會想嘛……”我回答。
“你幫我想一個好了。往左還是往右?”親昵的語氣,讓我心中涌出一陣欣喜,才認識幾天呢,就顯得這么熟悉了,多好……
要是能這樣多好……
我不幸地遐想過頭,走神了。
“喂……我叫你幫我想呢。”
她的聲音讓我從YY的幻想回到現實。
“嗯……你附近有沒有什么標志性的建筑物?”
“當然沒有啊……有了我也不知道。”
'唉,這女生怎么這么奇怪呢……我要是隨口說一個方向,不知道會不會誤導她啊。
我怎么知道她根本不是在認真問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電話中不知不覺被耍被調戲了。
'“那……那你往左走吧?”我小心翼翼地說。
'“好咯,走丟了你負責啊……”
'“你負責啊……”這句話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頭,把我一切的不安、緊張、戒備、擔憂全部狠狠砸碎。我又想起了那條”凍死了你負責”的短信。那樣子的語氣仿佛我并不是一個剛認識她兩三天的男生,而仿佛是相識多年的閨蜜,或者是如膠似漆的戀人,那樣親昵的語氣讓我的心一點一點融化,剎那間,清冷的晚風如同春風拂面,剎那間,西湖邊的殘柳敗枝仿佛十里桃花開滿心頭,剎那間,腳下踏過的秋葉破裂的聲音,成為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
剎那間。在她的那一邊,電話那頭又變得沉默。
“以前和妹子一起走的時候,遇到那樣的路口,我都是和她錘子剪刀布的,誰贏了就往誰的方向走……”她說
如果能夠和她一起走。然后在一個三岔路口,也那樣錘子剪刀布,該有多好。我想。
然后借這個機會她引出了她妹子和她的事情。她習慣把閨蜜稱之為妹子,她說她妹子小學的時候都和她一個班,只不過那時候不是太熟,后來上了初中發現還在一個班,才變得很熟很熟。她一直說她覺得她妹子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她很不想失去她。
'聽她說了那么多的時候,天色更晚了,公園里的路燈亮起,游人少去,遠處小餐館的香味悠悠飄遠,落葉依舊在繼續,夕陽已經不見蹤影。打著電話,不知不覺,已經繞了公園許多許多圈。
'那時我想,以后肯定還會再到這里散步,那時候,這段回憶一定會在腦海中浮現,那時候,還能有人,打我的電話么?
'回家時已經六點多。第二天早上還要去學校參加化學競賽的培訓,我和她繼續發了幾條短信。
'然后便是,晚安。
'第二天早晨。打電話的時候他不用偷偷摸摸的躲在廚房了,因為我走出了家門,走的那條路是上學最常走的那條路。我記不清自己多少次,踏過那條街,走過那些路,路過多少個店鋪,看過多少只飛鳥,撞過幾次電線桿,扔過幾次紙飛機。只是這次邊和她打電話邊說這些事情,好像平日里平凡的一切都變得十分美好。
'接電話的時候她正躺在被窩里。陽光照在床頭,睡眼朦朧時就有人打電話報早安,她也覺得挺高興的,順口就接著我的話,說下了學校旁邊她走的是哪條路,有過什么什么趣事。
'寒假期間的化學競賽培訓。大家來得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沒幾個人認真聽,我自然也是一樣,偷偷和她發幾條短信,然后無神的眼神盯著窗外,看著我和她說過的那些路。
'下午我們發著發著短信的時候,她忽然說,她媽媽覺得她在家里蒙得太久了,今天天氣又挺好的,要把她趕出去散步,剛好是打電話的好機會。于是他也出門準備打電話,只是出門時才發現,手機電量沒怎么充滿。
依舊是西湖公園,依舊是那些老路,依舊踏著落葉,只是心里的感覺有些不一樣。是否,今天就能“邂逅”她?我知道她家就住在附近,她也喜歡在這一帶散步。
“嗯……剛才走過的地方是大夢山,上面有座塔……”我說
“我剛才剛從那邊下來的……以前和妹子常常去那呢……”她回答。
“剛才看見一只狗狗跑過去,挺萌的呢。”我知道她喜歡狗。
“呀,要是我能看見就好了……嗯我也看到一只棕色的,顏色不是太喜歡……”
什么?棕色?貌似自己看到的就是那一只!他猛然抬頭,向四周張望,希望能看見一個打著電話的漂亮女生。
“那我們豈不是離得很近?”她問。
“嗯。我們要不要見面?”我語氣中帶了一絲猶豫。雖然這幾天交流都很融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但是才認識四天就見面,這也太……可是自己不能像威少那么慫啊!要有勇氣!我下定了決心。
視野中出現了一個白衣牛仔褲打著電話的女生,我跟著她走著,兩個人的距離大概三五十米。跑步幾秒鐘就能到的距離,卻隔開了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卻無法觸及。
我們走在西湖邊的木棧道上。一前一后,相距不到五十米,本來不到十秒鐘的距離,似乎要走一個世紀。
走進了博物院,我平時最喜歡散步的地方,昨天和她打了一個小時電話的地方,耳邊的電話漸漸發燙,電量也不夠了,我只能打算掛掉它。
我們討論你先掛還是我先掛,討論了一分多鐘,最后我說:“掛這個詞不好,還是我先掛掉吧。”
她呵呵笑了一聲。
掛掉了電話,我終于鼓起勇氣,快步向前,走到了她身邊。
博物院的第一個拐角,我們終于遇見了。
此后就算有很多年我走過很多風景,見過很多美女,卻沒有什么,抵得上那初見時的溫柔。歲月驚艷了時光,緩緩流逝在我的身旁。
那樣就是我們的初見。
和威少講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總是很驚訝,說你怎么這么厲害,認識三四天就敢去見面走在一起,我不忍心告訴他,是記憶中他那么慫的樣子才激起了我的勇氣。
初見后的第二天,我便復印了一些材料給她,那天天氣不好,她偷偷溜出來,不能待太久,接過材料就走,走之前回眸一笑,對我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回去之后我非常激動地發短信給威少:你知道嗎?她對我笑了還說了謝謝!
威少冷言冷語:你不是一向冷靜愛分析么?怎么也這么沖動。
被潑了一盆冷水,靜下來想一想,我對她的感覺算喜歡么?我無法確定,只是她有什么,深深吸引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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