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在微風中帶著些許小清新投射在了操場上,將俄羅斯地皮草刷的油光閃閃,盡管上面粘附著無數腳印。
南云腳尖蹭了蹭地面,之后,才緩緩地抬起了頭,為了將不屑表達的淋漓盡致,他選擇了將嘴巴揚到了鼻孔。
“哎?你是賣耗子藥的嗎?怎么喜歡啃咬地皮?”
老鼠藥?=地皮?
云狐的這一句話徹底的打破了他豪華的優雅動作,讓南云如夢初醒,南云本來晚上和寢室的哥們斗了一夜的地主,精元所剩無幾,現在又被云狐打破了沉默,便精神紊亂,站立不安了。
云狐咬著嘴唇,眼簾上帶著些許黛黑,她等待著南云的回答,像是等待著末日的宣判。
南云的腦袋稍稍的低了一下,便大吃一驚了,劉海密密的遮住了他狡黠的目光。
“不會吧?小童鞋,戒指怎么可以隨便亂丟?”
云狐覺得自己就是一灘暴曬在陽光下的爛泥巴,發黑發臭,就連說話都沒有了力氣。
南云嘴上說著,已經彎下了腰,這件事是他的錯,現在看來,云狐是不會彎腰去撿那個戒指了。
南云撿了起來,彈了彈上面的泥土。
“帶上吧,這可是我雕了一星期的杰作,每一刀都是一份愛。”
南云壞壞的笑著,抓住了云狐的手。
云狐嘟了嘟嘴,南云永遠是一個不靠譜的家伙,上課不聽課,只為了雕琢一只鉆戒,是用一元硬幣雕琢的,看著傷痕累累的硬幣,云狐都有些心疼那一元錢了。
“每一刀都是一份愛,那干脆我多給你幾刀,讓你愛個夠,好不好?”
云狐從來不會手軟,她的原則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管你癱不癱。
南云這下子腦袋倒是縮成了烏龜,他值錢的耳朵沒有被扭到一百八十度,云狐不敢再擰下去了,這家伙的耳朵就是一根筋,很焦脆,根本擰不動。
“放開啦,我的耳朵,入了保險,很值錢的。”
的確,云狐不得不承認,在南云的身上只有那個左耳朵最值錢,上面鑲了一顆一萬八的純金耳釘,那是南云專門定做,被稱為左南云御用,云狐也有一顆,只是她舍不得帶,太貴了,奢侈!
“快說正事,別驢嘴亂吱吱,像被人啃掉了心,總是不著調。”
這一刻,云狐有種沖動,就是學著電視中的梅超風使出九陰白骨爪掐死南云,跟了他半年的時間,每每總是自己出盡洋相,是這個家伙害的自己丟盡了臉面,這還不算,他不僅置之不理,還成了名副其實的不用拿門票的笑客!難道戀愛就是搞滑稽的?可是,多多的到來徹底的讓她的計劃宣布了破產,不過她還是對多多存在些許感激的,畢竟她也不想在監獄里度過剩余的半生。
“秀恩愛也不必大張旗鼓吧?就不會學著蝙蝠在黑暗中幽會?或者學習**暗送秋波?最好啊,學習紅高粱電影里的在玉米地。”
多多只是攤了攤手,并未講話說完,她知道,依靠云狐的理解力不會出差錯,之后便擺出了女渦補天的動作,下一秒鐘,人便沒了蹤影,速度之快讓南云長大了嘴巴,至少是在云狐發怒前安全逃離的。
這次,云狐沒有被她氣得上嘴唇打下牙齒了,何況,早已經習慣了呢,或者說她的耳朵對多多產生了抗體。
“就得瑟吧你,別小心踩到了糞屎,多多同學。”
云狐盡力的說的委婉了一些,之后笑容便僵在了那里,像一尊雕塑,臉上寫滿了無奈。
多多倒下了。
“真是的,倒下還要晃動一下大地。”南云搖頭挽額,繼續哀嘆著。
“唱歌說話跑調兒,走路還不上正軌······這年代,真是剩女也不學好,哎······”
“什么剩女?她只是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才不談戀愛的,別忘了Hold住姐謝依霖是她的偶像!再說了,她姐姐都還沒有結婚,她需要那么倉促戀愛嗎?”
是暗中嘲笑還是為她討公道,云狐紊亂的思緒已經無法辨別了。
她瞥了一眼正在給路過的美女打招呼的南云,小小的憤怒著,在她這里,多多是絕不容許別人詆毀拍扁的,哪怕是南云,畢竟,她只認為世間除了親情就剩閨蜜情最重要了,像一片楓葉,多多是紅色的汁液,她自己便是楓葉的軀體。
南云依舊看著遠方跌倒的多多,沖著她拋著幸災樂禍壞壞的眼神,并未在乎云狐所說的話。
多多只是站起身來,緊咬著牙齒,看那樣子有些生氣,瞪了一眼南云,吐了吐舌頭才扭頭離開了。
多多并沒有讓云狐的話語得逞,也沒有踩到糞屎,只是栽倒在了一個眼鏡女的身上。
“總是老一套,也不知道往男生身上跌,真實大色盲,這個妹紙就要成紙片了。”
生活中,南云不得不承認,多多是大家的開心果,偶爾也會扮一下笨笨熊,就像剛才的那樣子,多多喜歡拿著掃帚幫大家趕走憂郁和悲傷,然后給你吃快樂的藥片······
只是現實是,多多是一輛永遠也拉不上正軌的火車,篤篤篤的汽鳴聲像極了她肥嘟嘟的身體,有時,她還會像一頭倔驢,說話做事認死理,這并不是游戲狂人就能控制的,因為她不是游戲。
“當肉團壓在人身上的時候,只會讓人感覺肉麻,不會變成紙片,除非······對方是男的。”
這種倜儻的聲音是云狐再熟悉不過的了,云狐沒有興趣看南云的一舉一動了,便將目光轉了過來。
果然是肖覓!
一個長著高鼻梁,秀著長發的紅發女郎,畫格子襯衫挽著袖子,湛藍色牛仔洋溢著高挑,冰冰的眼神充斥著淡雅脫俗。
云狐相信,這是對肖覓最玩美的形容了。
“你?”
“好了,不必問我從哪里來,嗯?就這樣。”
云狐這下子徹底的崩潰了,剛才南云就已經將她的憤怒推上了高潮,沒想到這次肖覓竟做了一個推手,將她的憤怒推上了巔峰,不過還好,她只是奔潰,沒有爆炸。肖覓總是時尚的女性,眼袋總是金色的,衣服總是緊身的,說話總是言簡意賅的,眼神總是犀利無法抗拒的,走路總是脫胎換骨的,男朋友總是時尚有錢的。還有,換男朋友就像是眨眼睛,頻繁成了她的專利,似乎更是家常便飯,用她的話說就是戀愛就是吃餅干,要試著品嘗不同的口味,這樣才能保證愛情的保質期,才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口味。
肖覓走了,攙著新男朋友的臂彎走的。剩下了南云和云狐兩個人對著眼睛,大眼瞪小眼,倒是南云最先開口打破了驚訝。
“要我說,你閨蜜都是奇葩啊,戀愛十宗罪樣樣必備。”
只是肖覓未走多遠就停下來了。
或者說是聽見了南云的話才停下來的,云狐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的手臂,怪他多嘴,肖覓聽覺總是那么敏感,不論風吹草動,還是心事都可以玩美的呈現在你的面前,只要是你所想的。
“哦?對了,順便給我向落言老師請一個假,還有你面前站著的麻雀,是不是餓了?該喂食喂食,別讓他在那里渣渣亂叫。拜拜,天真小姐,麻雀相公。”
肖覓最后給云狐做了一個久違的甜美拜拜動作,亮出了自己的兩張電影票,便攙著男友消失在了她和南云的唏噓聲中。
倒是她的那個新上任的男朋友扮了一下小丑,送給了二人一個歉意的微笑和擺手。
“又去看大片,賣拐的,全天下也只有我一個男人沒有被她騙到。”
云狐按了按即將膨脹的胸膛,強行壓住了氣憤。
還好,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肖覓的那個心男朋友還蠻帥的,帥氣至少可以讓肖覓老實幾天。
云狐再次將目光投向南云的時候,南云已經坐在了草地上,嘴里含著新鮮的艾草。
“還好,那個可憐的帥哥沒有說“你們好,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不知道,這個奇葩要幾天的功夫就被甩掉了。”
南云只顧嘀咕著,哪里還在意云狐所說的話?
云狐似乎知道了結果。
這個怪胎,總是有意無意的扯開話題,八成是鬼魂附體了。云狐壓著嘴唇暗暗嘀咕著。
她決定親自到教導處去解釋,或許,坦白從寬呢,她心里僥幸著,前一陣子王小虎打破了一個籃球被老師說成了力大無窮,籃球奇葩,傻胖子拿著女生褲頭在校園奔跑被老師說成了愛護女性的榜樣,女性的知己,欣欣上課走神唱歌被老師說成了音樂奇才,并大力宣揚,說不定自己和南云之間的事還會被老師認為是促進男女友誼,追趕時尚潮流呢,云狐得意的想。
南云這次做了一下撒手,他是很信奉個人主義的,云狐做什么事兒他都會支持,特別是單槍匹馬上辦公室自首,以他的個人見解,云狐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南云沒有拉住云狐,倒讓云狐有些小小的失望,想想也是,這個猴子一樣的家伙東墻西撞天不怕地不怕的,而自己呢,一心想做個乖乖女,對這些事還是很忌諱的,想著,便大步朝教導處走去。
五月的天氣,辦公室開著空調,云狐不禁打了一個哈欠,涼颼颼的感覺像是地獄,現在,她的神經有些麻木了,本來應該埋在心底的話,全被她抖出來了。
“老師,對不起。”
“為什么?”
“我······戀愛了。”
云狐本想在這句話的最后加上三個字——就這樣,然后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動作任由老師的處罰,那樣子一定很帥很霸氣很有范兒,只是這是肖覓的臺詞,她學不來。
“就你這樣?······嗯,很正常,較好的花容易被人搶,提前練愛只是為戀愛打好基礎,怎么了?”
“戀愛違反校規的。”
云狐低著頭,似乎這樣就能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最好變成哀嚎。她在最后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精神還是有一點點的小分裂的,身為一個教導主任,學校“金條律令”怎么會不知?!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戀愛嗎?有什么可炫耀的?要知道老師我九歲就開始談戀愛,十歲開始接吻,十一歲開始,哎算了。”
云狐這一刻覺得自己吃了南云的耗子藥,說不出話來了。
教導主任在整理著課本,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嘀咕著,似乎沒有心情聽她在這里“炫耀”,只是云狐的手心滲滿了汗液。
“我是不反對學生早戀的,早戀可以增進男女間的性知識,對杜絕流產**是有很大的幫助的······”
云狐聽得真切,一直點著頭,根據生物學的角度判斷,老師的話還是有些許可靠性的。那個老師似乎越說越興奮,干脆停下了手中的活。
對了,這個老師一開始是生物老師,跳槽才成了語文老師,云狐想起小小的話,有些驚訝。
“但我可警告你,凡事有個度,不要太夸張了,讓那個王主任知道了,定是揮手斬浮云,別忘了,他可是棒打鴛鴦的好獵手,說不定連我的事跡也要曝光,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云狐是帶著感激畢恭畢敬的出來的,她覺得這就是自己認識的老師,和藹可親,大義滅親。
“怎么樣?那個老師是不是問你會不會戀愛,然后教你該怎樣戀愛啊?”
南云酷酷的,見云狐面無表情的出來了,急急地湊了過來。
“老師說了,這件事她管不了,那個主任已經知道了,還揚言要扒了我們的皮,還要看看咱們怎么赤裸裸的戀愛?”
“那就讓他扒好了,想看**也不帶這樣兒的。”
云狐惡惡的瞪了他一眼,她喜歡用這種眼神秒殺南云已經很長的時間里,這次南云把頭扭上了天空,樂樂的張望著空靈的空氣,似乎在挑戰她的眼神。
“自戀狂!那個老師可是個女的,怎么會那么沒有品位?”
“女的不喜歡裸替男嗎?”
云狐啞然。
兩個人無休止的倜儻終于被上課鈴打破了。
“吧唧,一路好走。”
南云最后拋下了一個優雅和香吻便走開了,一搖一擺的樣子蠻像笨笨的唐老鴨,云狐想。
“又偷吻,干嘛親在鼻子上?”
云狐最后抱怨這句話的時候,上課鈴才真真的落在了地上。
“這位同學,不要每次都做拖油瓶好不好?”
那個帶著啤酒瓶底厚的政治老師推了推眼鏡。
“是?······我嗎?”
云狐詫異的指了指自己,瞬間,一百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掃射了過來,云狐有些害怕,那種感覺就是自己被剝了皮站在大家的面前,直到現在她還不相信自己會是一個拖油瓶。
“她是音樂生哦。”
一個奇怪的聲音迅速在教室蔓延開來,只是沒有吸引住大家的目光。
就是,自己是音樂特長生,有權利在上課時間遲到的,縱使老師再刁難也有理由走脫,云狐幸災樂禍的點了點頭。
“不是說你,我還是說?······她啊?”
老師終于找到了一個借口,墻上的蒙娜麗莎。
“矮······老師,這節課好像不是你的課哎?”
“哦?真的嗎?好像走錯教室了。”
政治老師推了推眼鏡,才夾著書本跑向了隔壁班級,剩下云狐一個人呆呆的站著,像一尊丟了魂兒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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