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p>
三日后,沈約召了沈旋和沈趨回府,因范靖投了帖子說是當日會來拜訪,來意不言而明。
“難不成我這做祖父的,連給自個兒孫女定門親事也不能?倒是你這做父親的有資格!自小就丟了她于我,現在跟我講什么商量!我今兒就把話就撂這兒了!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原來這沈趨怕得罪于皇家,回家聽說要定婚期,便說這事還要考慮,應慎重定奪,把沈約的氣給勾起來了。可不是聽了訓,又閉嘴了。
辰時三刻左右,范靖攜了老母到沈約府上,兩家寒暄過一番,便開始商討正題。
“小兒,承蒙大人垂愛,招為孫婿,老婦已是萬分感激,這事就但憑大人做主了!”這范靖的母親陳氏倒是個達理之人,想來這攀權富貴,并不是她本意。自范靖跟了陳子云后,她便潛心佛道去了,唯一牽掛的就是這兒子的終身大事,可俗話說“父母有父母的命,兒孫有兒孫的福?!奔仁嵌擞H,那便就順其自然吧。
經過一番商議,這婚期便定在了三個月后,也就是四月十二日,對范靖,只提了一個要求,便是:婚禮定要在武康舉行。雖說沈約的忌諱,其他人不知,但鑒于老家在武康也沒有多作疑問。這倒不是什么難事,因這范靖早在一年前便已在武康購置房地了,沒有先見之明,又豈可說成大事哉!
因這婚期定下了,家里便對沈滿愿寬松了些許,畢竟要離家了,心里也著實有些不舍;故這沈滿愿要進宮找蕭玉嬛,沈約也派人送了她去,如若說這女兒家到了十五芳齡還未出嫁,那便是父母長輩之過了。
沈滿愿來到禾霂殿,可宮婢卻說公主生病,不見任何人。這話怎么說也說不通,即使是生病,以她倆的關系更應該見才是,想了想,沈滿愿覺得大體是自個兒太長時間沒來了,蕭玉嬛生氣了。
“玉姐姐,可是生我的氣了?”
“奴婢不知?!?/p>
“玉姐姐,你讓啊愿進去,有何話語你當面跟我講,若啊愿做錯了何事,但憑你責罰!”對著殿門喊也不知她聽見了沒有,見沒動靜又叫了兩聲。
“娘子,今兒您就先回了吧,公主實在不便見您。”宮婢回她。
“讓她進來!”這蕭玉嬛想問清楚了也好,若是她能坦白告訴自己便寬恕了她,若還是欺滿自己,便與她斷了姐妹情分,但心想也不知要從何說起,故也躊躇。
“玉姐姐,可是生啊愿氣了?這可不能怪我??!你可不知,我這些時日受了怎樣的生活,都被囚于家中不能出門了!”一來就把自己的苦水一股腦兒倒給了蕭玉嬛。
“我且問你,可曾欺瞞我些事?”這一問倒把她問傻了,她還真不習慣,蕭玉嬛這嚴肅的樣子。
“何..何事?”
“你可曾定過親?”想半天,也只能單刀直入了。
“定親?我可也想定來著,可這郎君還不知在哪呢?若有定親,我便早知會與你了!”說著自個兒也笑起來。
“當真?”蕭玉嬛心想難不成是別家娘子,可沈滿愿說地也不無道理,兩人正聊著,蕭繹來了,因聽說沈滿愿進宮來,便趕忙過來。
“許久未見你來,還以為你修道成仙去了?!彼麄兛傁矚g一見面就先調侃一番。
“我若修道成仙,也會捎上你一塊去!”
“七官,跟啊愿說說你的《金樓子》。”蕭玉嬛見兩人聊的詼諧,便再找了個兩人都喜歡的話題給他們,同時也盤算著一個計劃。
“何謂《金樓子》?”
“金樓子是我自個兒給自個兒起得號!還是我著書的書名!”這蕭繹得意的說著。
“那你為何取名金樓子?”總那么好奇,其實不好。
“可還記的我曾說的諸子百家?“子”乃諸子百家的“子”;“金”乃是身份權威的象征;至于“樓”,很簡單,乃藏書、博大、深遠之意!”一講就不可收拾,兩人就熱乎熱乎聊起來。雖然蕭繹的書還沒開始編,但這要敘的內容還是很吸引人的。
不知不覺這時辰已到了日暮時分,沈滿愿便匆匆出了宮。蕭繹欲要離開時,卻被蕭玉嬛給叫住了;
“七官,皇姐且問你,啊愿這娘子如何?”
“這話如何說?啊愿自是好的,況且還是我的知音!”
“若將她許配于你,又如何?”
“當真”他還真是高興呢,可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這自然是好的,可我這副模樣,只怕她是不愿?!彼仟氀郏@無法改變。
“啊愿不是這般女子!這事皇姐幫你!”
雖說他倆關系一直不錯,彼此互有好感,但這誰也沒開口說,自是不知其中意。于是按蕭玉嬛的計劃實施起來,就相當于把兩人的窗戶紙捅破了,好說話。
兩日后,蕭玉嬛便請了沈滿愿進宮,說是有要事商量;糊涂的是,沈家人怎么就沒把定親的事提早告知她,想必是覺得還有三個月時間,還早著。
“今日,怎不見了那金樓子?”進了禾霂殿便問道。
“今日七官隨各皇兄騎馬去了,這里有封他寫給你的信,你且看看?!边@也是蕭玉嬛的計劃,信自然不是蕭繹寫的。
信的內容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說今日沒法見面,也會思念之類的,只是結尾用了司馬相如《鳳求凰》中的一句,“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倒是讓沈滿愿不解,此時蕭玉嬛發話了;
“真是讓我這姐姐的羨慕啊,你說,他每次來我殿里,多半是你來的時候;這一日沒見上你來,便絮絮叨叨半天,每次你都能與他交談甚歡,真心是羨慕死我了。”
“玉姐姐,今日,為何說這般話語?”這問題也問的太傻了,明擺著給蕭玉嬛話接。
“啊愿,實話跟你講了吧,這七官有意讓我當你倆的紅娘,我瞧你也甚好,便應允了,倒是你是做何感想?”不得不說,這永康公主,說話真是太直了!這沈滿愿拿著信,臉是漲地通紅,卻不知作何答應。
“這也是他要我交付于你的?!苯舆^看時,便是一卷《鳳求凰》了,真真文雅人,就靠這些傳情達意。
那天沈滿愿是懵著回去的,長這么大第一次要思考這個問題了。之后連續幾天,她都沒敢進宮,第五天早上,她收到蕭繹的來信,說是要離開去湘東,想見她一面,這消息是不假,只是還要等一個月后才去,信還是蕭玉嬛寫的。
御花園,春季百花爭艷,處處嬌媚無限,蕭玉嬛便安排兩人在這一片錦繡的地方見面。
“送你”那是一支很簡單的簪子,靛青色玉石鑲嵌制成,因是她最喜愛的顏色,便買來了,沈滿愿自然是喜歡。
“啊愿”沈滿愿抬頭看著蕭繹,心里怕他說出一些讓自己臉紅的話語,“一個月后,我便要去湘東了,這是皇命,我不得不去?!笨烧f出的話語倒是讓她難過了起來。
“我會想念你的!”停了一會,又說到“你可會想念我?”還沉浸在難過思緒的沈滿愿,不知要做何回答,只是點了點頭。
“啊愿,你看著我,我答應你,等湘東安定了,我便請父皇將你許配于我!”這一說倒讓沈滿愿哭了,至于為什么哭,誰也不懂,也許是要分別難過了,也許是感動,人的情緒真說不準。這蕭繹看她哭了,便輕輕將其攬在懷里,而在另一邊看的蕭玉嬛,卻是開心的很!第一步走的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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