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日下,石丘聳立。
三輛大車攀上路來,隨行的共有五人,為首一人衣裝考究,頭戴冠帽,臉上的肉微垂下來,肚子也挺得大大的,滿臉喜相,倒有三分財神臉。
而其他四人,俱是面無表情,一聲不響。四人衣著相同,皆是仿捕快裝,令人心生畏寒。
三輛大車共由六匹馬拉著,車箱顛簸間發(fā)出悶響,可知其內(nèi)有重物,且墊著重棉。
幾人看得出趕了許久的路,當先的胖財神神情更是疲倦,滿面的風(fēng)塵。
忽然,他發(fā)覺身后的三輛車全停了下來,那四個黑捕快裝的冷面男子俱是凝神屏息。很快,胖財神便明白了他們?yōu)楹瓮O聛恚驗閿橙艘呀?jīng)出現(xiàn),尖嘯一般的叫聲撩刺這胖財神的耳膜。令胖財神不得不低下頭去。
啊哈哈哈哈——爺爺我只聽說五刑門無緣無故出了四個叛徒,還以為是發(fā)了筆橫財,享富貴去了,不料你們這些小子竟是去傍了個土胖子,不過這胖子長得倒也像個財神。
胖子突然滾下馬來,跌爬著跑了,行動迅捷無比,只留那四名男子坐在馬上,安穩(wěn)不動。
其中一個冷面男子耳朵動了一動,淡淡道,千面蝙蝠名過其實,今年來更是收斂不少,我看是怕仇家找來,今日冒出來動我兄弟,難道是混得口糧都沒有了嗎?
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聲更添加了憤怒,老子名過其實,好說好說,今日便拿爾等小輩祭這一口牙!
高遠處的山崖上突然滾下一個大肉球,四名男子右手一抬,便拔出劍來,俱是一流的速度。
肉球直直砸向為首一人,那名男子突然暴喝一聲,馬兒受驚,向前沖去,男子趁勢一蹬手中劍已刺出,身子是向上沖,劍卻是向下刺。劍已刺入,但卻無一絲血流,男子還是面無表情。
突然之間,那肉球又朝那名男子橫沖了過來,足有四百斤重的肉球飛起來竟連飛鳥都比之不上,那男子吃了一驚,沒有閃過,揮劍相抵,而肉球勢不可當,壓著那男子撞向最大的石壁,發(fā)出嘭地一聲。
劍已陷進那黑衣男子的身體里,其他三人這才有時間反應(yīng),大叫著搶出手來。
這時,突然從那肉球中冒出張臉來,張開大嘴向被壓的男子小腹啃去,竟吞食起了他的內(nèi)臟,聲音像是來自幽冥。那名男子想叫卻不知怎的叫不出聲,渾身大汗淋漓,臉色慘白。
另外三名黑裝男子只顧揮劍急砍,卻不知千面蝙蝠根本無視他們的利劍,已在伺機下手,要斬殺他們了。
此時肉球已轉(zhuǎn)身,三人急向后退去,就在肉球沖起來張嘴要咬其中一人的腦袋時,從旁側(cè)伸出一柄劍來,肉球大驚失色,只因這一劍正刺向他眉心,而且速度快得竟不容他移動分毫,但肉球還是極力向后仰去,但那柄劍竟也跟著他變化,只刺他眉心,千面蝙蝠實在躲不過,一剎那,他竟完全放松了下來。下一刻,他便被人洞穿了眉心。
那三名男子先是對來人一拜,急忙去看其大哥傷勢。
重傷的男子肚子上的皮被吞去一大塊,內(nèi)臟也被咬得殘破不堪,血流不止,三人頭上全是冷汗。
殺了千面蝙蝠的白衣男子在一旁輕聲道,這等傷勢在凡界已無救。
那三人轉(zhuǎn)過身來一拜,道,望恩人指點。
我也沒辦法,生死有命。
只不過還有一句話,我忍不住要說,劍是用來殺人最優(yōu)雅的冰刃,你們使劍狀若屠戶,是對劍之不敬,又怎能把劍用好?
三人緊握拳頭,默然不語。
這時那胖子不知從哪冒出來,開口便道,閣下果然好身手,此行全仰仗何大俠啦!
又對那三人道,我給你們十倍的銀子做盤纏,你們快去尋醫(yī),若有機緣,這位大俠自得一救。
那三人也不多話,接了銀子便上馬離去。
那三人離去后,胖子看了看他的三輛大車,指著它們笑了笑對那白衣男子道,義士,我這三大車富貴之物足可入那人之眼。
哦?
義士可知我西渡他洲,為何帶這許多累贅,只因無它咱們便乘不上船,過不了海!
這三車財物莫非是送哪個海盜的?
非也,海島豈是能買通的?只因咱們托的那人覺得若身上不帶些財寶,便不值得他開一會船,出一趟海。
這里難道只他一家過海?
不一定,但他的船卻比世上有任何人撐腰的船都安全。西海的海盜敢動這世上任何一條到口的船卻決不敢離他的船近半分。
不過他有三個規(guī)矩:不渡婦孺,不渡病癆,不渡窮鬼。
他是誰?
你可以叫他老方。
何輕辭見到老方時,老方正招呼著手下往船上搬些雜貨和酒水。
老方臉很黑,很皺,但卻是一臉笑意,他好像一見到人就忍不住要笑一笑,這種笑是很自然的。
老方的船比官船還大,船上的水手則僅有二十個左右,且大多都年紀不小了。
同胖子一樣的有錢商人還有兩個,皆是胖胖的身材,卻都有一張好看的臉,就像那畫上的財神。
其中一個姓杜,一個姓段,三人好像認識,那與何輕辭一同的胖子則姓黃。
黃老板只帶了何輕辭一人。姓杜的老板則帶了兩個男的,其中一個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功夫不弱,另一個則文文弱弱,兩個人形影不離。姓段的老板帶的人可奇怪多了,一個道士,一個和尚,一個像市井的小混混,一個則像腳夫。
何輕辭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四人,那四人則滿不在乎地四處看著。老方什么都不多問,只管招呼著把三個老板帶的各種財物往船上搬,何輕辭看出另外兩位老板帶的財物可不比他們帶的少。
何輕辭更有興趣的其實是老方和他的船員,但對于老方他實在看不出什么特別的地方,于是他去問了一個水手:你是哪里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那水手哈哈道:我以前打漁,后來人老毛病多起來,就跟著老方跑船啦,我家離這兒不遠,前幾天我還在家吃飯呢。
何輕辭泄了氣,乖乖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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