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春花文化館,上了公交電車。一路上,嘎小子都悶悶不樂,好像一直在為自已沒有戰勝對方而耿耿于懷。
下了車,吳剛跟著嘎小子左行右拐,進了一幢淺磚墻圍著的大院。
吳剛注意到,院子很大,大門側掛著塊不起眼的木牌。
走近細讀,原來這兒就是“市商委家屬住宅區”。進了院內,右側是傳達室兼做門衛亭,一個眼鏡滑到鼻尖上的老頭兒,正從報紙般大的門洞內,警惕的打量著自已。
迎面居然還有一溜五間小賣部。
后面呢,成扇型散開的二層樓房,丌立眼簾。
吳剛買了10斤梨,二廳奶粉,花去了4塊5毛,拎著跟在嘎小子后面上了樓。嘎小子開了門,進屋脫鞋,吳剛跟著效仿。
屋子不算太寬,三室一廳,大約也就90多個平方;小小的陽臺上鋪滿陽光,陽臺上晾著衣服,一大叢鮮艷可人的六角梅,從衣服堆中探頭探腦……
這讓吳剛心跳眼紅,羨慕不已。
聽見外面的響動,里面傳出老太太嘶啞的聲音:“柱子,回來啦?”
“回來了!奶奶,有人看你來了,領進來嗎?”“誰呀?請進來吧。”,吳剛拎起禮品,跟著嘎小子進了靠右的一間。
老太太見是昨天闖禍的年輕人,一抬身,竟然半坐起來。
她笑瞇瞇的連連搖手:“哎哎,年輕人,你是怎么找到地方的?快坐下,坐下,瞧你一臉汗的。柱子,倒茶。”
“嗯哪”
“老人家,實在對不起,我當時,我當時,”
吳剛把禮品放在地上,難堪的搔著自已頭發。“哎,說什么呢?你也不愿得,對么?坐下坐下。”,柱子端水進來。碰碰他:“給!”
渴壞了的吳剛接過,一仰頭正想一飲而盡,茶杯到了嘴邊,卻變成一小口一小口的呷品。
然后,端著半杯涼茶,在靠墻的藤椅上輕輕坐下。
老太太一直笑嘻嘻茲祥的看著他,倒弄得吳剛手足無措?!澳贻p人,我都知道了,我們李淵那次全靠了你呢。外人都不知道,我懷著這孩子時,正碰上日本鬼子的五.一大掃蕩。
我們幾個女兵整天跟著司令部跑啊跑的,餐風宿露,日曬雨淋,營養嚴重不良。
唉,小鬼子槍殺了我們多少人啊,可我們也打死了不少小鬼子。
所以,李淵的身體一直不好,有嚴重的風濕心臟病。那次如果不是你墊了墊,怕心臟病誘發,早已不在人世了,謝謝你啊!”
老太太不緊不慢的嘮嘮叨叨,一頭白發在明亮的光照中,宛若一面凌風的旗幟。
吳剛不禁肅然起,李書記原來有這么一位老革命媽媽。
難怪每每在全局大會上,李書記一談起母親,就那么忘情深沉?!澳棠蹋€是躺下吧,躺下舒服些?!逼綍r嘰嘰喳喳,談笑自如的吳剛,此時,緊張笨拙得手心出汗。
路上編好想好的詞兒,此時怎么也想不起來,說不出口。
老實說,一路上吳剛都在忐忑不安,胡思亂想。
要是老太太怒目而視直喊滾蛋,怎么辦?要是老太太裝聾作啞,不理不睬,怎么辦?要是老太太索要營養費,損失費,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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