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翻看那只鞋,確定那就是大鵬的,心里想著大鵬可能遇害了,但馬上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怎么能光憑一只鞋來斷定他的生死呢?這鞋是從上面掉下來的,等等,莫非……我猛地抬頭一看,果然看見上面有黑影在閃動,那黑影在有規律的一擺一擺的,我退后幾步再去看,心里“咯噔”一下,這上面果然吊的是大鵬。
我想把他給弄下來,可是他被吊得太高了,三個我疊羅漢都不一定把他弄下來,怎么辦?我急得團團轉,只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就是這么一想,我就發現了一個細節,大鵬是兩只手被綁住吊起來的,繩子是搭在兩根樹之間的橫木上,另一頭應該是綁到其它的地方了,我順著這條繩子去找固定的另一頭,這里的樹木很密,找了半天終于是找到了。
繩子是在離大鵬五米遠的一棵樹上,固定的這一頭就很低了,這個高度,我應該夠得著,我急忙跑了過去,抬頭望了望繩結,不過我的手依然夠不著,而且這棵樹上分支很少,爬起來也很不容易,樹干上異常的潮濕,我的腳剛一踩上去就滑了下來。
我沒有松懈,繼續想著辦法,最后也算是急中生智,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包在腳上,這才爬了上去,抓住了那根繩子,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快意,這一次大鵬要是死里逃生的話,我一定要他好好犒勞我,怎么著也要把我這件衣服給補回來,這么一分神,我的腳突然滑了一下,我立馬繃緊雙腿,開始解繩子,繩子被綁了個死結,我怎么也解不開,額頭都開始在冒汗了,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還是給解開了,可我也累的筋疲力盡,手指疼的要命。我緊緊抓住繩子,生怕我一失手,大鵬就掉下去,我小心翼翼從樹上下來,用上全身力氣扯住繩子,我不知道大鵬有多重,自己能堅持多久?不過我確實是用盡了全力扯住他。
從樹上下來,我便一點一點的松繩子,大鵬也慢慢的往下降,我看他臉色有些發紫,不知道是不是供血不足。我繼續松著手中的繩子,當大鵬降到和我位置相平時(固定大鵬的繩子被綁在了側邊坡上的樹上),我又發現了一件讓我發麻的事,大鵬的鞋根本就沒有掉,怎么回事?我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拉住繩子的手突然就松懈了,繩子一下就不停使喚了,“刷刷刷“的從我手中劃過,我趕忙抓住繩子,可大鵬下墜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抓緊繩子的一瞬間,就感覺雙腳離了地,身子一擺,就被吊了起來。被吊起來時自己根本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就撞到了一棵樹上,現在身上疼痛難忍。
我往下看了看,自己離地面有十幾米,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要骨折,我看見大鵬的腳已經著地了,繩子還是保持直立的,至少他是沒有什么危險了,可我呢?我兩只手緊緊抓住繩子,盡管手上已經被磨破了皮,現在可能正往外浸血,可比起這,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正在自己無計可施時,我發現在下面的大鵬竟然動了,我心中大喜,想喊他救我,可我話還沒出口,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嚇呆了。
大鵬麻利的解開了綁在手上的繩子,連我都沒看清,那幾乎是在幾秒鐘內完成的,解開繩子后,他用一只手抓住繩子,然后對我笑了笑,說出了這輩子我都難以忘記的話。
“永別了!周宇!“
我大聲驚叫著“不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手中繩子一松,整個人就往下掉。
都說人死的時候,以前發生的事情會像放電影一樣在腦中播放,我也一樣,我想起了大鵬,想起了胖叔,想起了紫鶯……還沒等我想完,自己就已經著地了,然后腦中一片漆黑,便失去了知覺。
結果可能是上天又在眷顧我,我沒有死成,如果我死了,就不會來記述這一切了。就像很多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當我醒來的時候,自己身處在醫院。但我當時并沒有馬上就睜開眼睛,因為我聽到了一句不敢讓我睜眼睛的話。
“這小子要是醒來的話,老子立馬揍他一頓!”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真是又驚又喜又怕,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幾年不見人影的父親。心里正奇怪老爸為什么這么快就來了時,我又聽到了另外兩人的談話。
“我說你呀就別這么說孩子了,他都受傷了!”
“是啊!你也等他醒過來之后問問清楚嘛!“
我一聽,連大鵬的父母也來了,我的天,這下我更不敢醒了,也不知道大鵬那家伙到底怎么了?一想起大鵬那松繩子時的笑容,我渾身都發顫,我到現在都弄不明白,大鵬他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我們都是十幾年的兄弟了,就算他想殺我,總該給我個理由吧!
我繼續在病床上思索著,可能是左手臂骨折了,我只輕輕挪動了下,就產生針刺般的痛,一個不小心就叫出了聲,心想,這下糟了,于是將錯就錯,繼續喊痛,沒有聽到老爸發火,于是悠悠的睜開眼睛,老爸見我醒了,就把我扶起來靠著枕頭,我明顯感覺到他很不情愿。我打量下屋內,除了我爸、大鵬父母外,竟然還有大鵬和楊文學,連紫鶯這丫頭也來了,還沒明白怎么回事,老爸就開始斥問:“你到青竹干嘛去了?“
“玩!“我不假思索的答道。
“玩?玩個狗屁!你連手都玩斷了,你說說你在玩些什么!?“老爸已經開始在醞釀心中怒火了,他以前這個時候可能早就開始揍我了,可能因為我手臂的緣故,這次他格外忍讓我,但我仍然受不了他的訓斥,繼續用冷漠的聲音說道:“我說你可不可以好好關心一下我,不要我剛醒你就沖我大吼大叫的!一點都不像個父親的樣!”
這下父親好像真的被激怒了,一手迅速抓住我的衣領,喝道:“你給老子長本事了,敢這么對你老子說話!”
雖然表面上看他確實是發火了,但我并不這么認為,他沖我發火也許只是一種假象。
看見父親他抓我衣領,大鵬的父親趕忙勸道:“周老大,你消消氣,何必對一個孩子這樣呢?他手都受傷了。”
老爸聽了后慢慢松開了手,果然,我感覺有東西從我衣領處掉了下去,當時第一個想到的是他給我傳達的某種信息,當然是不便于公開的。
松開手的他慢慢坐回椅子上,兩眼無神,又盯了我一眼,氣沖沖的走出了病房。
老爸他給我的紙條上寫的是什么呢?我心里暗想著,想起剛才我對他說話的語氣,不禁有些慚愧,我還以為他真的發火了呢?原來是他要給我小紙條。
我現在也想看看紙條里到底寫了什么,可老爸既然在這種情況下給我紙條,目的就是不讓屋內的其他人知道,得把他們弄走才行,于是我裝成被老爸氣著的樣子,說:“我想一個人呆在這里,你們能不能出去下?“
他們五個人相互看了看,并沒有要走的意思,這可把我難住了,氣急敗壞的我沖他們吼道:“請!你們!出去!“這五個字我說的鏗鏘有力,最終他們都妥協了,紫鶯明顯是被我嚇到了,第一個就沖了出去,他父親是最后一個出去的,出門的時候無奈的對我說:“那你好好養傷,我們先回家了。”我點了點頭,門也被輕輕關上了。
不過我并沒有急于看紙條,我總以為他們會殺個回馬槍,其實并不是懷疑他們,但是一想大鵬放掉繩子讓我受傷這件事,就讓我不得不提防身邊的人。
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弄到醫院的,看了看桌上的手機,已經過去快兩天了,怪不得自己那么餓,桌上還放了一袋蘋果,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來就吃。
稍稍填了下肚子,我這才掏出紙條,看完之后我眼淚汪汪的,有些心酸,那字里行間全是父親的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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