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江成躺在床上,拿著手機,想發短信給夏雨儼,但又怕自己解釋不清楚,只會越抹越黑。
過了一會,陸江成收到一條短信,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陸江成,晚安!”
陸江成也不知道是誰發來的,不過這是他在南義七中第二次收到“晚安”的短信,第一次是夏雨儼發的。
陸江成沖手機屏幕說了一句,晚安。然后關掉開始睡覺。
第二天中午,陸江成繼續去學校食堂。
不是他想來這,是中午放學后他在樓道口一直站到學生基本走光,他都沒有等到夏雨儼。
這次他在食堂來回走了三遍,仔細看過每一個座位,但他還是沒有找到夏雨儼。
陸江成找了個空座坐下吃飯,心里倍感惆悵,一點都不覺得饑餓,看來“愁”并不是只會傷身,有時還可以拿來當飯吃,可惜街邊的那些乞丐都沒明白這個道理,總是叫苦連天。
一個剛剛變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陸江成眼前,她坐了下來,是蘇媛。
陸江成的第一反應是立刻看了看周圍,確定夏雨儼不在附近后,心才平靜下來。他知道這樣下去,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蘇媛被陸江成的樣子給逗笑了,“你至于這么緊張嗎?”
陸江成說:“沒有,是這椅子坐著有些不舒服。”
陸江成不敢和蘇媛說話,便埋頭吃飯。
蘇媛也知道陸江成心里緊張,便也不再跟他聊天。
蘇媛跟陸江成今天吃的都是米飯,挺干的。蘇媛還被嗆住了,咳了幾下。
陸江成想起昨晚蘇媛請他喝過飲料,不想欠她什么人情,便去超市買飲料,打算還清她。
售貨員問陸江成要什么,陸江成突然一頭霧水,不知道買什么好,也不知道蘇媛她喜歡喝什么。
實在沒有辦法,陸江成就按昨晚的標準買了飲料,“一瓶清茶,一瓶蜜茶。”
付過錢后,陸江成轉身看見了夏雨儼。
本來最想見的人,卻出現在最不該出現的場景里,喜劇也就變成了鬧劇,最后變成了悲劇。
“買水啊江成。”夏雨儼給陸江成一個微笑。
陸江成變得心慌意亂。
夏雨儼沒再搭理他,走前幾步,跟售貨員說:“給我拿包方便面。”
陸江成走到她身后,“你還沒吃飯嗎?”
夏雨儼付過錢后,拿著方便面在陸江成眼前晃了一下,“今天吃這個。”然后離開。
陸江成追了上去,“雨儼,雨儼你等一下。”
走到食堂門口時,夏雨儼停下了腳步,轉身對陸江成說:“回去吃飯吧,不要跟著我了。”然后揚長而去,留給陸江成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陸江成想跟她解釋,但毫無機會。
陸江成回去吃飯,遞給蘇媛蜜茶。
蘇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 然后擰開喝了一口。
陸江成沒再多說話,他埋頭吃飯。但當飯菜放入口中時,他發現自己變得毫無胃口,飯菜也沒什么味道了。他放下筷子,擰開茶喝了一口,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就好像喝的是酒一樣,其實是酒也不一定能消愁,古人不還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嗎。
蘇媛覺得陸江成有點不對勁,問他:“你怎么了?”
陸江成說:“沒事。”
蘇媛又問:“是不是……?”
“沒有。”陸江成及時打斷了蘇媛的話。然后起身打算離開,“你先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再見。”
陸江成沒有再說“再見”就離開了,他覺得再見還不如不見。
回到宿舍,陸江成從柜子里翻出手機打電話給夏雨儼,他急切希望見到她,有些事必須跟她解釋清楚,再不說清楚誤會只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就真是有理說不清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陸江成把電話狠狠朝床鋪上摔去。之所以扔向被子是因為他怕把手機給摔壞了,但不摔不行,不摔就沒有辦法發泄,所以必須得摔,摔還得找個摔不壞的地方。自己住在上鋪,扔不好就扔到墻上了,所以還是下鋪比較方便。況且那還是劉宇的床鋪,手機扔到他的床上,可以想象成拿了塊板磚扔在了劉宇頭上,這樣心里的怨氣似乎發泄的就更徹底了。
上完晚自修后,鈴聲剛剛想起,陸江成就快速沖出教室,跑到夏雨儼她們班旁邊的樓道口等她。
五分鐘后,夏雨儼拿著幾本書跟兩個女生一塊出來。她剛出教室就看見了站在那的陸江成,但沒有理他,瞪了他一眼然后從他眼前走過。
陸江成跟在夏雨儼身后。走到操場邊時,陸江成快步走上前去拽住夏雨儼的手臂,“雨儼,我有話跟你說,你過來一下。”然后不等夏雨儼回答就把她拉到了操場。
“放手。”夏雨儼甩開了陸江成的手。“干什么,耍流氓啊?”然后把手里的書丟在了地上,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陸江成本來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怎么說。
夏雨儼說:“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說吧。”
陸江成鼓足勇氣,“我跟蘇媛之間真的沒什么,只是碰巧在食堂遇見而已。”陸江成又補充了一句,“你要相信我。”
夏雨儼看著陸江成,“我有說你們之間有什么嗎?”
陸江成無言以對。
夏雨儼又說:“你自己主動承認什么啊!”
“可是你……”陸江成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
陸江成知道夏雨儼雖然表面上是這么說,但她其實還是生氣了。
夏雨儼說:“江成,我相信你,但請你也做到值得讓我相信,不要讓我失望好嗎?不是愿意去胡思亂想,但我真的沒辦法看見你……看見你跟別的女生走的那么近,對于你,我想我是自私的。”
“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以后不會這樣了。”陸江成帶著誠懇的歉意說。
“陪我在操場上走會好嗎?”
陸江成主動幫夏雨儼撿起地上的書,跟她漫步在操場的草坪上面。
陸江成跟夏雨儼牽著手走在草坪上,周圍既有晚上跑步鍛煉的同學,也有跟他們一樣散步的情侶。
陸江成跟夏雨儼走了十多分鐘,兩人一句話都沒說,好像心里的話都能通過對方的手而傳到彼此的心里。
幾分鐘后,兩人坐了下來。天空中掛著一輪明亮的月亮,皎潔的月光灑滿了操場的每一個角落,會帶給人一種剛下過一場雪的錯覺。
操場上熱鬧非凡,每一對走在這雪地里的情侶都不愿過早回到宿舍,對他們來說,時間老人似乎停下了他那急促的腳步。一對情侶要是真正漫步在雪地里,地上必定會留下一串腳印,雖然大小不同,但卻代表著幸福。但是現在,在錯覺下,不論他們多么用力,永遠都不會踩出那么一串讓路人幸福的腳印。
夏雨儼抬頭看著明亮的月亮,陸江成看著夏雨儼被月光照的蒼白的臉龐,看上去好美。
陸江成將手慢慢伸到夏雨儼背后,然后摟住她的肩膀。
夏雨儼沒有躲閃,順勢靠在了陸江成肩膀上。
他們的背影,讓整個世界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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