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一聲聲清脆入耳,伴隨著有節奏“嘿”,“嘿”的呼吸聲傳入我的耳中,我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早已不在那片浸淫著我的湖水里,那片湛藍的星空早已不見,轉而是一片明澈的灰白天空,盡管這種天空和小鎮天空有些相同,可是我卻感受不到任何壓抑陰翳,人反而有一種向外延伸而融入這里的感覺,心里暢快,靈魂仿佛經歷了一次靈魂的洗禮。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后學著兔子一樣將嘴鼓得圓圓的,接著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一陣白色的霧氣在我的上方消散,我這才意識到寒冷。
忽然,眼角邊上感覺到微微瘙癢,我用手去輕輕的撫摸,感覺到一股冰涼。再仔細的望著天空,又飄來幾片白色的鵝毛般的東西。
“雪花?”
寒冷終于將我的意識漸漸恢復到清晰,我這才開始思慮起周圍來。這才發現,四周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白得刺眼。站立起來,拍拍身上的積雪,看著周圍一片寂靜的時空。我不知道我是否已回到了那個所謂的現實世界還是來到了渡船老人所說的鬧之城。這里環境變化總是如此的跳躍,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刻會在哪里!我坐立起來,看著周圍,看到是一片潔白與寧靜的世界,這里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神圣與高潔,就如同這片深林深處的處女雪。是的,只有在這種深山老林當中的雪才是最純潔的,沒有受到世俗的污染。我伸開雙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寒冷并沒有如同在暗之谷中那般減緩我的反應與壓抑我的思維,反而加速了我的血液循環刺激著我的大腦,人亦清醒了不少。于是,我開始尋找自己所處的是怎樣的一種境地,是在現實中還是在依舊在夢中。然而,四周除了雪之外就是樹木,萋萋雜雜的松樹木。雪,厚厚的雪,積壓在樹枝上,鋪滿了大地,壓滿了枝葉。雪,大量的雪,多得異乎尋常的雪,晶瑩的雪。時不時的,一陣冷風吹過,總能看見一些飄忽而過的雪沫子,飄落在這片被似乎沒有人知曉的地方;遠處傳來枝條斷裂的脆響,在這片靜謐的地方就仿佛在耳中響起一般。我好似又找到了那種恬靜的感覺,但是那種靜與之前在靜之林所需要守護的靜不一樣,這是一種自在,天然的靜謐,一種自然祥和的靜,一種近乎喜悅的安靜。
正當我沉浸于這種美妙的安逸世界時,一只蜻蜓卻飛到了我的眼前。然而,我仔細一看卻又發現有著諸多的不對,它的翅膀并非記憶中的蜻蜓那般的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扇動著,而是以一種看得到的速度在緩慢的拍動著,在我的眼前悠悠的飛舞著,更像是一個藝術家在用長長的線拉著這只蜻蜓在表演著什么似的,和兒時所聽過的竹蜻蜓如出一轍。我情不自禁地想伸出雙手去觸摸它,它卻以飛快的速度躲開,卻依舊在我的眼前徘徊著。在經歷幾次失敗撲捉之后,我收回了我的雙手,好靜靜地站立在那看著它,它卻如同看著某種稀奇的東西似的在看著我,并且它并非只是一種蜻蜓那么簡單,而是在觀察著,看著什么。于是,我們就這么相互的望著,似乎都在琢磨著對方的心思一般。
雙方就這么對視著,也不知過了許久。
“小小,又躲到哪去玩了……”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傳來。
而眼前的這只蜻蜓似乎聽得懂那個聲音,伴隨著那個嘶啞的聲音傳來,它亦掉頭朝那個方向放了過去,并且時不時地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喀嚓”,“喀嚓”,隨著一陣子腳步聲音,一位老人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你這小頑皮鬼,在這里呀!”接著,老人看到我,疑惑的看著我,卻并不帶驚訝。老人的手里,拿著一把斧頭,嘴里叼著根煙斗,森林里的風吹著他有些凌亂的頭發。那只類似蜻蜓的動物看到老人過來,便很快地停落在了老人的肩上,儼然一副某個寵物看到自己的主人,歡快的跳入主人的懷抱那般的熟悉親切。
老人打量了我許久之后,關切的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我亦不曉得……”我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思索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似乎被淹沒在了一個湖里,腦袋里被灌滿了水,漸漸地失去了意識……,哦,對了,靜之林,天之痕……”我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努力的回憶著,仿佛之前的經歷于我來說像幽靈一般的飄忽不定,我仔細地想讓我之前發生的事變得清晰,可是在這個一切都不是那么符合邏輯的地方,我想只有紊亂才是永恒的清晰。
“這里可不是靜之林哦,這里是鬧之城的南郊。”
“這里就是鬧之城?就是整個夢之谷最繁華的地方?”
“是城郊!”老人糾正道
“那么我現在反正就是處在鬧之城的了,也就是說我不在靜之林了!”想著自己終于走到了老人所說的夢之谷的盡頭,我感到興奮起來。
“是的!”老人慈祥的看著高興的我
“這么說只要我走出了鬧之城,我就能走出這片模糊不清的夢境之地,回歸到那個真實的世界,并且是被隔離開的真實清晰的世界了。”我自言自語的咕嚕著
“在說什么呢?”老人問道
“沒,沒什么!”我抬起頭看著他,吞吞吐吐回答道。老人雖然看起來有些年紀,可是身材看起來卻依舊顯得十分的健壯,特別是臉色,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紅潤十足。
“那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茫然的搖搖頭。
“每個人來這里都是目的的,否則你是不會出現在這里。”
“我……”我支吾著,拍著自己的腦袋,思維一片混亂
“要想讓他人相信你,你先得學著相信別人,否則你將很有可能會功敗垂成。”
“我是想在這里找到制造一種能夠使任何人都能睡在上面都能安然入睡的床的方法!然后,家具精靈就能帶我回家”我很快的卸下了防備,思維亦漸漸回想起了之前那些不可思議而又紊亂的事情。
“哈哈…”老人爽朗的大笑起來
“怎么?”我疑惑望著他
“現在鬧之城的國王一直在尋找這樣的床,如果你能制造出那樣的床,那么你就可以娶國王的女兒,分享國王一半的江山。”
“那是為何?”我漠然的問道
“因為現在的國王一直都睡不著覺,他找遍了城里的所有能人巧匠,做了無數的華麗,柔軟舒適的床鋪,可就是沒有一張能夠使國王安然入睡。所以,現在的國王還在一直受著失眠的困擾,一直受著想睡覺卻又無法入睡的怪病的折磨。”
“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我嘆息著
“所以現在有許多人都在尋找你所說的那種床的方法。”
“唔……”
“想不想制造出來一張那樣的床來?”
“當然,這就是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是我對此還是一無所知!”
“毫無頭緒?”
“對,毫無頭緒。”
“那你先跟我回家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地方可去!或許,我還能幫你制造出你所需要的那種床。”
“嗯?真的?”我意外的望著老人。
“是的,但是我不一定保證能夠成功,也不知道這會需要多長的時間。”他稍作猶豫之后回答道。
為什么要幫我?我依舊沒有徹底的放下防御,心里默默琢磨著。然而,仔細想起來,之前在那幾個地方幫助我的人也是毫無目的,況且,在這個地方我似乎也沒有什么他可利用地方,更何況老人的眼中與神態中看不出有任何的一樣。
“走吧,別一直站在那里發呆哦!”老人催促著,說完,他叼起了煙斗,扛起斧頭,朝剛傳來“喯”“喯”的聲音的地方走去,原來那里有一顆已經被砍到且已經修整好的松樹。老人將樹木拖到停靠在路邊的車上,老人口中所說的小小一只就這么安靜的跟著他。
顯然,這個地方很少有人來,車子來時的兩條輪印已被新的雪覆蓋,只剩下模糊的痕跡。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片未被觸動過的銀色世界。老人熟練的拖著班車,我則在后面推著。老人拖著板車的時候依然不忘嘴里叼著那個煙斗。“小小”在飛在老人的前頭,時不時的發出“吱”“吱”的聲音。
兩個人就這么安靜的走著,整個森林處在一片巨大的沉寂之中,沒有花香鳥語,沒有清泉溪流,四周除了松樹就是白皚皚的雪,偶爾傳來一聲“咯嘣”的聲音,再隨著樹枝刮過其它樹枝的悉碎聲,我知道那是又一片被積雪壓斷的樹枝掉落在了雪地,除此之外,就只有眼前的這條小路了,小路一直延伸至森林的遠方,仿佛沒有盡頭。
伴隨著安靜,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眼前的這位老人和我在那個世界又有著怎樣的關系呢?這里是他的夢境還是我的夢境?望著老人鞠樓的背影,我實在是無從想起他在那個世界和我有著怎樣千絲萬縷的聯系。
“知道我為何要帶你回去,幫你么?”
“為何?”
“因為在我說出可以幫你制造出那種家具的時候,你的眼神沒有任何的異動。國王的所付出的回報可是很豐厚的喲!”
“我只想著如何走出這個毫無規則,雜亂無章的世界,回到那個世界中去!”
“可實際上,皇榜并非是這么說的,國王只是說答應可以滿足一個他所能做到的愿望。”
“這又有什么區別?”
“我只是說出一般你們年輕人心里所需要的愿望罷了!”
“可我并不喜歡這里的世界!”
“可是你真的喜歡那個所謂的真實的世界么?”老人帶著嚴肅的表情問道,剛剛的慈愛的笑容已然消失。
“可總比好過一個虛無空寂的世界。”
“愿意相信之前的那個世界了?”
“不是相信了,只是想通了某些東西。”
“不過,人總走不出的地方,從一出生就有一個你走不出的地方。”
“什么地方?”
“等你明白的時候,也許就可以走出去了!”說完,老人停了下來,又點燃了他的煙斗,臉色又掛起了那張和藹慈愛的笑臉。
“這里還有其他人住著么?”
“距今為止沒有。”
“一個人住在這里?”
“是的!”
“不感覺寂寞嗎?”
“寂寞?”老人疑惑地看著我,似乎完全不理解寂寞這個詞的意義。
“就是平時你都做些什么,如何打發睡覺以外的時間。”
“噢。”,老人這才意識到什么似的,“伐木,烤火,雕刻制作小動物,再制造一些家具,賣給山下的人們。”
“還有么?”
“逗逗小小!”說完,老人吹了吹口哨,那只竹蜻蜓立馬飛到老人的眼前。
“呵呵”我只是淡淡望著帶著童心的他
于是,我們繼續前進,朝著老人的家走去。由于一路的積雪,我們的木車在小路行走也十分的艱難。兩邊的是錯落有致的松樹林,樹木在隨著我們的前進而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直至消逝在我們的視野。終于,小路前方不再是一望無邊的叢林,轉而是一片開闊的天地。遠處一座城堡若隱若現在云霧中,老人的家就建造在山坡上一片比較平坦開闊的位置,而剛剛所走過的小路則一直延伸至山下。老人將板車拖進他的后院中,熟練卸下了松木之后,然后從房屋內拿出鋸子從修整好的松木上拒掉一塊,拿進房子里,然后等了許久再也不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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