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一章搬遷（56）

　　10.老人新招

　　（1）鍋漏了

　　無緣無故地，宋吉臣家現用的鐵鍋，漏了。

　　這天臨近中午，宋松娘正端坐在自家靠西墻搭就的草棚下，燉排骨土豆塊呢。見火勢有點顯小，她拿起一截槐樹棍，捅進爐膛里。誰知那截槐樹棍還沒引著呢，卻聽“吱啦”一聲響，再瞧爐膛里那火，被急速漏出來的菜湯一陣澆淋，熄滅了。就是想把鍋端下來的工夫，也沒留給她。

　　這出奇的場景，早把宋松娘嚇壞了，她不由驚呼道：“哎喲，老頭子，你快來，你快來哪！”

　　宋吉臣在屋里聽到老伴變了聲的嘶喊，一步竄出來，對著她喊：“咋了，松他娘，你沒事喊啥魂啊？”

　　宋松娘余驚未定，指著鍋底說：“老頭子，你過來瞧，那里咋漏菜湯了？”

　　宋吉臣聽老伴這話，過來歪頭瞧一瞧，見菜湯還從鍋底往外滴滴答答漏著。“可不是，天年了，正用著的鐵鍋咋漏了呢？”

　　宋松娘聽宋吉臣說鍋漏了，尋思過來了，趕緊進屋拿來了一只大海碗，說：“趕緊地，老頭子，把排骨土豆塊倒進碗里去。”

　　宋吉臣乖聽話，趕緊拾起兩塊抹布墊在雙耳部，端起鐵鍋，把排骨土豆塊傾倒在了海碗里。

　　等沒了排骨土豆塊，宋吉臣把鍋舉過頭頂，對著空蕩蕩的天空瞧清楚了，鍋底部出現了一圓形的孔洞。

　　宋松娘瞧著這孔洞，忍不住說：“老頭子，這樣的蹊蹺事，你遇見過沒？”

　　“沒，我沒見過。往常就是鍋壞了的話，大不了出現一裂紋。”

　　“就是，確是難遇見。反正我沒見過……”

　　見缺了一孔洞，宋吉臣尋思著，爐灰里準得有跌落下去的那一塊圓鐵。于是他找來了冬季生鐵爐用的火鉤，將爐灰全部掏出來，仔細找尋一遍，就想找到那塊廢鐵。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除了沒有燃透的樹枝骨灰，爐灰里啥也沒有。“這可就他娘地出奇了！”

　　難得家里燉一回排骨土豆，還出了這樣意外事，宋松娘心里特不得勁兒。

　　見老伴呆立著半天沒言語，宋吉臣說：“宋松他娘，實在不成，把那煮豬食的鐵鍋拿出來刷干凈了，再添上些水，繼續燉會兒吧。”

　　宋松娘沒搭話，轉身找豬食鍋洗刷去。

　　邊刷著鍋，宋松娘忍不住嘮叨，“指不定是誰惹著天老爺了，連個鍋也讓人使不成！”

　　宋吉臣聽老伴這話，說：“你嘮叨啥呢，快點刷鍋，省得等會娘餓了，又說她幾天沒吃飯了。”

　　宋松娘聽此，壓低聲音說：“你瞧瞧老娘也是，天天吃了不說吃，喝了不說喝，知不道的，還真以為咱們天天不給她吃飽飯呢。”

　　“嗨，你埋怨老娘干啥哩，人過了九十，就成小孩了，任她咋說去，你甭管她……”

　　“你當然知道老娘的德性，但外人可知不道，要是他們來了，聽老娘說這么一句，丟的可是我的人呢。”

　　“嗨，老娘都這般年紀了，誰稀罕來見她？”

　　宋松娘尋思尋思，當家人的話也倒對，“九十二歲的老老嫲嫲了，除了我跟老伴管管，誰待見她呀？”

　　總算刷干凈了豬食鍋。將排骨土豆再添進去，宋松娘又端坐在爐前，重新生火燉排骨土豆。這時，卻聽村里大喇叭又廣播上了。

　　這一次，宋松娘感覺不是“鬼不沾”的破鑼嗓子，“快，老頭子，你仔細聽聽，大喇叭里是誰的動靜？”

　　宋吉臣豎起耳朵聽了聽，沒兩句，他聽出來了，這一次講話的，不是“鬼不沾”，而是宋鳳成。

　　聽宋鳳成講上了拆遷事，多數金光村人如宋吉臣般，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