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睡得晚,可是依舊醒得很早。從陰暗狹窄的樓梯走到裝修稍顯奢華的大廳,美麗的服務員依舊躺在大廳的沙發上,處在一種半睡半醒得狀態,聽到有人下樓,立馬彈簧般的坐立了起來,小跑到服務臺面前,退卡,押金。毫無血色的臉對我溫柔的微笑著對我說道:歡迎下次光臨。
虛假的話語,虛假的表情,一切都是那么的虛假。我不屑的拿著押金走出大門,依舊是那么陰陰晨晨的天氣,一直就是這么灰蒙蒙的,看不出天空中有什么,看不出有云彩,看不出有陽光,看見的似乎只有灰色,我甚至都懷疑我的上方是否是一片天空,仿佛一塊無邊無際的巨大鉛塊充沛著我的頭頂,讓人壓抑難受,我急急的低下頭,……總之,看不到任何有關于跟天空有關的跡象,有時甚至都懷疑那是否是一片天空。
一個人就這么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兩旁的房屋的大門大都緊緊的關閉著,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激情放蕩之后空寂的味道。也不知走了多久,總算找到了一家早餐店。一位看上去五十來歲的老板娘,講著標準的普通話,帶著東北那邊的音兒,很喜歡嘮,或許是因為沒有顧客的原因,從給我下面一直到我吃完就從未聽下來過,饒有興趣地給我講著她與她老公的經歷,他們所去過得地方。她說她跟她老公是做小吃生意的—沙縣小吃,跑南闖北的,最遠的新疆去過,最南方海南也去過,不過每個地方都呆不了多久,這些年除了供孩子讀了大學,倒也沒留到什么錢,不過四處跑卻長了不少見識。可是,我聽見去的卻沒多少,然而女人卻根本不顧我的那若即若離的表情,依舊帶著東北人的那股喜歡的嘮的熱情不停的講述著。
“去過**么?”
“沒有”我繼續吃著米粉
“**那里的老鼠可是沒有尾巴的哦!”老板娘熱情跟我講著
“哦”我輕描淡寫的回答著,繼續吃著碗里的東西
“那里的老鼠可是很大的喲!”她繼續著老鼠的話題
“嗯”我依舊繼續著我的早餐
看到我如此冷淡的態度,女人終于還是安靜下來,無趣的走開,一副失望的樣子。
老鼠有尾巴也好,沒有尾巴也好,這跟我又有什么關系,也許再過得些許年,就連那個地方我都無法去了,更何況就這么庸庸碌碌的我也不大會有可能去那個地方,那老鼠有無尾巴我當然也就無法考證了。或許正如咪咪所說: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是那些故事卻都是平行的,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真正能穿插于那個故事當中的也許就那么幾個人,所以那些無數的平行而行的故事終結之后并總是很快的會被人遺忘,然后,又會有無數的平行而起的故事開始,世界似乎也正是以一種這樣的態勢循循不熄的進程著。
做著這些無謂的想象時,不知不覺我又來到了我和峰經常來的那個小小的公園。又來到了這片樹林當中,按朋友的說法這里是一群等死的人所呆的地方。我不明白朋友為何總是把這個世界看得如此灰暗。由于前幾天的連綿細雨,雨氣繚繞的公園,就這么隨意地漫步著。聽著上上一輩的經典的葫蘆絲吹湊的映山紅,一對年老的夫妻邊倒走邊有節奏的拍著手,延著彎彎曲曲的坡中石子路有說有笑的走著,給這片寧靜的山林頻添了一份生氣。我想我是一直在追尋著上上一輩的腳步,他們那一代的真,他們那們那一代的純。他們會可以為了心中的一個信念放棄自己的生命,面對死亡時依舊能夠抬著他們那高貴的頭。一直以來,我不斷的在逃避。有時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然而此刻我想我明白了。我是在逃避自己由自然向世俗而轉變,內心中真正的渴求不是這樣的一種生活。可是我又是在渴求怎樣的一種自由阿,一種悲暗的自由。一個永遠的孤立在某個偏遠的深處,伴隨我的只有清燈古佛,高山流水,鳥叫蟲鳴,古木蒼幽,然后靜靜的死去。每個人心中都一個美麗的地方,我想那就是我心中的那個美麗的地方吧。正如笑笑所說:不管你想不想,我們都曾去過,只是有的人走出來了,有的人卻一直沉迷于其中。
越來越多的老人們開始在森林當中慢悠悠的散著步,或成對而行,或孤影相隨,或結伴而游,但是都是那么的安靜,那么的悠閑,一種只有經歷過人生之后才能體會到的悠閑,特別是在這靜謐的樹林當中。“死人之地”,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峰跟我說起的這個詞,也不知道這片繁華之地稍微帶些寧靜的小小公園目送走過了多少的風燭殘年的夕陽人。然而這也是每個人不可逃離的地方,如若自己將來能夠老去,遲早也會要賴上這樣的地方罷!
或許是因為看到一個年輕人在這么一大清早的孤孤單單行走在這里,從我們身邊路過的人大都投來異樣的目光。也許,我本就應該屬于這里,只有在那隱約的車流人潮的繁華潮涌中體現出我們所謂年輕的價值。年輕,意味著熱血,意味著激情,而不是此刻這里的安神與寧靜。錯誤的時段,錯誤的地點,錯誤的人,仿佛這個世界就處在一種錯誤的狀態下運行著,我幽然的嘆了口氣。我想起了峰的那句話:世界并未改變著什么,改變的只是我們,也許,世界并沒有錯誤,錯誤的只是我的世界而已。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里找一塊圓滑的石頭坐了下來,摘下耳塞,遠處公路上車輛來往聲傳進了這個寂靜的地方,不遠處的樹上貼著某某教育招生的廣告,而廣告的內容較之這個世界還要夢幻神奇:某某大師可以教孩子們用耳朵聽牌,用手摸出試卷的答案,用鼻子就可以嗅一次就可以內容記住。原以為我終歸能逃離這個這個世界,至少也可以去這個世界保持遠遠的距離,可是當我在這么一個偏僻的角落里看到這些的時候,我才發現:也許,這個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逃離不掉生活的暗影,那個沒有性觀念的國度或許正在這個世界某個角落存在,可是對于我們來說卻不可能再存在了。突然懷念起父母年輕時的那個時代,樸實而真摯。沒有沿途四處牛皮蘚廣告、沒有白色垃圾袋,建筑雖然不富麗堂皇卻也錯落有致,雖然物質不怎么豐富,但街道整齊干凈,人們的臉上都掛著質樸的氣息!其實,有些事情一旦改變或你知道就已經注定了,自從知道性觀念那個詞的那一刻起,自從我們知道生活這個概念之后,我們就只有在其中掙扎徘徊了,或掙扎與逃離之外,或掙扎與生活本身之中。然而,人若是真的生活在一個從來就沒有道德倫理、沒有精神救贖的世界里,又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呢?毫無靈魂可言的世界到底又會怎樣的一種世界,它到底會是一種至純的世界還是一種紊亂之際的世界呢?答案或許就如同一個傻子在**來臨的時候卻不知怎樣發泄一般的狂躁不安吧,亦可能是他面對世間的種種誘惑卻仍能保持一顆完全無暇的心,或許是昨夜的睡眠偏少,我有些勞累的靠在一顆大樟樹下,想著可笑的答案,靜靜地呼吸著森林中空氣。空氣有些潮濕的味道,仿佛昨夜在森林游玩的精靈還沒有歸家。不過,清新空氣的郁郁森林中不但沒有使我的頭發愈發的清醒,反而有些昏昏欲睡。透過密葉之間縫隙看著昏沉沉的天空,是不是真的在很遠的地方有個在看著我看,是我那逝去的親人,還是我身邊那些已走過得朋友?恍然間,那種斷續的錯覺又開始擾亂我正常的思緒,仿佛從空中又傳來了那個模糊聲音,朦朧的意識中,那個聲音仿佛就在耳邊,又仿佛在一個我遠不可及的另一個世界,并且那個聲音似乎一直想把我拉入另一個世界當中,拉入它發生的那個世界當中,盡管我不確定是怎么的一個世界,但至少不是這個世界。感覺那個聲音是熟悉,我試著集中全部精力來探取那聲音的來源與意義,可是好幾次之后依舊是毫無頭緒。晃晃暈暈之間,我想起了母親。昏昏欲睡之際,口袋里的手機震動驚醒了我,是峰打來的。
“過來了嗎?”峰在那邊問道,盡管他的語氣聽起來很緩和,可是我卻能從這個故作的冷靜中感受到他些許的不安與急躁。
“嗯,現在正在公園呢!”
“好的,我馬上到!”聽到了我的回答,他很干脆掛斷了電話
本站所收錄所有玄幻小說、言情小說、都市小說及其它各類小說作品、小說評論均屬其個人行為,不代表本站立場
Copyright © 2011-2021 云文學網 All Rights Reserved 上海市作家協會 版權所有 上海作家俱樂部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