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雙方父母借?
不行,都是一般的平民家庭,普通工人,日子過得緊巴巴,每個月的錢都是掰著分兒計算,不好開口。
找同事借?
可找誰呢?
大家都在一條線上,誰也不比誰多幾塊少幾塊;再說,誰誰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借,倒罷啦;不借,觸一鼻子灰,我吳大個丟不起這個面子。
想著想著,吳剛突然笑了,哎,不是還有阿兵么?
想想自已引他進地下舞廳,認識了那個漂亮的高個兒女孩子,阿兵感激的樣子,找他借,有99.9%的把握。
門一響,藍天進來了。
藍天眼睛亮亮的,雙頰潤潤的,走路像在跳舞。
“久等了,讓你久等了,幾個福建客戶,挺豪爽的。”一面拉了椅子坐下,捋捋自已的頭發(fā),還趁勢抿抿嘴唇兒,然后說:“行了,別開玩笑了,我陪你到專賣場交錢吧。”
“哎藍天,也不打個折,拿個內(nèi)部價?”
拿定主意的吳剛,又恢復(fù)了笑臉。
舉起一根指頭,示威般晃晃:“目無上級,惹領(lǐng)導(dǎo)生氣,,影響官途喲。”,藍天微微一笑:“吳上級,吳領(lǐng)導(dǎo),我敢嗎?可這實在是僅此一輛的非賣品,上下都盯著,無法處理啊!”
吳剛有些不高興的垂垂眼皮。
我是干什么吃的,哪有商場不打折和內(nèi)部處理的?裝聾作啞呢。
可同時他也承認藍天沒說錯,龐大一個沙百貨,確實只有這么一輛“飛鴿”,從那個凌組長的心疼神態(tài)中,就可以得到證實。
這折,怕是不能打呢。
可是,藍天要是松口同意,哪怕像征性的打一點點,也總為自已節(jié)約了小筆。
并且,局業(yè)務(wù)科員的自尊心和虛榮心,也得到了滿足。見吳剛別過臉不高興的樣子,藍天也輕輕嘆口氣。
這輛飛鴿不能打折和內(nèi)部處理,是明擺著的。
想必吳剛也清楚,可他還是不高興了。
當時借給他騎出去后,凌組長當場就差點兒哭了。現(xiàn)在的顧客,對商品不再像前些年間啦。商品雖然漸漸多了,可遠談不上琳瑯滿目,腰包掏慢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廟呢。
進入八十年代,雖然還是憑票供應(yīng),但商品明顯比以前豐富。
顧客也有了更多的品牌意識和選擇余地。
因此,專賣組組長當場就和新上任的業(yè)務(wù)科長,火火熱熱的吵上了。為這,藍天還憋悶著一肚子的委屈。
說實話,藍天特煩這些局里來人。
個個盛氣凌人,頤指氣使,要這要那,還或明或暗的要求著打折優(yōu)惠。
看看眼前這個吳剛吧,皺眉別頭扭身的。藍天其實早認識他。記得他還在食品公司當小科員時,謙恭有禮,見人就是笑,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兒啊。
雖說他是僅僅是借調(diào),還是情人的手下,可到底是局里來人,說話三分重,不便輕易得罪的。
藍天咬咬嘴唇:“請稍等。”就出去了。
一會兒又進來,說:“我與賣場商量了一下,最最特殊的情況,最最特殊處理;瞞著公司領(lǐng)導(dǎo),打了個九折,交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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