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間,幾多欲望在掙扎。
此時,媚娘和子矜正守著古佛青燈,在痛苦中煎熬。
愛而不得,有很多選擇。
有人選擇了等待,有人選擇了離開,有人選擇了毀滅。
等待是一場賭博,運氣好,柳暗花明;運氣壞,永不翻身。
離開是一種明智,不給自己任何負擔,也不給別人負擔,只是心會如胎產般陣痛。
毀滅是一種瘋狂,只是這種瘋狂,人們聽完總要唏噓幾聲。
李世民一共有十四個兒子,其中長子常山王李承乾、四子魏王李泰、九子晉王李治,都是長孫皇后所生。
長孫皇后是正宮,為人又極賢德,在朝臣中威望很高,李世民對她也是十分敬重的。
下一任的皇帝,當然要從她的兒子當中選。承乾是嫡子,又是長子,無論“立子以嫡”,還是“立嫡以長”,他都天經地義地是太子。
可惜這位太子,有足疾,表現也不好,后來索性在漢王李元昌和宰相侯君集的煽動下謀反,事敗被廢為庶人,流放黔州(今四川省彭水縣)。
李世民比較看好的是皇四子魏王李泰。李泰比承乾小一歲,相貌英俊,聰明好學,端肅多才,在太宗看來,是一定能成為一個有道明君的。然而朝中的重臣卻都很反對,尤以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反對最為激烈。
他們主張立皇九子晉王李治。李治時年二十二歲,雖不失為一個良善青年,卻是有名的糯米團子,一點用都沒有。
長孫無忌等人看中的,恰恰正是他的溫厚文弱、一無所長。也許,他們伺候李世民這位“英主”,實在已經很累了,不想再來一位“雄主”。如果是李泰接班,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準會把他們開了涮。如果是李治呢?就好控制得多了。
我深深以為,這正是媚娘的好機會。
那些夜晚,我站在孽緣鏡臺前,不斷托夢給子矜,把我的想法策略轉告她。
策略之一,首先,要破壞掉李泰的形象。
李泰恃寵驕橫,目中無人,更重要的是,他對繼位一事表現得太猴急。他自作聰明地對李世民說:兒臣只有一個兒子。將來兒臣壽盡之日,一定把他殺了,傳位給晉王。這話實在太假了,只能騙鬼去。
褚遂良就當面對李世民說絕不可能,天底下哪有殺了愛子傳位給弟弟的皇帝?
李泰跑去對李治說:你平時和李元昌關系最好,現在他被砍了頭,你就不害怕嗎?李治本來就是個沒用的人,一聽,果然愁眉苦臉。李泰的意思,是要警告李治:別和我爭,沒好果子吃的。
這事提醒了李世民:立李泰,承乾和李治都會有危險。只有立李治,才能保證三個兒子都平安無事。李泰當時就被打發到均縣(今湖北省均縣)去了。
李治被立為太子,后來又繼承皇位,這就是高宗。
歷史證明,由于君臣兩方面各自的原因,李世民他們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錯誤。大唐王朝差一點丟了江山,長孫無忌、褚遂良他們則丟了性命。
懦弱無能的李治撿了只皮夾子,真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
接下來,要讓媚娘和李治勾搭上,這并不容易。
那些日子,
我站在孽緣鏡臺,來回踱步,反復思索,苦苦求出路。
痛苦中,彷佛自己在拷打自己的靈魂
冷眼旁觀,我游離在這個世界的邊緣
似乎看著一場浮華流轉的影像
每個人都在里面賣力表演的角色
十里歡場,紙醉金迷,柳綠花紅,
或者嬉戲,或者怒罵,或者笑,或者哭
一幅幅的面具下面
究竟隱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
癲狂的節奏,究竟在表達著一個怎樣的意義
而我,只是一最不起眼的配角
拙劣的扮演著那個蹩腳而厭棄的角色
我想掙脫,
而何處是靈魂歸處?
世間萬法,原本是空
那么,執著的,放不下的究竟是什么呢
沉浸在濃濃的思戀中
讓我煥發出巨大能量
歷經一年多時間的日夜思考,我潛心研究,最終把自己的長篇詩集《地獄的季節》
譜寫成一首非同尋常之交響樂。
“忽然起風回頭看一看
地府可有一條路想走
真的不知道
忘記我這種念頭而活下去的魂
我無法接近你
骷髏沒有給我勇氣
真想知道你離開我的理由
離別之后的愛情會更可惜
站在閻羅殿堂的這條路上
每天看著蒼穹一直等你回來
說不定可以聽到拋棄我之后
你也自責而難過的消息
這樣也還不夠嗎
現在只剩下回憶。”
這部作品,是如此充滿創意
它是那片晴空下輕風飛舞的生命之羽,
它的旋律取自日耳曼頌歌改編曲,
它借鑒了瓦格納《尼伯龍根的指環》中的回聲,
它把主旋律分解成西貝柳斯的幽靈統治下斯特拉文斯基式的夢魘,
它以長笛獨奏結束。這可不是輕快飛過的長笛秀,曲目中的骷髏在祈禱降生的人,不管是第一個還是最后一個。
一切讓人毛骨悚然,卻又心情愉悅。
結果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期,
我的作品轟動了整個十八層地獄。
圣潔高亢的高音穿云裂帛,久被牢牢禁錮的冤魂呆住了。
他們可能不知這是什么音樂,可是對美的感覺,對自由的渴望,每個人都是一樣。
鬼卒抬頭望著蒼穹上空,美好的情愫隨美妙的音韻四處飄蕩,
眾生就在閻羅大殿各處上抬頭仰望,
那么專注,那么深情,沒有十惡不赦的罪犯,沒有暴虐無行的鬼卒,大家復歸平等與和睦,找到生存的極至和本源。
這只歌曲不再僅僅是一部交響樂了,它蛻變成了沉重枷鎖中沖出的自由之翼、黑暗噩夢里閃爍的希望之光。
閻羅王聽到后,也不禁癡迷進去,連聲感嘆:“希望真是一個好東西,也許是最好的,好東西是不會消亡的。”
(1千年后,有一個叫莫扎特的青年,無意中聽到我這首作品,把它借鑒到歌劇《費加羅的婚禮》中第三幕,伯爵夫人和蘇珊娜相逢,那就是《晚風輕輕吹過樹林》。)
大約是我的才華,逐漸打動了地府上上下下,閻羅王也對我禮敬有加。
那日,恰逢地府盛大的萬圣鬼節,
閻羅王邀請我去一塊喝酒,幾杯下肚,閻羅王笑瞇瞇摸著小八胡子,陰陰朝著臺下站著的4大元帥做了一個揮手解散的手勢,眾鬼齊聲道:諾,然后轉身有條不絮地退出殿堂。
見眾鬼散去,閻羅王打開了話匣子:
“小兄弟,不瞞你,你別看我貴為鬼王,位高權重,其實這些都是表面的,很多底下的東西,你們很難理解呀。我也一把年紀了,當初,我剛被提拔為鬼王的時候,意氣風發在三界大會中,許下諾言,要把冥界打造成一個有希望,有向往追求的地方,讓各鬼魂在陰間能更好修煉,轉世投胎,讓冥界成為三界之中,最令人向往的地方。
可如今你也看到了,地獄的事實種種正好與愿望相反,在人間人人都把地獄各種酷刑傳得人心惶惶,把眾鬼傳得十惡不赦,天庭的玉帝也對我多加不滿,地獄失去了我最初的意愿”
閻羅王像是訴苦水一樣,不停道:“地府各條要道,都有我麾下四大元帥掌管,他們被鬼卒稱為:四大鬼族。
牛頭馬面兩兄弟掌管鬼門生殺大權,黑白二游把控著前世今生通道奈何橋,鳥嘴的后臺是玄冥巫婆,掌管著十八地獄,黃蜂把控著鬼奴買賣市場,他們官官相護,利益均沾,買賣籠絡地府各大勢力,集結個小鬼為他們賣命,勢力大到已經快把閻羅王架空的地步,他們的惡勢力不斷發展,時時刻刻制造冥界的冤屈,地府烏煙瘴氣,鬼哭狼嚎,鬼民們對他們是敢怒不感言呀。
奈何橋當初設立的目的,就是使一些鬼魂死去通過忘記今生,好在來世再續美好生活,現在被黑白二游兄弟利用做制造鬼奴的工具,從橋上過的鬼魂全部變成了他們的鬼奴,三界議論紛紛,十分不滿,
他們把鬼奴送往鳥嘴元帥掌握的十八層地獄,獲取更多利益。
十八層地獄本來是利用重罰,讓人間十惡不赦之徒改過自新的,
事與愿違,現在成了煉制鬼奴的場地,最后送往黃蜂控制的鬼奴買賣市場,
最底層的鬼卒們民不聊生,早已憤憤不平了”
閻羅王話到傷心處,舉起一大杯酒,咕嚕咕嚕喝了下去。
頓了頓道:“小兄弟呀,老哥說的這些,也許你不感興趣,
這些牢騷,你不一定愛聽,
我知道,你在這里受了很多苦,
你也納悶,抱怨,
為何在這里天天受酷刑
但實話說,單就你的案子,
地府基本還是照章辦事。
你的前世犯下了滔天大罪
殃及了上千條人命
你被打入地獄最深處
注定要承受萬年酷刑折磨
不得轉世投身
你心里不服,是吧?
你的記憶喪失了,是吧?
今天,老哥就讓你看看你的前世,
好讓你明白,前后的因果循環。”
閻羅王說完,帶著我來到孽鏡臺前,
站在孽鏡大圓方臺上,閻羅王口中念念有詞,
雙手一拂袖方石屏幕,
打開了我的前世畫面。
那喚起我記憶的,
熟悉的一幕幕,
清晰地打開來,呈現在孽緣方鏡中,
我吃驚得張著大嘴,合不攏來。
對著畫面,
閻羅王緩緩說道:
“你的前世,叫曾振濤。。。”
生命中的險惡,沒有什么恐怖,生命中的寂寥,也沒有什么悲憤,重要的是:即使在始終無人注目的暗夜中,你可曾動情地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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