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
臨畢業的這些日子,大學里總是那么的忙。應該說,除了我其他人都很忙。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我,用我這個將近二十三歲的大腦怎么也想不出,我還能干什么?工作沒望了,留校更是奢望。看來我的人生在這里就快畫上休止符了。只是別人每到這個時候都會大義凜然,而我,怎么看都像個喪家犬。唉…我的無聊的一生啊!
本來,我以為我的一生就是這樣了。這時正坐在學校長椅上感慨不幸的我在聽到后面的人說的一句話后,卻發現,死,才沒那么容易呢!
喂!就說你哪!女人!女生宿舍怎么走?就這句話,語氣有多輕蔑就有多輕蔑。
這是哪家的孩子?這么沒教養。火大的我立刻轉頭,想為我僅剩的尊嚴爭斗一番。但還沒轉到,就又聽到另個人的聲音:小桀,哪有你這么問路的!很對不起,他沒惡意的。
很明顯,后面的話是對我說的。但是我,卻沒有立刻覺察,因為當時的我已經呆住了。撇開旁邊沒禮貌的小孩,我看見了那張白凈的,有著溫暖笑容的,戴著墨鏡的臉,而且在轉頭的一瞬,我認出了那把聲音,正是前幾天在圣子教堂聽到的男孩聲音。于是,各種關聯讓我的頭腦開始亂起來。
喂!這女人怎么呆住了?喂!說著,小孩還用手碰了我一下。
小桀!早知就不帶你來了。
切!如果知道你是來找女人,你求我也不來了。誰知道小驁跑去哪了!
唉…墨鏡男孩重重地嘆了口氣,透出了無限的無可奈何。
說到我,終于從胡思亂想中脫離了出來,第一次正眼看著眼前的墨鏡男孩。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按耐不住激動的靈魂,我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此時站在我面前,背著一把吉他,穿著白色短袖襯衣,有著閃亮笑容的墨鏡男孩,簡直就是某日本動漫中一個叫真一的少年貝斯手的真人演繹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真一清純一百倍。想到這,我這個上了年紀的不懷好意的姐姐級人物竟有沖動想要發出“喔喔喔…”的奸笑。
這女人怎么這樣子,笑得真夠惡心的。這時候,我耳邊又冒出了這么一句欠揍的話,我才猛然醒覺我的初衷。現在的孩子真的是越來越不懂尊“老”了!
真對不起,他真的沒惡意的!就在我正欲發作時,墨鏡男孩的溫柔聲線又適時響起。無奈,為了保住我的淑女形象,我把正要噴出的火死死壓了下去,并又綻開畢生最燦爛的笑容對前面兩人說:有什么事嗎?二位!盡管此時的笑容真的非常勉強。
是這樣的,墨鏡男孩邊把手伸進褲兜里邊對我說。前幾天,有一位海大的學生在圣子教堂遺失了一張住宿證,我們來是想還給她。對了!不知道小姐你認識她不?
海大學生?圣子教堂?這時,我已經很明確地猜出了那張住宿證的主人。看著那張我拍的有史以來最難看的照片,此時真有沖動立馬把它活埋。
呵呵…這么巧!我強笑著說。我認識那個人哎!我幫你還給她吧!還沒說完我就立刻把它揣進了兜里,想完事后立即人道毀滅。
得了吧!我看就是你的,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了。耳邊又飄來了一句。天哪!我今兒是招誰惹誰了!這個慫小孩怎么就跟我過不去。我轉眼準備怒視著旁邊的小孩,但當視線一觸到小孩的臉時,卻又愣住了,接著就是滿頭霧水。這個男孩不就是那天我在圣子教堂見到的男孩嗎?怎么對我的態度180度大轉變?難道是雙重人格?白天和晚上的性格完全不同?
我都說是她了!你看她都不說話了。就在我又胡思亂想時,名叫小桀的男孩得意洋洋地對墨鏡男孩說。
小桀!你就少說兩句吧!既然小姐認識她,那就麻煩小姐幫我們還給她吧!墨鏡男孩一如以往的彬彬有禮道。
哦!我會的。還在為剛才的事思考的我隨聲應付道。
這時,墨鏡男孩明顯在猶豫著什么,連旁邊小桀走出了很遠,他也還停在原地。
喂!你走不走啊?快吃飯了!遠處小桀喊道。
墨鏡男孩像下定了決心,對小桀說:你先走吧!跟爸爸說我在外面吃。
小桀明顯愣了愣,又大聲叫道:星河,想不到你也有這種嗜好。我會告訴小萱的。
回去教你彈吉他,要幫我保守秘密哦!
原本不打算理這兩人的一唱一和,聽到后面時,卻來了興趣。星河?莫非墨鏡男孩就是傳說中的星河哥哥?抬頭我又看著眼前依舊有著燦爛笑容的少年,感覺心里有什么正在融化著,一滴一滴等待著匯成小河的那天。
不知怎么的,我有預感,從今天開始,我的人生將會走上不一樣的軌道,或還是在原來的軌道,但那會更閃亮,更美麗。
此時,如果不是我知道我的身體一向良好,我有足夠證據懷疑我是否得了心臟病。如果不是,為什么此刻它跳得如此反常,像隨時能跳出來向我抗議給他那么大的壓力。我想說的是,我也不想的啊!如果旁邊不是坐著個“真一”,我會至于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嗎?只能一個勁地低著頭,好讓頭發可以遮住我,不讓他看到我此時的熊樣。
其實你…自他坐下后,名叫星河的男孩終于開口向我說道。只是他既沒有看著我也沒有摘下墨鏡,只徑直地看著遠處。如果不是沒有第三者在場,我還懷疑他是不是跟我說話。你就是那天在教堂的人吧!
你認出來了啊!我悻悻地說道,但依舊沒有抬起頭。我不明白,這個宛如天使的少年為什么會坐在自己隔壁,自己應該只是個凡人而已啊!
噢!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星河,是圣子教堂的兼職牧師。
牧師?還是兼職的?我試著抬頭看了看坐在我旁邊的牧師,一看卻泄氣了,他根本就沒低下頭看過我嘛!仍舊看著遠方,猜不出他此時的眼神,是深沉還是扮酷?
這時,一個念頭油然而生,他不會純粹留在海大看風景的吧!他……
我在想,還沒容我胡思亂想完,名叫星河的牧師又開口了。我是否能幫上什么?說完,我一抬頭就又看到了那個有著溫暖笑容的男孩,雖然不知道他墨鏡下的眼睛是否在看著我,但莫名其妙的,我竟然有點感動。我不確定那是因為擺脫了沒話說的局面的喜悅,還是因為自從老爸死后,終于有男生肯主動關心這個渺小的自己了。想到這,我再次默默地低下了頭,卻無法抑制自己嘴角的上揚。只是,你幫不了我的。
哈!我把手伸到后面伸了下懶腰,長時間保持淑女狀實在太辛苦了。然后故作輕松地對旁邊的星河說:你是幫不了我的,牧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溫柔地開了話夾,讓我有種感覺,我們之間的談話應該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之間的談話,甚至是姐姐弟弟之間的談話,而不像現在,搞得跟相親一樣,而我明顯是被選的那個。
星河聽了明顯一愣,接著以一種連旁人都看得出的很疑惑的表情問道:為什么呢?
這孩子果然很單純嘛!我微笑著揚起了頭看著天空說道:那你知道畢業后大學生一般都會做什么嗎?
找工作啊!星河想也沒想就說出了這么一句。
對!就是找工作。別看我是海大畢業生,找到工作可不是憑一張大學文憑就能做好的事。沒有勢力,沒有關系的我注定是被淘汰的一員。這時,我理所當然地想到了安夙兒和朱芷野,那兩位似乎總與好運扯上關系的大小姐們,心里自更不平衡。所以說,不幸的事似乎總發生在我身上,只能認命了。說完,我垂下了頭,期待著旁邊的牧師少年的反應。對于此類大眾化的,而正因此變得棘手的煩惱,他會是很紳士的地跟我握握手,對我說:恭喜你,你沒救了!還是很可憐兮兮地對我說:對不起姐姐!弟弟幫不了你。
不幸嗎?一直在默默聽著的牧師聽完后微笑地自言自語道。接著,他把戴墨鏡的眼睛離開了我的身體,又望向了遠處,一如他剛來的模樣。
其實我很不喜歡跟人面對面交談的,因為我不知道把眼睛放在哪,才是對人最起碼的尊重。相反,我很喜歡教堂里的懺悔室,那讓我不用用眼睛就能幫到人。
聽了他輕柔得宛如迎面吹來的涼風的訴說,即使有點莫名其妙,但那對我卻是一種享受。眼前的牧師少年的魅力,讓我覺得聽他說話就像聽他唱歌一樣,不忍離去。
嗯?你不應該問我為什么嗎?這時星河的一句很不合時宜的話讓我意識到了我的失態。我趕忙問道:那為什么呢?
因為……星河的眼睛依舊看著遠方,其實我很期待他那副黑黑的眼鏡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眼睛。我想,那一定是全世界最閃亮的眼睛。
因為我從五歲起就看不到天上的太陽了。
看不到太陽?這句明擺著有含義的話卻一下子難倒了當時自詡海大學生的我。一頭霧水的我不僅坐在那想了許久,而且還說出了一句至今我都覺得很白癡的話:看不到太陽可以看到月亮就行了!一說完,我那遲鈍的大腦才發出了“原來如此”的感嘆。原來如此你個頭啊!我立刻緊張地看了看旁邊的牧師少年,真恨不得面前真的出現個大海,跳海算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牧師笑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笑,而是哈哈大笑。果然被人當傻瓜了吧!只是,星河此時的笑并沒有太多復雜的感情,而是…純粹開心。
就在我考慮要不要陪笑時,牧師先開了口:看不到太陽看到月亮就行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回答,真是太有創意了!
創意?他應該是在贊我吧!就在我準備陪笑著說:其實我也覺得我很有創意時,星河卻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笑意。
不會生氣了吧?我立刻緊張地盯著眼前的男孩。只見星河伸了伸懶腰,臉上依舊帶著不變的微笑,說道: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給我你的真實想法了。不過沒關系,我會等到那一天的。那一天才是我真正幫到你的一天,所以也不必急于跟我道謝。
這時,我松了口氣,知道他并不是為了那句話站起來的。但,我的真實想法?我還能有什么想法?
至于你剛才說的,我朋友的店正好招員工,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滿意的工作,不妨從普通工作做起吧!這是這家店的地址。說著,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接過名片后,我竟沒說一句話,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依舊有著溫柔笑容的男孩。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去打工了。那么再見了……名叫星河的牧師這時拿出了一根棍子,一頭拿著,一頭放在地上,像大多數盲人一樣,只是他的笑容依舊溫柔著。小鳳!
依舊說不出半句話的我呆呆地看著有著溫柔笑容的牧師的遠去,感覺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正悄然發生在自己這個“霉女”身上,因為太意想不到甚至無法用言語表達,我該狂喜還是驚訝?滴滴水珠落在手上卻仍然沒給我答案。
喂!星河,人的未來是真的能改變的吧!
算來,今天是我第一次因為一個男孩落淚吧……
整篇章節可以名為改變吧!其實每個人的成功都只是需要一個改變的機會,可惜很多人都等不到他罷了,但還是那句話我會努力的!改變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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