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翁遇仙記

秋翁遇仙記

第一幕

畫外音：大未仁宗年間，江南平江府東門外長樂村中。這村離城只去三里之遠，村上有個老者，姓秋名先，原是莊家出身，有數畝田地，一所草房。

畫面：花園周圍編竹為籬，籬上交纏薔薇、荼縻、木香、刺梅、木槿、棣棠、十樣錦、美人蓼、、纏枝牡丹等類，遠籬數步，盡植名花異卉。

（畫面轉過）出現兩扇柴門，門內一條竹徑，兩邊都結柏屏遮護。轉過柏屏，便是三間草堂。房雖草覆，卻高爽寬，窗明亮。堂中掛一幅無名小畫，設一張白木臥榻。桌凳之類，色色潔凈。打掃得地下無纖毫塵垢。堂后精舍數間，臥室在內。那花卉無所不有，十分繁茂。

畫面：一老翁清晨起來，掃凈花底落葉，汲水逐一灌溉

夕陽下，老翁澆花。

（畫面）老翁見有一花將開，不勝歡躍。老翁拿著一酒杯在花下飲酒暖，或端著茶壺，向花深深作揖，先行澆奠，口稱花萬歲三聲，然后坐于其下，淺斟細嚼。酒酣興到，隨意歌嘯。有時身子倦時，就以石為枕，臥在根傍。

如陽光酷烈，烈日炎炎，老翁把棕拂蘸水灑在花朵上。遇到月夜，則巡視于花枝中。遇到狂風暴雨，即披頂笠，周行花間檢視。遇有欹枝，以竹扶之。雖夜間，還起來巡看幾次。

畫面：秋翁在花叢中，撿拾落花，時而嘆息，常至墮淚。將那些落花，以棕拂輕輕拂在一處，置于盤中，時賞觀玩，直至乾枯，裝入凈甕之日，再用茶酒澆奠，慘然若不忍釋。然后親捧其甕，深埋長堤之下，倘有花片，被雨打泥污的，必以清水再四滌凈，然后送入湖中。

秋翁一日正在園中為花澆水，園外有幾個孩子的嬉笑聲，園外一只手正伸過來，欲摘取一朵嬌艷無比的月季

秋翁：孩子，這花不能摘啊，你想這花兒經過多少年的生長方能開花孕育，假如一旦摘了，離了母體，這花兒沒幾天就枯萎了，這世上還有這支花嗎。

孩子們嬉笑離去。

秋翁笑笑，搖搖頭。靠在花叢間的一塊巨石上，凝視著周圍的群花。

第二幕

一早，花草帶露，秋翁正在園中，那時園中牡丹盛開，秋公剛剛澆灌完了，正將著一酒兒，兩碟果品，在花下獨酌，自取其樂。

聽到園外一陣喧嘩。四五個身著黑色仆衣的童仆伴隨著一個身著紅色綢緞長衫，一臉驕溺之色的花花公子正站在院子外，秋翁不由一下打了個哆嗦。

張委：這所在到也幽雅，是哪家的？

張淮水（身著黑色童仆衣，指著秋翁的園子）：公子，這就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秋翁園，這個秋翁人都稱呼他為花癡

張委：我常聞得說莊邊有甚么秋老兒，種得異樣好花。原來就住在此。我們何不進去看看？

張淮水：這老兒有些古怪，不許人看的。

張委：“別人或者不肯，難道我也是這般？快去敲門！

秋翁聽到敲門響，放下酒杯，走出來開門，一看，見站著五六個人，酒氣直沖。

秋翁（料道必是要看花的，便攔住門口：“列位有甚事到此？

張委：“你這老兒不認得我么？我乃城里有名的張衙內，那邊張家莊便是我家的。聞得你園中好花甚多，特來游玩。

秋翁：告衙內，老漢也沒種甚好花，不過是桃杏之類，都已謝了，如今并沒別樣花卉。

張委（睜起雙眼，發怒）：這老兒恁般可惡！看看花兒打甚緊，卻便回我沒有。難道吃了你的？

秋翁：不是老漢說謊，果然沒有。

張委哪里肯聽，向前叉開手。當胸一劈，秋公站立不牢，踉踉蹌蹌，直撞過半邊。眾人一齊擁進。秋公見勢頭兇惡，只得讓他進去，把籬門掩上，隨著進來，站在旁邊。眾人看那四邊花草甚多，惟有牡丹最盛。

（畫面近景，特寫鏡頭）一朵朵花色各異，艷麗的牡丹花盛開。

（畫面推出遠景）那花正種在草堂對面，周圍以湖石攔之，四邊豎個木架子，上覆布幔，遮蔽日色。花本高有丈許，最低亦有六七尺，其花大如丹盤，五色燦爛，光華奪目。

眾人（齊贊）：“好花！”

張委便踏上湖石去嗅那香氣。

秋翁（極怪的是這節，心中不忿：衙內站遠些看，莫要上去！

張委（轉過頭，一臉惱怒之色，心下正要尋事，又聽了這話，厲聲喝道）：你那老兒住在我莊邊，難道不曉得張衙內名頭么？有恁樣好花，故意回說沒有。不計較就勾了，還要多言，哪見得聞一聞就壞了花？你便這說，我偏要聞。

張委遂把花逐朵攀下來，一個鼻子湊在花上去嗅。那秋老在傍，氣得敢怒而不敢言。

張委（眼中露出不屑傲慢之色）：“有恁樣好花，如何空過？須把酒來賞玩。

張委：你們幾個快去吩咐酒家送一桌酒席來，大爺今日就要在這過足了花癮。

秋翁（見要取酒來賞，更加煩惱，向前）：“所在蝸窄，沒有坐處。衙內止看看花兒，酒還到貴莊上去吃。

張委（指著地上）：這地下盡好坐。

秋翁：這上齷齪，衙內如何坐得？

張委：“不打緊，少不得有氈條遮襯。

不一時，幾個人提著酒肴食盒，鋪下氈條，眾人團團圍坐，猜拳行令，大呼小叫，十分得意。只有秋公骨篤了嘴，坐在一邊。

張委（看見花木茂盛，就起個不良之念，思想要吞占他的，斜著醉眼，向秋翁）：“看你這老頭兒不出，倒會種花，卻也可取，賞你一杯。

秋翁（哪里有好氣答他，氣忿忿）：老漢天性不會飲酒，不敢從命！

張委：你這園可賣么？

秋翁（見張委口聲來得不好，大吃一驚，臉色變得難看：這園是老漢的性命，如何舍得賣？

張委：“甚么性命不性命！賣與我罷了。你若沒去處，一發連身歸在我家，又不要做別事，單單替我種些花木，可不好么？

眾童仆（齊）：你這老兒好造化，難得衙內恁般看顧，還不快些謝恩？秋翁看見逐步欺負上來，一發氣得手足麻軟，也不去睬他。

張委：“這老兒可惡！肯不肯，如何不答應我？

秋翁：說過不賣了，怎的只管問？

張委道：“放屁！你若再說句不賣，就寫帖兒，送到縣里去。

秋公（氣不過，欲要搶白幾句，又想一想，他是有勢力的人，卻又醉了。怎與他一般樣見識？且哄了去再處，忍著氣）：衙內總要買，必須從容一日，豈是一時急驟的事。

眾人：這話也說得是。就在明罷。

眾人都已爛醉，齊立起身，家人收拾家伙先去。秋翁怕折花，預先在花邊防護。張委走向前，便要踹上湖石去采。

秋翁（扯住張委的衣襟）：衙內，這花雖是微物，但一年間不知費多少工夫，才開得這幾朵。不爭折損了，深為可惜。況折去不過二三日就謝了，何苦作這樣罪過！

張委（把手去推開。委翁揪住死也不放）：胡說！有甚罪過？你明日賣了，便是我家之物，就都折盡，與你何干！

秋翁：“衙內便殺了老漢，這花決不與你摘的。

眾人（齊走上前亂摘）：“這老兒其實可惡！衙內采朵花兒，值甚么大事，妝出許多模樣！難道怕你就不摘了？

畫面：秋翁急得叫屈連天，舍了張委，拼命去攔阻。扯了東邊，顧不得西首，頃刻間摘下許多。

秋翁（心疼肉痛，趕向張委身邊，撞個滿懷。去得勢猛，張委又多了幾杯酒，把腳不住，跌倒，罵）：你這班賊男女，無事登門，將我欺負，要這性命何用！

眾人（一齊將花撇下，便趕過來，要打秋翁）：不好了，衙內打壞也！童仆張成（見秋公年紀已老，恐打出事來，勸住眾人，扶起張委）：這老人不經打，快別打了。

張委（因跌了這交，心中轉惱，趕上前）：這老兒不識相，給臉不要臉，今天且讓這個老兒知道俺的厲害。

張委跳起來，用腳踐踏，用手中棍子打花枝蕊，一時遍地殘花敗蕾，意尤未足，又向花中踐踏一回。

當下只氣得個秋公愴地呼天，滿地亂滾。鄰家聽得秋公園中喧嚷，齊跑進來，看見花枝滿地狼籍，眾人正在行兇，鄰里盡吃一驚，上前勸住。問知其故，內中到有兩三個是張委的租戶，齊替秋翁陪個不是，虛心冷氣，送出籬門。

張委：你們對那老賊說，好好把園送我，便饒了他；若說半個不字，須教他仔細著。

　　鄰里們將秋翁扶起，坐在階沿上。那老兒放聲大哭。眾鄰里勸慰了一番，作別出去，與他帶上籬門，一路行走。

一鄰居（怪秋公平日不容看花）：這老官兒真個忒煞古怪，所以有這樣事，也得他經一遭兒，警戒下次。

另外一個鄰居：莫說這沒天理的話！自古道：種花一年，看花十日。那看的但覺好看，贊聲好花罷了，怎得知種花的煩難。只這幾朵花，正不知費了許多辛苦，才培植得恁般茂盛，如何怪得他愛惜！”

　　（畫面）天日已晚，秋翁（不舍得這些殘花，走向前將手去撿起來看，見踐踏得凋殘零落，塵垢沾污，心中凄慘，又哭）：花啊！我一生愛護，從不曾損壞一瓣一葉，哪知今日遭此大難！

秋翁（正哭之間，只聽得背后有人說話，回過頭去秋公回頭看時，乃是一個女子，年約二八，姿容美麗，雅淡梳妝，這時一陣優雅的音樂隱隱響起，一股輕霧從花叢中彌漫開來，周圍環境變得神秘莫測）：

嬌艷女子：“秋公為何恁般痛哭？”

秋翁（邊擦淚）：“小娘子是哪家？至此何干？”

女子：我家住在左近，因聞你園中牡丹花茂盛，特來游玩，不想都已謝了。”

秋公見女子題起牡丹二字，不覺又哭起來。

女子：“你且說有甚苦情如此啼哭？

秋公嘆了一口氣：可憐我日日以花為命，日日與花作伴。

那女子（笑）：方才我已經都看到了，原來為此緣故。你可要這花上原枝頭么？

秋翁：小娘子休得取笑！哪有落花返枝的理？

女子：“我祖上傳得個落花返枝的法術，屢試屢驗。

秋翁（轉悲為喜）：小娘子真個有這術法么？

女子：怎的不真？

秋翁倒身下拜：若得小娘子施此妙術，老漢無以為報，但每一種花開，便來相請賞玩。

女子：“你且莫拜，如此，你去取一碗水來。”

秋翁（慌忙跳起去取水，自言自語）：如何有這樣妙法？莫不是見我哭泣，故意取笑？

秋翁（急舀了碗清水出來，回來，又自言自語：這小娘子從不相認，豈有耍我之理？還是真的。”

秋翁突然抬頭不見了女子，只見那花都已在枝頭，地下并無一瓣遺存。起初每本一色，如今卻變做紅中間紫，淡內添濃，五色俱全，比先更覺鮮妍。

秋翁（又驚又喜）：不想這小娘子果然有此妙法！

秋翁放下水，前來作謝。園中團團尋遍，并不見影，

秋翁：“這小娘子如何就去了？”

秋翁：“必定還在門口，須上去求他，傳了這個法兒。

秋翁一逕趕至門邊，那門掩著。拽開看時，門首坐著兩個老者，就是左右鄰家，

秋翁：虞公，單老，原來你們也來了。

虞公，單老（見秋公出來，齊立起身拱手）：聞得張衙內在此無理，我們恰往田頭，沒有來問得。

秋公道：不要說起，受了這班潑男女的毆氣，虧著一位小娘子走來，用個妙法，救起許多花朵，不曾謝得他一聲，逕出來了。二位可看見往哪一邊去的

虞公，單老（驚訝）：“花壞了，有甚法兒救得？這女子去幾時了？

秋翁：我剛剛端水出來，那女子就不見了，但見滿枝的花朵，與過去的又大不同，不僅花朵大了好多，且顏色又多了幾種，莫非這是牡丹仙子不成。

虞公：我們坐在此好一回，并沒個人走動，哪見甚么女子？

秋公（聽說，心下恍悟）：“恁般說，莫不這位小娘子是神仙下降？

單老：你且說怎的救起花兒？

秋翁：這女子說她自小學得祖上傳得個落花返枝的法術，屢試屢驗。

虞公：“有如此奇事！待我們去看看。”

　　秋公將門拴上，一齊走至花下，

虞公，單老（看了連聲稱異）：“這定然是個神仙。凡人哪有此法力！”秋公即焚起一爐好香，對天叩謝。

虞公：這也是你平日愛花心誠，所以感動神仙下降。明日索性到教張衙內這幾個潑男女看看，羞殺了他。

秋翁：莫要，莫要！此等人即如惡犬，遠遠見了就該避之，豈可還引他來？

虞公：“這話也有理。

秋翁此時非常歡喜，將先前那瓶酒熱將起來，端出一盤平時收藏的果品

秋翁：二位，今晚我們老兄弟幾個就在花下玩賞，如何。

虞公，單老：老兄如此好客，我們今晚也就不走了，且讓我們在這花下一醉，哈哈。

秋翁：今天這事情讓我也想明白了，此皆是我平日心胸褊窄，故遭致此災。如我有汪洋般肚量，無所不容，安得有此之禍！

虞公：難得老兄有此肚量，想平日我們都想來看看這些奇花異草，心中唯恐我們這些俗人的氣息壞了這些嬌弱的花兒，可惜了你多日的辛苦勞作，故不敢多打擾，今日這么一說，我們明日就將老兄這話傳播出去，讓周圍相鄰都來看花如何/

秋翁：我正是這個意思。

（畫面）旭日東升，秋翁將園門大開，任人來看。先有幾個進來打探，見秋公對花而坐，但吩咐道

秋翁：“坐憑列位觀看，切莫要采便了。”

眾人得了這話，互相傳開。那村中男子婦女，無有不至，園中出現許多看花的人。

第三幕

第二天一早

張委（對眾童仆）：昨日反被那老賊撞了一交，難道輕恕了不成？如今再去要花園；不肯時，多教些人從，將花木盡打個稀爛，方出這氣。

張淮水：這園在衙內莊邊，不怕他不肯。只是昨日不該把花都打壞，還留幾朵，后日看看，便是。

張委：這也罷了，少不得來年又發。我們快去，莫要使他停留又想出什么花點子來。

眾人一齊起身，出得莊門，

（路邊有人在議論，眾人傾聽）：“秋公園上神仙下降，落下的花，原都上了枝頭，卻又變做五色。

張委（不信）：這老賊有何好處，能感神仙下降？況且不前不后，剛剛我們打壞，神仙就來？難道這神仙是養家的不成？一定是怕我們又去，故此謅這話來央人傳說，見得他有神仙護衛，使我們不擺布他。

眾人：衙內之言極是。

　　頃刻，到了園門口，見兩扇門大開，往來男女絡繹不絕。

眾人：原來真有這等事！

張委：“莫管他，就是神仙見坐在這兒，這園少不得我要要的。

眾人彎彎曲曲，轉到草堂前，看時，果然話不虛傳。這花卻也奇怪，見人來看，姿態愈艷，光采倍生，如對人笑一般。

張委（心中雖十分驚訝，那吞占念頭，全然不改，看了一回，忽地又起一個惡念，對眾人）：我們且去。

眾人齊出了園門。

童仆張霸：衙內如何不與他要園？

張委：我想得個好策在此，不消與他說得，這園明日就歸于我。

眾人：衙內有何妙算？

張委：見今貝州王則謀反，專行妖術。樞密府行下文書來，天下軍州嚴禁左道，捕緝妖人。本府見出三千貫賞錢，募人出首。我明日就將落花上枝為由，教張霸到府，首他以妖術惑人。這個老兒熬刑不過，自然招承下獄。這園必定官賣。那時誰個敢買他的？少不得讓與我。還有三千貫賞錢哩。

張霸：衙內好計！事不宜遲，就去打點起來，我明日就去平江府出首，管教這老頭兒的園子歸了我們公子了。

當時張委就回去，到了家中。

張委（對張霸）：你去請馬師爺來。

張霸出來，一會兒馬師爺進了張委的書房，

張委：馬師爺你用心寫份狀子，明天一早俺就讓張霸去平江府出首。

馬師爺：請公子說明了如何下的筆去，俺自會寫。

張委：你寫，這個老兒竟敢妖言惑眾，明是要禍亂天下，方今官府正在查究妖人，這秋翁正是官府要緝訪的妖人。

馬師爺坐下，取毛筆書寫。第二天一早，張霸來到平江府衙門前，擂鼓，出來一個衙役。

衙役：什么事。

張霸：小人今日狀告長樂村村民秋先妖言惑眾，禍亂天下，正是官府要查訪的妖人。

衙役：大老爺正在坐堂，你進去吧。

張霸進了衙門，大堂上，平江府尹正在坐堂。

平江府尹王琦：你是何人，有何事？

張霸（跪下，雙手舉著狀紙）：小人是長樂村人氏張霸，今狀告長樂村妖民秋先妖言惑眾，企圖造反。

王琦：把狀紙交上來。

一衙役走上來，將張霸的狀紙取過，交給府尹，

王琦（前前后后看了一會兒，將驚堂木一拍）：這還了得，本地方出此妖人，豈不是本地大患，緝捕使臣何在？

緝捕使臣劉煥：在，請大人吩咐，你速帶人，隨張霸到長樂村將妖人秋先抓來，本府要親自審訊。

劉煥：是，大人，遵命，俺即刻就去，張霸，隨俺走一趟。

兩人出了衙門。

劉煥：張霸，你方才說的可是實。

張霸：大人，小民說的句句是實，小人的主人此刻正在前面的酒樓等大人過去相商。

劉煥：你說的主人可是張委？

張霸：正是。

劉煥：且去看看。

兩人來到文山酒樓，張委正搖著扇子，踱出酒樓，張霸忙走上前。

張霸：公子，官府劉大人到。

張委（眉開眼笑，對劉煥作稽）：劉大人，請進。

三人進了酒樓）

張委：劉大人請坐。

酒店小二開始上菜。

劉煥（坐下，端詳張委）：你就是張委，你家家人張霸方才將長樂村秋先告了，王大人讓俺去抓……

張委使了個眼色，張霸將一封銀子遞過來。

劉煥（嘴角有了笑意，臉色緩和下來，說話也軟和多了）：你這是干什么?